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是沉郁的暖色调,墙面上嵌着几幅抽象画,挑高的屋顶悬着铜制枝形吊灯,暖黄的光晕模模糊糊投在深色实木桌面。
图渊推开玻璃门,抬眼,扫过绿植旁的双人丝绒卡座,目光一顿。
下一秒,图渊脸色微寒,转身就要走。
卡座上的女人从容不迫,微微一笑,抬手点了点深色实木桌面旁的牛皮纸袋。
图渊盯着牛皮纸袋片刻,最终还是抬腿走过去。
女人朝侍应生招手,点了杯咖啡,撑着下颚,微笑:“好久不见。”
图渊面色冷淡。
女人叫图琳,是图家二房的旁支女儿。
当年图南父母在雨夜出车祸,双双身亡,警方检测出车祸原因是刹车片失灵,大面积搜查取证后,发现是蓄意谋害。
一夜之间,图家旁支如豺狼虎豹,对图氏集团觊觎无比,那两年图晋带着图南过得尤为艰难,明里暗里遭到了数不清的算计。
图渊知道图南极少会对人产生厌恶的情绪,但对于图家图琳这一旁支,图南却一直都很冷淡。
只因为当年在他们父母双亡,图晋最孤立无援时,图家图琳这一脉旁支选择了落井下石,逼得图晋喘不过气来。
后来,图晋稳住群龙无首的图氏集团,逐渐站住脚跟后,便慢慢清洗掉这群旁支。
图渊知道图南对图琳这一脉旁支有多厌恶,因此脸色发寒,如果不是为了——
图琳指尖点了点深色实木桌面上的牛皮纸袋,“我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来,这里的东西不会让你失望。”
她笑了笑,“打开看完之后,我们再谈谈?”
牛皮纸袋里装的是关于图南心脏配型的消息。
图渊对分析报告里的专业词汇烂熟于心,这些年来他将那些生僻的词汇看过一遍又一遍,反复翻查全球的配型数据库,天南地北地飞,不放过一丝一毫成功配型的可能性。
图琳告诉他,她现在手上有图南合适的心脏配型线索,如果想要得到线索,那就必须与他们合作。
图渊盯着他,忽然一笑,慢慢道:“你们既然那么有把握这消息是真的,怎么不拿去给图晋?”
“反倒拿给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图琳撑着下巴,“无名小卒?现在谁不知道你图渊在图氏集团炙手可热,从前就帮图晋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接手了项目,也算图晋半个心腹吧。”
她喝了口咖啡,从容微笑道:“我们很清楚,拿消息去跟图晋做交易,会被图晋吃得骨头都不剩。”
图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父母一夜之间惨死茫然无措的青年,如今的图晋心计之深,手段之狠辣,与他做交易,无异与虎谋皮。
更不用说很多年前他们就同图晋结了仇,如今拿消息去要挟图晋,新仇旧恨一笔算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见图渊神色仍旧发寒,图琳又笑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拿消息去卖给图家一个好处,若是这条消息真的有用,图晋对你的重用要更上一层楼。”
“我们要的也不多,只需要一些图家的内部消息。你拿到你想要的,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各取所需。”
图琳:“若是以后能够达成长期合作,图家重新洗牌后,你的位置绝对不低,也能得到你想要的。”
“看得出来,你是个有野心的人,既然有野心,为何不试一试呢?”
