“不要再说了。”淡月哭哑了声音,眼眶也红得厉害,原本圆圆的杏仁眼,此时已经泛肿。
他所谓的道歉,他所谓的保护,他所谓的害怕,对淡月来说,犹如一座大山毫无缝隙地压在身上,她喘不过气,连一丝一毫的空气都没有。
那句:三年前......
更是将她内心的防线彻底击溃,此时的她宛若寒夜中被风刮下的梅花,凋零时仍保持着盛放,却已是残花败柳。
她的眸子渐渐收紧,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温柔抚过她发梢的手,却仍然用她赠予的羽箭沾上了她的血。
许恒仿佛不理解她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一直在问她怎么了?
可他每说一句,她的恨便多上一分。
“你......”
她张口,声音却像被碾碎的瓷片,尖锐而破碎。
淡月又尝试着发出声音,可剧烈的颤抖让她不知为何,喉咙发紧得很,她有太多想说的话,可在一时之间又没有办法抒发出来。
那句:“你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的家人?!”近乎脱口而出时,一股腥甜猛然涌上她的喉间。
“噗——”
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她洗得泛白的衣衫,也溅在了他的衣摆上,像一朵狰狞的彼岸花。
许恒的脸色骤变,伸手便要扶她...
“别碰我!”
这声嘶吼终于能够顺畅的说出,她为躲避许恒而猛然后退,踉跄着撞到院门上头,她紧紧地抓握住竹柱子,指甲深深陷进缝里。
她望着眼前那张充满关切的脸,只觉得厌恶无比,从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没有停歇。
那双深邃眼眸中倒映出淡月的身影,那般...可笑、可悲、凄凉,任人鱼肉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她的脑海。
她没有力气再去思考曾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刻都不想再看见他!!!
“从今往后……”
淡月抬手狠狠擦去唇角的血,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你我之间,只剩血债。”
说完,她猛地拉开院门,夜风呼啸而入,卷起她的衣袂。
许恒想追,可他发僵的身子,以及自己衣角和地上那滩刺目的血,都在告诉他——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恨极了自己。
他抬着已经麻木的双脚,一步陷入土里,一步踉跄前进,他来到院门外,那条羊肠小道早就没有了她的身影。
“你竟然,就这般怨我吗?”
“就因为这辈子我醒得比你早,就这般怨我吗?”
“还是...我死之后,他们没有遵守诺言,反而去伤害了你?所以你才这般怨我吗?”
头顶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柔和的月光刚好能照亮回家的路。
他支撑着已经近乎散架的身子,一点一点往院子里走着,嘴里头不住呢喃:
“是我错了,我不该用保护之名去限制你的灵魂。”
“是我错了,我不该总是自己扛下所有的事情不与你商量。”
“可是月儿,你这辈子为什么变了?”
“你的心里,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呢?”
许恒晃悠着回到方才二人争执的那一处,突然,身子摇摇欲坠地跌到地上,他的侧脸恰好压到地面那摊血迹上,他的鼻腔充斥着泥土和血腥交织的味道,就那样闭上了眼睛——
*
淡月漫无目的地走着,出了门后她径直向前,穿过一道道街巷。
夜风如刀,割得脸颊生疼。
此时已经是深夜,就连食铺都已经歇业休息了,熄灭烛火后的街巷,就像暗夜中特意建起的指路楼阁,每一个路口都挂着一盏油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记得路过了一盏又一盏油灯,她有时没有看路,就那样埋着头向前走着,冷不丁地一抬头,发现眼前的建筑好像有点熟悉。
“是在一处地方打转吗?”她嘶哑着声音和自己对话。
却在下一秒继续低下头走去,她只记得,要离那个男人越远越好,最好是他们永世不会再见,更好。
脚底下突然传来的刺痛,让淡月停下脚步查看。只见麻布鞋早已被磨破,路面不平的地方有碎石子,现下正压在她的脚底。她三两下将那碍事的麻木鞋甩到一旁。
“哎哟——”
怎料,恰好砸到不远处踉跄走来的醉汉头上。
淡月对此没有反应,只是晃悠着继续往前走。
“什么东西?!嗝——再来一壶!”
醉汉摘掉脑袋上头的麻布鞋,此时,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醉汉猛地顿住,浑浊的眼珠瞪大——
“鬼……鬼啊!”
他踉跄后退,酒壶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酒液溅湿了淡月的裙角。
她愣了愣,下意识地扯出一抹笑,想告诉他自己不是鬼。
可唇角刚扬起,醉汉却像见了索命无常般,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逃了。
“……”
淡月低头看了看自己——
原本是褐色的衣裙已经被爱干净的她洗得发白,泛白的地方还沾着斑驳血迹,她的发髻散乱,唇边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痕。
确实像个女鬼。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将衣领处拢紧了些。
夜风更冷了。
她抱紧双臂,正要继续往前走,身后却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小姐?”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
回头看去,侍卫陈七正翻身下马,脸色焦急地朝她奔来。
“小姐,还真的是你......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扫了一眼她的着装,声音里带着自责:“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淡月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才哑着嗓子开口:
“陈七......带我回去吧。”
不是那座充满噩梦的宅院,就好。
整整一夜的时间,她在梦里仿佛过完了自己的一生。
“小姐都睡了七个时辰了,不能有事儿吧?”在外院打扫的侍卫贾六凑近人群撇着一张嘴问道。
放眼望去,淡月休息的独立小院门口,堆满了人。
他们都穿着普通的麻布衫,一副活脱脱下人的模样,可谁又能知道,那些握着扫帚、拿着铁锹、抱着水缸的人手下的力道,能够轻而易举击晕一头野猪呢。
陈七一整夜都守在小院子外,生怕自家小姐有个什么要求。他担忧地长叹一声。
“七哥你别叹气啊,小姐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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