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弘礼见女儿这般还哪用她回答,笑道:“不考虑其他,只要他父亲在,他应该不会答应。”
唐扉不理解这与杨匀泽父亲有什么关系,问道:“是他父亲不准许他娶外族女子么?”
“他如果娶西博之女,那西博与绥武间的关系会影响到我大周皇权,他爹英国公戎马一生,只要他在一天他就不会让他们杨家背上这种名声。”唐弘礼目光微微放远。
“那陛下为何又想让杨大哥和亲呢?”
“像杨匀泽这样的封疆重吏,还是需要时常提点一下的。”
说到封疆重吏,唐扉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允许杨匀泽这种从小在羽山长大的人但此重任,忍不住问道:“如果陛下恐惧杨家,为何不选别人来接手绥武呢?”
“陛下当然也想选别人。”唐弘礼稍稍放低音量道:“元守二年,陛下新登基不久,觉得绥武军队势力过于强悍,已经危及皇权,于是陛下以杨在原有疾在身不易操劳为由,另从朝中人择了一个叫张冲的心腹文臣去接手绥武,并封杨在原为英国公加以安抚。”
“结果呢?”唐扉问道。
“杨在原倒是乐得放权,结果东翎和西翎听闻杨在原不再领兵立马召集了十万大军来寇边,张冲一介文臣怎知如何带兵,还未出兵,绥武军中就生了兵变,带头者生成要杨在原复位。陛下本想好不容易才收回绥武,怎能轻易让他复位,派京中武将带兵抵抗。可还未等点完兵,东翎的骑兵已经穿过绥武到中州了,再有几日就能打到业京城。”唐弘礼顿了顿,“京中一片大乱,逃亡者无数,没办法,陛下派人快马和飞鹰同时送信给杨在原,请他复位。”
“杨老将军答应了么?”
唐弘礼摇了摇头,“他给陛下传信,说他确实旧疾复发,不宜带兵,拒绝了。”
“啊?”唐扉惊讶道。
“老国公高明就高明在这里啊,他无论军功还是爵位都到头了,现在正是功成身退的好机会,但是如果他完全放权很容易兔死狗烹,所以他在回信中说他们杨家世代忠君,可以让他儿子继续守卫边陲。如此危急关头,陛下哪还考虑那么多,只要是杨家的能稳住绥武军就行,所以随即任命杨匀修为绥武节度使,立即出发绥武,从后带兵追击东翎骑兵。”唐弘礼笑了笑,“这招真是高明啊,杨匀修终于能离开京城,他们杨家也保住了在绥武的权力。”
唐扉钦佩地点了点头,又道:“听闻杨匀修是天子骄子,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可以胜任这重任,但是杨匀泽呢,从小体弱,在羽山长大,陛下怎会允许他接替他哥哥呢?”
唐弘礼道:“比起杨匀修,陛下应该更喜欢杨匀泽。”
“为什么呢?”唐扉不解问道。
“陛下知只要英国公在一天,那这个位置就只能是杨家的,但他需要绥武有一个没那么强势的节度使,这样才有可能慢慢削弱绥武,甚至重新掌管绥武。英国公还有一个儿子在膝下长大,但是陛下更喜欢一个从小体弱多病,更没有任何治军经验的人来接管绥武。”唐弘礼怅然抚着大腿,笑道:“可陛下哪知,龙生龙,凤生凤啊,那杨匀泽比杨匀修处事圆滑,私下拉拢了不少京中官员,又处处示弱,你看这绥武被他治理的——只能说后生可畏啊!”
“父亲难道不以为他是个无能草包吗?”
“呵呵……”父亲冷笑两声,“我对皇上派来那监军还是有些了解……能打那么多胜仗,怎么可能是个草包。”
“原来父亲早就知晓。”听到父亲赞赏杨匀泽,唐扉唇边忍不住泛起笑意,嘴上却道:“他在京城的名声不好。”
“那些不学无术之人懂什么,只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唐弘礼略带不屑地笑了笑,“杨匀泽示弱是为了让陛下放心他,也许啊,杨匀泽为了在京城维护他这种风评还花了不少功夫,只是陛下受奸人蒙蔽,看不清楚。”
听父亲如此说,唐扉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似乎完全解开了。
唐弘礼看着难掩笑意的唐扉,心里又清明了几分,他说这些与女儿听一来是想让唐扉多了解杨家与杨匀泽的过往,试探一下女儿的反应,二来也是想提醒唐扉,杨匀泽绝非简单人物,一定要认识清楚,想明白。
议和的一行人为了安全起见日夜赶路,唐扉困了就靠在马车里小睡一会。
这里昼夜温差极大,唐扉一身深青色官服便服,没有随身携带御寒衣物,夜里只能抱着臂取暖,唐弘礼见状脱了官服外袍盖在唐扉身上,唐扉哪肯要,立马又披回到父亲身上。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在车厢轻叩,唐扉掀开车帘,见杨匀泽正骑马跟在一旁,他解开颈项上的披风,递给唐扉,“夜里凉,把披风披上。”
唐扉见杨匀泽脱了披风只剩一身轻甲,怕他冷,但转念又觉得如果她拒绝,二人势必在这纠结一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杨匀泽也没多言语,又打马向前去了。
放下车帘,唐扉能闻到怀里披风上淡淡的松雪香,和杨匀泽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将披风系带系在颈上,披风在她身上显得颇为宽大,能将它整个人包裹住。
“老喽……”唐弘礼颇为无奈地笑道。
“父亲哪里老,只是杨大哥练武之人比较耐寒。”唐扉越说声音越低,她稍稍向披风内缩了缩头,怕父亲看到自己已经发烫的脸,却不记得车厢内昏暗,父亲根本看不清楚。
如此以来,唐弘礼已经完全了解女儿的心意,可他却开始担心起来——朝中局势不明朗,陛下有意要裁撤藩镇,自己在朝中也没了实权,假如有一天杨在原不在了,杨匀泽能不能顶住压力还是未知,稍有不慎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如果他自己在朝中有变故,他定要找一人能护唐扉周全,这杨匀泽却是极好人选。
杨在原在暗处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心道:“他和若水已经决定让女儿自己选择共度一生之人,若是女儿喜欢,无论前路怎样,他们都只能支持她。”
马车在草甸上沿着车辙走时颠簸得厉害,唐扉睡着又被颠醒,她掀帘向外望去,此时,车前方是望不到边际的草甸,身后墨色的天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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