——
“啪嗒。”
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响起,车内,图渊扶着方向盘,慢慢地吸了口烟。
他的额角在疯狂地跳动,混乱的想法如同风暴混杂,女人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脑海里久久不散。
图渊偏头,额发散落了两缕,垂在眉弓骨上,深邃立体的脸庞在阴影下晦暗不明。
副驾驶上搁置着深褐色的牛皮纸袋,纸袋的边缘软榻,仿佛摸索过很多遍。
他想起了图琳说的那番话。
“你一直在找心脏配型,不就是为了等着找到后攀上图家这艘大船吗?找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清楚,他的心脏配型有多难找。”
“这机会稍纵即逝,你比我更清楚,犹豫的时间越久,变动就越大,万一那人要是运气不好,出现什么意外——”
“心脏无法长时间保存,最长只能保存六个小时,要是这次机会你不抓住,很有可能这辈子你都再也碰不到了。”
猩红的烟头猝然烧到指尖,图渊低头,慢慢地用手指掐灭烟头。
他抬头,晦暗不明的眉眼显出阴鸷,发动引擎,引擎嗡鸣躁动起来,下一秒,车身如同离弦的箭,飞驰不歇。
——
图南洗完澡,穿好睡衣,额发有些湿漉,软软地搭在后颈。
他坐在床上,小周拿着吹风筒,动作轻柔地给他吹头发。
“小周?”图南偏头问。
小周笑了笑:“是我,您这都能听出来。”
图南不是听出来的,而是图渊吹头发的手法跟小周不一样。
小周念叨叨:“图渊这段时间好像挺忙,有时回来得比图总还要晚。”
说实话,他有时候是真挺佩服图渊,真正的铁人,白天上班,晚上还要跟他抢活干,简直就是上班狂魔。
小周虽然佩服,但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那么热爱上班呢?白天上完,晚上还要回来加班。
不过一想到从前图渊刚被接回来的那段时间干的事情,小周也就释然了。
图南被暖烘烘的吹风机吹得有些发困,这时候的图渊会轻轻地将手掌放在他的脸颊旁,让他撑着。
不得不说,图渊已经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伺候人本事。
吹干头发,图南摸索上床,他不清楚自己睡了有多久,亦或是没睡着。在夜里,他感觉到有人拨了拨他的额发。
他昏沉地睁开眼,含糊地叫了一声:“图渊?”
图渊应了一声,说来看看他。
图南:“你最近好忙哦。”
图渊一顿,用脸庞蹭了蹭他的手,“小周没照顾好你?”
“我就知道他不中用。”
图南刚想说什么,鼻尖动了动,闻到了一缕淡香,仿佛壁炉里余烬的琥珀和檀香味,还带着点百合的冷清。
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坐起来,抬手,让图渊离他近一些,再微微倾身,在图渊的颈脖处嗅了嗅。
图南嗅得很认真,软软的黑发碰到图渊的喉结。
图渊怔然,反应过来后浑身发僵,近乎是失神地低头望着倾身靠近他的少年,看到雪白的脸庞离他如此之近。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奔涌,图渊呼吸急促,一动不敢动。
忽然,图南抬起头,对他微微歪着脑袋,弯了弯唇:“你谈恋爱了吗?”
图渊仍旧是失神的,片刻后,有些狼狈地偏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来,结果听到那么一句话,浑身的血液都像忽然被冻住。
“……恋爱?”
图南双手撑着床,眉眼弯弯,“你最近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身上还有香水味,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图渊:“我没有约会,没有喜欢的女孩——”
他说得又急又快,让图南忍不住笑起来,“好啦,就是谈恋爱也没关系。”
图南伸出手,摸了两下图渊的眼睛,“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你结婚……”
昏黄的灯光下,他雪白的脸庞仍旧是宁静的,柔和的,圣洁得一尘不染,声音很轻很低,仿佛早就已经接受自己往后不在的事实。
图渊沉默,片刻后,他偏头,低声道:“能等到。”
图南笑起来,只当他在安慰,说完,又将枕头底下的手机递给他,“你能给我念念哥哥的体检报告吗?”
“他不让小周给我读。”
他让图渊偷偷给他念,图渊跟小周不一样,小周知道这个家里发工资的人是图总。图渊却不认图晋,只认他。
图渊念了好几页的体检报告,知道了为什么图晋不愿让小周给图南念体检报告。
因为图南眉头一直蹙着,听到图渊念完。他抿了抿唇,念叨:“他老是骗我,明明有那么多小毛病……”
他说:“明天我不要理他了。”
很孩子气的话,但图渊知道这对图晋很管用,同样的,对他也很管用。
只可惜,他很少被图南这样亲昵地抱怨。
这种亲昵的抱怨在图渊眼里,近乎撒娇。
第二天一早,图晋在楼下吃早餐,左等右等,没等到图南下楼。
他纳闷,问图渊怎么回事。
图渊站着给图南的面包片抹花生酱,头也不抬道:“您上去就懂了。”
图晋上楼,推开卧室门,看到图南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个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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