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次日便去了中书省。
他素来与几位中书舍人交好,借研讨公文书法之名,不着痕迹地调阅了数份魏珅近期批注的文书副本。
回到府中,他即刻闭门,将匿名信与魏珅笔迹并排铺于案上,一笔一画细细比对。
大郎越看眉头蹙得越紧,继而又缓缓舒展,最终化为一声冷笑。
“竖钩带锋,折笔藏顿,果然是他。”
几乎同时,五郎那边也有了进展。
他通过宫内司宝司的一个内侍,查到了去岁陛下赏赐澄心堂纸的记录。
魏乾因献上一篇贺寿颂文得陛下欢心,确受赐十刀澄心堂纸。
司宝司记录明晰,此纸罕见,魏乾获赐后曾言“不敢轻用,当珍藏以待要文”,并未分予外人。
五郎又使了些手段,查到魏府最近的确有下人偷偷去过北戎驿馆。
五郎把线索告知二郎,二郎则派人将那魏府下人偷偷扣押了。
严刑逼供下,魏府下人将送信之事尽数招了,但那人只知道是替少爷送信,却并不知晓信的内容是什么。
所有的线索,被宋远廷一一串起来。证据链已清晰无比。
但既然要用到晋王,他就不能亲自出面。
即便是前期,宋家也应置身事外。
而此事最适合出面的莫过于怡宁郡主的亲爹安王殿下。
当日傍晚,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在了安王府侧门。
书房内,安王听着宋远廷平静却字字千钧的叙述。
看着眼前并排摆放的匿名信、笔迹比对图、司宝司记录副本以及被五花大绑的魏府下人。
安王脸色铁青,握着椅背的手背青筋暴起:
“好……好一个魏珅!好一个魏家!”
安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中是滔**火:
“算计到本王的头上,算计到皇家头上!他魏家算是活到头了!”
“王爷息怒。”宋远廷沉声道:“这些证据,虽足以点燃陛下的怒火。
但……想要彻底扳倒魏家,这些还远远不够。”
安王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
“亲家放心,此事,本王知道该如何做!后面的事你就不要再出面了。”
当夜,安王便秘密入宫。
御书房内的灯火亮了整整一个时辰。
无人知晓安王与皇帝具体谈了什么,只知安王离去后,宫内当值的内侍听见陛下书房内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以及帝王压抑却骇人的低吼:
“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次日早朝,气氛格外凝重。
皇帝面沉如水地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垂首肃立的群臣。
在掠过魏乾及其父魏阁老时,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议了几件寻常政务后,御史台一位隶属于晋王派系的御史大夫突然出列,声音洪亮且带着愤怒:
“陛下!臣要**吏部阁老魏延亭。
他教子无方、治家不严,纵子孙行凶,罪证有三!”
满朝文武顿时一片哗然。魏乾猛地抬头,脸色瞬间白了。
魏阁老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强自镇定。
“其一!”那御史声音铿锵:“魏珅勾结北戎赫连小王爷,泄露宫中言语。
挑唆外邦觊觎皇家郡主,意图破坏陛下钦定姻缘,陷陛下于不义,视皇权如无物,此乃叛国欺君之罪!
其二!臣查得,魏乾于去岁督办西北军饷协理事务期间,勾结粮道官员,贪墨军饷高达五万两!
致使边关将士冬衣不足,粮草短缺,动摇军心国本,此乃喝兵血、蠹国之罪!”
“其三!魏家家奴倚仗权势,于京郊强占民田数百亩,逼死佃户三命。
事后贿赂官府,掩盖命案,草菅人命,无法无天!魏阁老知情不报,一味袒护,此乃纵奴行凶、藐视王法之罪!”
三条大罪,条条足以**抄家!尤其是第一条和第二条,几乎是照着帝王逆鳞踩踏!
“血口喷人!陛下!这是诬陷!臣冤枉啊!”
魏乾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凄厉地喊道,身体抖如筛糠。
魏阁老也立刻出列,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陛下明鉴!我魏家世代忠良,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乃有人构陷!求陛下彻查!”
皇帝冷冷地看着魏家父子,还未开口,便又有一位官员出列。
此人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同是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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