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汐背对着阳光而立,眸色深沉却平静,让人瞧不出丝毫的情绪。
妇人似乎未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双膝弯曲,重重跪在地上。
“小…公子!”妇人将头抵在地上,声音止不住地颤抖着,“求您收留我儿,您心善,定是不忍看到安儿在此饿死。”
江云汐盯着她好半晌未言语,这是妇人第二次说“小公子”。先前可说是口误,第二次又这般说,那便是瞧出她是男扮女装?眼睛倒是够利。
至于她说的这番明显带着算计的言语,江云汐倒并不在意。
未等她出声,身后忽然传来夏荷的嗓音,“公子。”
江云汐转头望去,夏荷和司北正朝她这边走来。
“公子怎能一人离开?奴婢可被您吓坏了。”夏荷满头大汗,神色中满是焦急。
江云汐弯了弯唇,安抚她,“你可是忘了,还有小舅派来的人守着我呢。”
夏荷这才记起,司北早就将徐二爷派人一路尾随的事禀告了江云汐。而江云汐为安徐二爷的心,此事也只故作不知。
司北皱眉望向跪在地上的妇人,一脸询问地望向江云汐。
江云汐对他轻摇头,转头对夏荷示意。夏荷立时会意,走到妇人身前,强行将人扶了起来。
妇人仍想下跪,却被江云汐出言制止,“风拂湖面自生水纹,掷石强求如逆水行舟,岂可得愿?”
妇人像是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身子微微一颤,却并未再有所动作。
江云汐轻轻挑眉,若是寻常村妇如何能听懂她的此番言语?这妇人果然来历不凡。
她对夏荷与司北点头示意,二人分别走到两侧守着。
江云汐脸上带着笑意,神情没有丝毫不悦,“夫人不如先与我说说,为何谈及林家粮铺?”
妇人抬眼飞快地瞥了江云汐一眼,见她面带笑意并无丝毫不悦,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面上便露出了羞愧之色,半晌没有言语。
江云汐见此,笑容愈发温和,“夫人为母则强,多番思量也不过是为子安康。我并未有责怪夫人之意,你大可不必介怀。”
“是妾太过唐突失礼,还要多谢公子不责之恩。”妇人双手交叠于身前,屈膝行礼的姿态极为雅致,尽显大家族丫鬟出身的行礼典范。
江云汐又岂会瞧不出她是有意如此,这是明晃晃地将心里的小心思显露出来。
妇人见她并未言语,便喃喃自述起来,“妾身家住河下村……”
——
坐在马车上的江云汐不由长叹一口气,心里忽然生出些许犹豫,此事究竟该不该再继续查下去?如今纵观此事,稍有不慎恐给身边人带来性命之忧。
此事马车内一片静谧,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忽地,马车猛地顿住,车身剧烈晃动,江云汐险些撞到车厢壁上,夏荷连忙扶住她。
她蹙眉正要开口询问,便听闻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唤声:“表小姐…”
夏荷撩开门帷,江云汐望过去,竟是徐二爷的长随长福,他此时一身脏污,满头大汗,一脸的焦急。
长福见她露面,连忙凑近了些,“表小姐,二老爷说您不能回别院,赵四与赵五会护送您去城北别庄。”
闻言,江云汐心中不由一紧,“福叔,小舅为何如此?可是出了何事?”
长福欲言又止,眼里尽是挣扎,“表小姐,您别为难奴才,二爷不让奴才说。”
江云汐面色沉凝,“福叔,您晓得我的性子。”
长福从小看着表小姐长成这般大的姑娘,怎会不晓得她的性子,平时瞧着性子最是温和,一旦遇事却极有自己的主张。
“福叔,您先上来。”
长福有些犹豫,他躲在馊水桶里混出别院,身上尽是脏污,此时身上还散发着臭味。只是此时到底已不是该顾及这些的时候,他听从江云汐的吩咐爬上马车。
江云汐见他坐定,转头示意司北将车停到路边。
长福长叹一口气后,将她出门后徐二爷的吩咐娓娓道来。
徐二爷听闻江云汐的言语后,便觉得人为传播瘟疫的途经唯有吃食一途,而寻常百姓每日吃得最多的便是果腹之食。因而他就想着派人去查探一二,倒也没想着能查出些什么。
徐家不过商户人家,自是比不上勋贵之家自小培养护卫,徐家的护卫大多只会些皮毛功夫,每每出门也多是雇佣相熟镖局的镖师。
此次出门徐二爷也如常雇佣赵家镖局的五兄弟,其中赵四与赵五被派去保护江云汐,赵老大三兄弟则去宁州城查探。
三人为谨慎起见,并未选择分头行动。此时瘟疫爆发时期,街上的铺子全都关门,根本查无可查。
此时三人刚好走到城东破败庙宇前,赵老大正在思索是否要回别院。
忽地一阵微风拂过,赵二鼻间翕动,嗅了嗅,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味。
他凑到赵老大耳边低语道:“大哥,有尸身的腐臭味!”他对着破庙的方向扬了扬头,“那处传来的。”
赵老大皱眉,老二的鼻子向来敏锐,他转头望向庙门,“走,我们进去一探。”
几人小心翼翼地推开破庙的大门,门被推开的一瞬,恰好一阵穿堂风呜咽袭来,混合着尸身的腥臭扑面而来,几人连忙用袖口掩住口鼻。
昏暗的厅堂内,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余人,有蜷缩成一团的老人,也有抱着孩子的妇人……尸身已出现腐烂,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赵老大目光猛地一沉,“是瘟疫而死!我们走!”
几人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声响,“救…我。”
几人顿时停住脚步,赵老大循声望过去。
只见供桌的破败桌帏布下,露出一只脏污的手,正费力地试图拽下桌帏布。
终于,破败的桌帏布被撕开一个角,隐约能瞧见一个少年正趴在供桌之下,眼睛半睁着,满脸的死气,正艰难地再次发出求救声,“救…”
二人转头望向赵老大,“大哥?”
赵老大叹了一口气,从衣摆撕下一块布条掩住口鼻,“老三去门外守着,老二掩住口鼻随我过去。”
二人靠近少年,将人搀扶到墙角。赵二解下水囊,小心地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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