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靳清云走了过去,朝护工望了一眼,护工松开轮椅,自动回避。
靳父睁开双眼,瞧见靳清云,面上露出个温雅的轻淡又真切的笑,“清云,你来了。”
他不着痕迹打量靳清云,见他气色红润,行走自如,眸光闪了闪。
“父亲见我没事,是不是很失望?”靳清云笑嘻嘻地问,“想打量就大大方方地打量,我又不是不允许。”
他张开手,转了一圈,“看,你儿子多健康。”
有了梦妖内丹,五感较之之前不知敏锐多少倍,靳父那道目光,他自然不会错过。
靳父笑容微僵,“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只盼你健康平安,你没事,我只会高兴,怎么会失望。”
“哇哦,父亲为了我口是心非,撒谎成性,我真的好感动。”靳清云抚着心口,动容地开口,“父亲为了我,连其他孩儿都不认了,儿子真的,太感动了。”
靳清云以手抚去不存在的眼泪。
靳父瞳仁微缩。
他藏的后手,也被他查到了?
靳父早些年在国外冻结了精..子.,防的是靳母活得太长,彼时他失去了生育能力,无法再拥有自己的后代。
至于靳清云,他是靳家的孩子,与他楚家何干?
他想拥有的,是姓楚的孩子。
当然,与荣华富贵比起来,孩子也得往后排。
所以,他只敢在靳母和靳老爷子都死后,才让人将自己的孩子孕育出来,为了牵制住靳清云的注意力,他故意找了无数女人,还让其中几个女人怀了孕。
对于这个靳老爷子养大的孩子,他从不敢小瞧。
他讪讪地笑,“你说笑了,我真没其他孩子,我的财产,以后都是留给你的。”
不能承认。
承认了,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
他不由得暗恨,老天怎么就这么青睐靳家,当初的巫咒,现在的车祸,这孽子都毫发无伤。
靳清云哈哈大笑,“真是谢谢父亲了,还想着将财产都留给我,不过我呢,将财产全留给国家爸爸了,父亲,你是不是特比开心?就算我死了,你也拿不到靳家的财产呢。”
“我靳家的财产,和楚家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不是,我姓楚的漂亮父亲?”
靳清云居高临下地睨视他,眼底不乏嘲弄。
“你!”靳父气疯了,这孽子,宁愿将财产上交也不愿留给他,“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你自小被你爷爷夺走,不能养在我身边,便算如此,每次见面,我对你也给足了父爱。”
“若早知你会被你爷爷养歪,如此不孝不义,当初我拼着与你..妈.妈离婚的代价,也要将你养在身边。”
靳父痛心疾首。
听到靳父诋毁他爷爷,靳清云眸光微冷。他一字一句的开口,“可别,我怕我长成第二个你,成为一个觊觎旁人家产的小人。”
“什么觊觎别人家产?我若真觊觎靳家,在你..妈.妈去世,你爷爷生病,精力不济时,我会出手谋夺靳家,在你..妈.妈还活着时,我会哄着她将她手中财产,靳家股份都转移给我,可是我没这么做。”
“我拒绝了你..妈.妈你爷爷给我的股份,拒绝了他们给我的大比零花钱,你..妈.妈去世后我更是守了三年。我做得还不够吗?世上有几个男人,能为妻子守孝三年?”
“和世上绝大多数男人相比,我足够重情重义了。老爷子去世后那三年,我替你守着公司,你刚成年就想接手公司,我不是立即放了手?”
