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毁的法阵是邬暮雪着手布下的,他在法阵一角留了个“门”,想离开自然轻而易举。
他御剑进入法阵,穿过上方冰冷粘稠的浓雾,最终成功抵达千潭渊上方。
一别数月,周遭景物仍和之前一样,天空大雪纷扬,目之所及尽是冰天雪地,树木山川一片白雪皑皑。
邬暮雪一袭红衣站在雪地上,全部心神都聚集于千潭渊。
他不确定盛怒之下的屠梵会不会跟过来。
虽然在此之前,他有意试探过屠梵很多次,确定他对离开千潭渊有着天然的抵触。
他从没想过离开千潭渊,连这样的念头都没动过一下。
邬暮雪警惕等了许久,没等到屠梵上来,不由松了口气。
屠梵生于千潭渊,长于千潭渊,又从小听他娘叮咛嘱咐。
于他而言,离开千潭渊是“错误的”“罪恶的”“离经叛道”的,哪怕龙,要违背一直坚守的信仰也很难。
危机解除,邬暮雪环顾四周,立刻开始找寻司渊的踪迹。
哪怕数月过去,一切痕迹早已被大雪淹没。
厚厚的冰雪下,悄无声息掩埋着很多尸骨。
邬暮雪一具具挖出来,在尸骸中并未发现司渊,连那日追杀他们的人也没有。
这是否证明,司渊有可能还活着?
尽管可能性很小,邬暮雪心底仍多了一丝希望。
乾春门被灭,爹娘、同门被杀,眼下偌大的门派,也只剩他们二人相依了。
将挖出的骸骨重新掩埋后,邬暮雪抛出飞行法器,一路直奔乾春门而去。
来千潭渊前,他跟司渊先回了趟乾春门。
他们收敛了满地的尸骨,将爹娘、同门安葬后,这才动身出发。
数日后,飞行法器抵达乾春门上方。
邬暮雪收起法器,身影凭空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乾春门山门前。
立于深山的乾春门幽静死寂,再无往日的热闹欢快。通往山上的石道因久无人打扫长出杂草,边缘还长出了青苔。
邬暮雪一步一阶往上走,思绪不自觉回到从前。
那时他每次外出归来,山脚和石道上的同门都会笑着跟他打招呼,哪像现在这样,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巍峨宽阔、古色古香的建筑映入眼帘,上方刻着“乾春门”三字的匾额被斩断成两截,破败不堪地丢弃在一旁。
邬暮雪捡起匾额,用衣袖小心翼翼拭去上面的灰尘,抱在怀里往前走。
那日走得匆忙,只收敛了尸骨,庭院内外仍维持着原样,砸断的桌椅板凳,破碎的花瓶砖瓦,地面猩红干涸的血迹,令那晚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邬暮雪眼睛泛红,手指紧紧攥着,身体因为愤怒止不住地发抖。
如此不知站了多久,身体都快僵了,他才迈步进入庭院。
将匾额置于殿内,邬暮雪挽起袖子,开始收拾眼前的狼藉。
破烂的桌椅板凳和碎掉的花瓶砖瓦统统扔掉,地上的血迹用水冲干净,一遍不行就冲两遍、三遍。
从清晨到暮夜,邬暮雪像不知疲倦般麻木干活,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手指也起了好几个泡。
将一切复原如初,他拿着扫帚站在庭院中,表情却比之前还落寞、伤感。
物件能复原如初,可人呢?
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成灰。
他真正想要的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邬暮雪拿着扫帚坐在台阶前,目光愣愣看着空荡的内院。
往日这里总是人来人往,有欢声笑语,亦有哭喊求饶,从未像现在冷清过。
他丢掉扫帚,双手抱着膝盖,下颌枕在手臂上,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取暖。
身为修仙之人,他本该不惧寒冷的,此刻却偏偏冷得出奇,四肢百骸如坠冰窟,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
在台阶前枯坐一夜,次日天亮,邬暮雪动身去拜祭爹娘。
他满眼红血丝,眼皮微肿,面容更憔悴不堪。
爹娘和同门师兄妹都被安葬于后山,尤其人太多,除爹娘和几位长辈,其余同门都被合葬在一起。
邬暮雪心情沉重,独自在后山待了很长时间,这才动身离开。
他准备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号称百晓生,知天下事,或许认识那晚他见过的令牌。
只是在这之前,他得先去办一件事——将腹中孕育的龙蛋取出来。
他接下来要去做的事很危险,九死一生,他得保证龙蛋的安全,不能让他跟着自己冒险。
他欺骗利用屠梵已经罪孽深重,至少得保护好这颗龙蛋。
屠梵不是说,龙族都喜子嗣吗,希望这能稍微给他一点慰藉。
取龙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邬暮雪以灵力试探后发现,龙蛋还没有到孵化的时间。
他只能在乾春门周围随意找了处洞穴,先以灵力滋养催动龙蛋,待其进入孵化期再取出。
转眼间,三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三个月里,邬暮雪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灵力滋养龙蛋。
在他不断的努力下,龙蛋终于进入孵化期。
洞穴内的石床上,邬暮雪盘膝而坐,掌心灵力源源不断注入体内。
不知过去多久,他感觉腹中出现异动,强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邬暮雪不得不咬着牙继续坚持。
如此又过了段时间,一团灵光自他体内涌出,落在旁边化为赤色约莫菠萝大小的巨蛋。
蛋表温热,其上环绕着淡淡的金色灵光。
邬暮雪额头满是汗珠,沉沉喘息着看向这颗从自己体内取出的龙蛋。
他将龙蛋抱在怀里,歇息片刻后,起身走进洞穴深处。
这里有他为龙蛋布置的巢穴,柔软的绸缎作窝,四周放置火石确保蛋身的温度。加之洞穴位置向阳,足以给他提供适宜的孵化温度。
安置好龙蛋,邬暮雪在他周围布下隐身法阵,又在洞口布下防御法阵,以防有人误闯,这才动身离开。
在他看来,将龙蛋送回屠梵身边才是万无一失的。
只是他一旦去了,怕是就有去无回。
*
望安城,百花酒楼。
作为整个望安城乃至东州最有名的酒楼,百花酒楼从不缺食客。
店门口无论何时都人来人往,门槛几乎快被踏破。于好酒的修士而言,一日没喝到佳酿都浑身难受。
客人从各个州慕名而来,什么身份、背景的都有,酒楼小厮见惯形形色色的人,早做到宠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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