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见了。”缓缓浮上水面，此时沈若脸色格外难看，眉头紧缩。
方才她分明看着那人从桥上跳了下去，落水声清晰入耳，可等她潜至水下，遍寻一圈，却没有看到落水者的身影。
凭空消失了？
风陵澜一怔，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又见他目光微动，凝眸望向沈若。
目光交汇，二人心照不宣。
眼下他们所遇上的状况，和月老庙内邓雅慧的失踪很是相似。
不过略有不同的是，在月老庙时有混杂的气息掩盖，而在这里，空无一人。
“不，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风陵澜解释道：“水下可以掩盖气息。”
“因此这两件事，或许...是同一人所为。”
沈若的眼神闪了闪，不置可否。
伸手将沈若拉上岸来，风陵澜催动妖力，为沈若驱散周身的寒气，又道：“我在桥上发现了别的线索。”
“什么？”沈若迅速抬眸，眼睛一亮。
跟着风陵澜登上了石桥，不等她走到石桥最中央，沈若便发现了这里的异样。
白天几人在勘察万香酒楼附近的环境时，也曾从这座桥上走过，只是那时天气晴朗，视野清晰，当时只觉得这里离烟波桥似乎太近了些，不太符合老余头所说的那个地方。
所以此前二人所站着的位置，其实是在烟波桥对侧的另一座桥上。
可现在到了晚上，天上又下起了小雨，朦胧间，再次立于这座桥上，沈若才发现这里的独特之处。
立于石桥中央，面前不远处是烟波桥，身后则是一轮明月掩在云雾间，恰能映出桥上之人的轮廓，却又看不见他的脸。
相反，从桥上望去，整座烟波桥尽收眼底，桥洞下老余头的身影在月光下看得一清二楚。
陡然间，沈若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冷冷道：“这位置倒是选得好啊。”
雨夜雾重，视线本就不太清晰，老余头恰好又喝多了酒，更是没办法分辨，于是便造成了有人跳河寻死的假象。
老余头便是那人精心挑选的，唯一的目击者。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收回视线，沈若心中的疑虑已然解开了几分，又见她目光微动，徐徐道：“看来明日...才是关键。”
声音飘渺散去，二人的身影就此消失在石桥上，一切平静如常，无事发生。
...
须臾，烟波桥下忽而刮起一阵风来，寒风料峭，卷着雨滴拍在老余头的脸上，冷得他顿时便醒了过来。
裹紧了身上的衣裳，老余头睁开眼，酒意早已醒了大半，见自己此时离水边不过一步的距离，一个翻身便会掉下水去，心中一惊，赶忙坐起身来，回过神，又见他喃喃嘟囔道：“我怎么睡在这儿了...”
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也有些发胀，老余头搔了搔头上的乱发，赶紧快步回到了草席上，合衣一裹，混混沌沌地又睡了过去。
...
夜黑风高，墙上鬼鬼祟祟探出了一个脑袋，正伸着脖子往马厩里头瞧。
马厩里依旧是黑乎乎的，没有任何光亮，亦听不到任何动静，想来是他们还在睡觉，未曾醒来。
沈若松了口气，向下挥了挥手，这才见风陵澜将她放了下来。
“可以进去，他们现在都没醒。”沈若传音而出，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好。”风陵澜忍俊不禁。
话音一落，二人的身影齐齐消失于墙下，眨眼间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马厩之中。
一手拽着风陵澜，沈若偷偷摸摸地正打算溜回原处，虽然此时二人已然隐去了身形，也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但沈若却没来由得觉得心虚。
这种感觉怎么回事...沈若暗暗腹诽。
寻到离开前的位置，沈若心中一喜，赶紧拽着风陵澜坐下，可还没等她坐下去，身后霎时间传出一声咆哮，如雷震耳。
“沈若！！你们跑去哪儿了！！！”
霎时间，火光亮起，沈若就这么与四人对上了视线。
哦豁，竟然都醒着。
“说说吧，去干了什么？”淡淡掀起眼皮，戚明意声音冷冷，眼神如见负心人，看得沈若心虚更甚，飘忽地挪开了视线。
风陵澜则道：“有人跳河了。”
戚明意蹙眉：“跟老余头有关？”
“是。”沈若复归正经，点头道：“就在烟波桥旁边的石桥上。”
顿时，戚明意同样也收了眼神，脸色微变。
看来是和蜃境中所得知的情况相同。
也就是说，在此浮生境中，他们的出现即便影响了其中细节，却并不会改变事件的整体走向，如同充当着身临其境的旁观者，亲眼目睹这一切走向既定的结局。
至于最后的结局...众人不忍细想。
“看清是谁了吗？”江悬忙问道。
却见沈若摇了摇头：“那人在落水后便消失了。”
“而且，和月老庙重发生的情况很是相似。”
话音一落，不止眼前站着的四人，身后一众皆变了脸色，马厩中顿时陷入了寂静。
“行，现在就别忧心了。早些歇息。”原地拍了拍手，将众人唤回了神，沈若拉着风陵澜走到一边，寻了个干草堆就倒了下去，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已然变得含糊：“余下的事情，就等明日再说吧...”
呼吸渐缓，沈若沉沉睡去。
互相看了一眼，戚明意四人纷纷噤了声，轻手轻脚地回到原位，其他人也各自坐了回去，马厩就此陷入寂静。
...
晨光熹微，鸡鸣破晓，马厩里传出几声马儿的嘶鸣，将众人从睡梦中唤醒。
揉着惺忪睡眼，江悬慢悠悠爬起身来，听到耳边传来窸窣声响。
什么声音？
疑惑转头，视线中，包括沈若在内的几人皆在马厩里忙活着，而此时才刚天亮不久。再看周围，马厩里只剩下寥寥几人，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人呢？！
心觉错愕，江悬的困意顿时便消失不见，他抬头瞧了眼天色，又定睛看向马厩中忙活着的身影，眼睛不免又瞪大了几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若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大清早的，在这儿傻愣着干嘛？”江悬正呆愣在原地，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个回头，便看见戚明意提着木桶从旁经过，满脸疑惑地瞥了江悬一眼，随即走向了马房。
不是！你们这样显得我好像很懒惰啊！！
猛然一个激灵，江悬连忙跑上前去：“怎么突然少了这么多人？”
洛风言抬眸望来：“他们出去了。”
众人在这浮生境中的身份各异，而有些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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