“你彻底掌握靳家嫌我碍眼,将我送到疗养院,我不是也老老实实过来了?我还对外人说,是我身体不好,你孝顺,结果到头来,是我心怀叵测?”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亲爸?老爷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自认我做的一切,对得起你..妈.妈,对得起老爷子,对得起你,对得起良心,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
呵。
靳清云气笑了。
那是他不想吗?他只是畏惧人言又没本事。
他不敢对外人耍横,满身拿捏人的本事用在他妈妈身上,所有的城府用在他身上。
别人揭穿他算计,他怕是下一秒就惊慌失措,他对他直接贴脸开大,他就这般沉得住气,口风不露分毫不说,还将自己置于道德大义之上,张口间颠倒黑白,他反成了个不仁不义的不孝子。
不过是吃定他妈和他,对他不会如何。
“行吧,我就等着继承你的财产了,我的好父亲。”靳清云一句话终结话题。
靳父噎住。
到底是谁觊觎谁的家产?
他坐拥靳家无数富贵,还觊觎他这一瓜两枣?
“你真的准备将靳家财产,全献给国家?”
靳父没能忍住,问道。
“那还能有假,只要我出事,国家立马接手。”靳清云笑吟吟地盯着靳父,颇为高兴地看着他面色青青白白。
靳父呼吸微重,心头不断狂骂靳清云,更恨自己之前心不够狠,没有直接将他丢到山上,另找个婴儿抱回来。
若他这么做了,哪还有靳清云什么事?
“你给我买个别庄,我不想住疗养院,想住别庄。”
靳父立马改变策略,将继承遗产改为捞钱。
捞钱,捞钱。
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
“父亲,我要是将你送出疗养院,旁人怎么瞧我?不顾老父亲身体安危的不孝子?”靳清云笑道,“我敬爱的父亲,您为了儿子名声煞费苦心,儿子又怎么忍心破坏您的苦心孤诣?”
“好了,父亲,今日份父子培养感情时间到,我先走了。”
说着,不等靳父开口,长腿一迈,出了门,转眼消失不见。
靳父气得牙齿咬唇,恨得不行。
这就是他不待见这个讨债鬼的原因,谁家儿子会这么对待父亲?
靳清云出了院房,并没直接离开,而是寻了个草木遮挡,又正对着楚天云房间大窗户的椅子坐下,靠着柱子入睡。
进入梦境后,他寻到靳父神魂,将他拉入梦境——这是梦妖天生技能,不需要旁人指导,福灵心至,便会操纵。
楚天云很少做梦。
他自与妻子结婚,便将自己养得很好。
只他如今将近五十,容貌瞧起来只二十余岁便可知道,岁月的流逝在他身上变化不大,除了让他增加沉淀与阅历,更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外,无其他坏处,如酿好的佳酒越老越醇,越迷人。
居移气养移体,这些年的金钱与富贵,早已洗脱了他的跟脚,他成了他幼时最渴望成为的成功人士。
便算是现在,他被他亲生儿子送来疗养院,但他生活富足,物质不缺,还有人精心照料,除了没了女人陪着,依旧是神仙日子。
对于有没有女人陪着,他并不在意,他于女色其实没那么看重,后边找了那么多女人疯狂,不过是为偿还前些年只守着妻子的报复性消费,也体会一番传说中男人最向往的软玉温香夜夜笙箫的滋味。
体会过了,也就那样,意味索然。
他心宽,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只要他儿子还是靳家家主,他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他只享受现在,从不拿过往困住自己。
可是在这平平常常的一天,他做梦了。
他梦见自己刚从大山爬出,来到城里的那一天,他穿着洗得发白、变形、脆弱的自家阿妈缝制的老布衣服,穿着破了个小洞、脚底已经磨得轻薄的千层底布鞋,在一个雨后,来到靳家的老房子前。
他知道是做梦。
他第一次来靳家老房子,身上穿的是靳母给他买的高定衣裤,还做了妆造,不管内里如何,温润且精致的外表,特意学过的形体,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在梦里,他局促地站在老宅子门口,满满的都是自卑与胆怯,生怕自己鞋底沾的灰,脏了门口三万一条的手工精织羊绒踏脚垫。
踏脚垫旁边,半人高的青花瓷花盆生长着万年青,万年青上挂着一个个宝石充当装饰的花。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往前,想要摸摸这宝石是真是假。
他的手刚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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