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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 79 章

沈棣棠鬼鬼祟祟地摸到客厅,轻手轻脚地打开行李箱,蹑手蹑脚地翻找。二仙帮忙打着手电,一格一格地拉开防盗门。

“你快点!”二仙压低声音催她。

“在找了在找了!”她也轻声说,“我明明带着。”

啪嗒,啪嗒。

沉重但放轻的脚步声。

沈棣棠一转手电,刚好对上肥狗圆溜溜的眼睛,它嘴里咬着蓝紫色的羽绒服,看起来很旧。

她小声笑:“你还是这么喜欢这件啊。”

三年前,她下定决心挥别过去,将跟愉琛有关的所有东西装进箱子,一并丢到楼下垃圾桶里。有画、颜料、各种礼物,还有这件蓝紫色的羽绒服,放在最上面。

丢下去不过半小时,她就咬着牙下楼去捡。

回去的时候东西没被拿走,因为有只脏兮兮的小狗趴在上面,欢快地在蓝紫色的羽绒服上打滚。边打滚,边轻轻咬咬袖子。

她臭着脸将讨厌的东西抱回去放好,也将讨厌的小狗捡回去,起了个最讨厌的名字。

她从肥狗嘴里拿过羽绒服,套在身上,灵活地闪出门去,跟陈尔欣挥挥手。

二仙家和愉琛家在同一个区,距离不远,跑起来也许十五分钟就能到达。

但她没跑,她一步一步踏进咯吱作响的雪地里,确保每一步都迈得慎重。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揣着喜欢,急促地狂奔。

二十五岁的大年三十,她带着坚定的心意,踏实地走着。

关于他,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面想要重新认识。

愉琛可能不在那幢房子,又或者他们在吃年夜饭,她今晚未必能见到他。

但她好像忽然长出许多耐心。

步伐缓慢坚定,她走到高中时最常站的那个位置,抬头望去。

外墙是Mimi和Roger热吻的壁画,角落是飞舞的山吹花瓣,不再艳丽的色彩镌刻着七年的痕迹。

小区围栏外零零散散摆着保暖器,她站在最近的那个保暖器下,伸手取暖片刻,掏出手机,点进那个沉寂已久的聊天框。

她手暖和过来,还算灵活地敲字,敲了一半,还没发出去,就听到哗啦一声,移门的声音。

一抬头,愉琛推开露台门,正从二楼走出来。

雪越来越大,漫天飞舞,隔着不断滑落的雪景,他们遥遥对视。

愉琛视线落在她蓝紫色的羽绒服羽绒服上,又看看她泛红的耳尖,说:“你要上来吗?”

沈棣棠睁大眼睛,接着眨一眨:“你!给我一根。”

他倏尔笑起来,双手展平给她看:“没有烟。”

“很冷,进来说吧。”愉琛说完又补充,“不翻墙,走门。”他指指大门的方向。

沈棣棠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他拿着宽大的羽绒服,给她开门。

他将手里宽大的羽绒服给她裹上:“这么旧的衣服,羽绒都跑光了。”

“你记得?”沈棣棠问。

愉琛垂眼看她,没说话。

进屋后,愉琛看看她通红的鼻尖,给她泡热腾腾的姜茶。

姜茶的热气一蒸,她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睛,啜了一小口。刚咽下去,她忽然一愣:“叔叔阿姨呢?”

“吃完年夜晚就坐飞机走了,趁我姐休假,去南极。”他说。

“那你呢?”她抬头看他。

愉琛手撑在椅背上垂头看她,满脸写着三个字,你说呢。

沈棣棠什么都没说,她缓缓喝完整杯姜茶,试图让过冷的身体尽快热起来。

等她喝完,他又倒一杯温水,在她旁边的餐椅上坐下,和她并肩看着窗外的雪。

窗外是漫天落雪,室内的灯打在玻璃上,映出并肩坐着的他们。愉琛望着镜子里的沈棣棠和融入她身体的雪景,蓦然发现她呼吸平稳,很安稳平和地坐在那,不似十八岁那天那样冲动。

于是他从这种不冲动中,获取到某种安全。

许久后,沈棣棠才开口:"问你。"

"你说。"

沈棣棠视线从玻璃转向他,直直地看着他,直直地问:"我转学那天,在学校门口,你为什么跟我搭话?"

愉琛愣住两秒,才笑:"干什么?"

"了解你。"沈棣棠说,"按时间顺序。"

"这么严谨。"

他调侃完又正色道:"我确实很早之前就认识你。"

高一入学没多久,白芦去世,他刚从医院将再次自杀未遂的愉杰临接回家。

趁愉杰临休息,他回到卧室,打开窗户透气。

咔哒,他点燃一支烟。

对面的画室永远开着窗户,顺着窗口望进去,里面摆着许多画作。正中是斑驳的画架,背后有一高一低两张椅子。他此前只知道对面住着一对母女,今天才真正注意到她们。

他不懂画,但看得出满屋作品画风细腻。

而画家本人....穿着阿拉伯飞毯那样的上衣,上面布满颜料。她头上横七竖八地插着几根铅笔,铅笔和呆毛直指天空。

她看起来很躁,哐当一声将涮笔桶丢在地上,上衣的流苏一会儿缠住画笔,一会儿挂住画架,她梗着脖子粗暴地扯。

看起来跟画家不沾边的一个姑娘。

没多久,她的动静将那位母亲吸引过来,她拍拍她额头,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

然后那只暴躁好斗的孔雀,奇迹般地安分下来,静静地画画。

那之后,他很少去露台,都是将朝着画室的窗户开个缝,坐在书桌上抽烟。

他说不清自己在看什么,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有不道德的窥探欲,但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他疏解压力的方式。

高三寒假,隔壁栋的男人频繁出现,屋子里经常传来打砸的声音。而二楼的画室,也空置许久。

某天深夜,他带着愉杰临去急诊室缝针,精疲力尽地回到卧室。

也许是心理因素,又或者是抢刀的时候磕到眼睛,他视线只有很小一块是清晰的。

他只要闭眼就能看到漫过水槽的,被水稀释后淡红的血,听见水声刺耳地流进下水道。

隔壁又传出砸东西的声音,白天听安玉兰说,那家工厂出事,大约会破产。

他又一次靠坐在书桌上,手脚不听使唤地点燃烟,还失手燎到手指。

他以一种渴求氧气的姿势凑近窗缝。他其实看不清什么,每次眨眼都看到很多血,像蒙上某种诡异的幕布。

对面的窗户打开,迎风传来男人的嘶吼和低得听不清楚的啜泣。

他看不清,就默默靠在窗边听着。

没多久男人摔门而去,背影气势汹汹。而母女两人无言地回到画室,什么都没做,只是沉默。

愉琛躲在百叶窗后,也沉默。

他有些卑鄙地想,如果世界上所有关闭的家门内,都是各不相同的痛楚,那么他此刻就还能喘息。

每次送愉杰临去急诊时,那个熟悉的分诊台护士总会以一种无能为力又漠不关心的眼神,看他,看安玉兰。

他以同样的目光旁观着。

"你...怎么跟他动手呢?"母亲说。

女儿看起来余怒未消,声音很高:"他打你,我打他,这叫公平。"

母亲没有说话,女儿推开画室门冲出去。

愉琛视线依然不清晰,眼中的血雾弥漫,他呼吸困难。他原以为看着另一种不幸,脖颈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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