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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在刚才

“原来咱们的首辅大人在这里啊。”乔致用拨开横斜眼前的一支蜡梅,笑着朝身后跟上来的韦不觉和窦宙叫道。

柳曦既正坐在石凳上出神,不妨被乔致用的大嗓门吓到了,故作淡定地收拾好眼中情绪,起身与他们一一还礼。

韦不觉笑道:“除夕阿宙、阿宇都来我家吃饭,你呢?柳老先生今年不上京吧?”

柳曦既摇头:“前几天来过信,说是开春天气暖了再来。”

窦宙撩袍坐下,“老先生来前早点告诉我,我很多年没给他老人家见礼了。”

柳曦既应了一声:“怕是赶不上。”

新帝登基过后,蓝阮料理好内阁与兵部的摊子,就跟着郭明修一起告老了,乔致用顶了尚书之位,韦不决留了侍郎之职,陆微和窦宙则一个去东北、一个再回西北,一过完年就要启程。

窦宙略略可惜,听乔致用劝柳曦既:“除夕那天一道去吧,梅洐、梅沸、老三、老四他们都要去的。”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好好聚过。”窦宙笑得温和。

柳曦既点点头。

虽然现在不是相聚的时候。结党营私,不,东宫旧臣,这四个字,过了升平一朝,在永济新朝就是死罪。虽然新帝面上不会说什么,但他心里的膈应绝对不会比那些逆王少,等权力慢慢在他手中聚拢,那种千万万人之上的感觉渐渐渗入骨髓,对天地黎民的敬畏开始被心结消磨,城府与心计,会让他变得比大楚开国以来任何一位君主更加恐怖。

不过,有沈明枳在,事情或许会好转。

毕竟他这么在乎他的姐姐。

郇寰刚去世那会儿,林振江揪结了一帮人在朝上弹劾辅国公主,以替夫守孝之由请求她辞去首辅之职,甚至还想办法要到圣上床前死谏。圣上他们自然见不到,但他们可以见到太子,用权力离间原本亲密无间的人使之反目成仇,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可他们失策了。

国朝有定规,父母丧必去职守孝,其余亲眷之孝不必去职。辅国公主这种情况没有先例,但太子愿意让此事成为先例,这就是摆明了支持辅国公主的态度。等到先帝驾崩,朝中也有了不少催促新帝公除、公主还政,都被一一压了下来。

新帝是在护公主的名声,可公主她自己,似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起先她拒绝入承天殿,柳曦既还以为她终于肯为自己将来的出路考虑了,结果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僭越之举,会阻碍内阁政令的推行,怕自己的狂狷会给内阁众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然后在林振江公然向她发难之后,当天晚上,宫外就传来了林振江在家中滑倒跌伤了腿的消息,林振江一派顿时偃旗息鼓。

本来柳曦既以为,她手下留情没有要了林振江的性命,还是替她自己考量过的,谁料随后,她居然让凌云重等,按照那些门阀大家的族谱,一个个地收监,齐家、寇家还有零州三姓等赵王羽翼一个不留,降爵的诸如申国公府等,夺爵的就更不必说了,连先前已经被折腾过的逆王余党又被她磋磨一遍。

短短七日,死的、徒的、放的,不计其数,就连襄阳侯府里都有不少长辈因为放债一事入狱。柳曦既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的,让这些姓郇的叔叔们死在牢里,是在为郇寰那个尚经不起风浪的弟弟铺路。

郇寰死前虽然上书请封世子,但郇七郎不如他这个哥哥有手段,就算是名正言顺继承了爵位,也未必斗得过郇家一众人精,且这些人被郇寰压得狠了,郇寰一死,他们绝对会变本加厉地折腾郇七郎。

她还是在乎的。

介含清夺情起复,被她指去处理西南氏族,秦王带着骁骑卫前去相护。

化隆的抚远侯何家被降成了伯爵,何施臣因为放债一事入狱,也同郇家那些长辈一起死在了狱里,剩下五大家风流云散,就等留在西南的介含清拿着他们僭越私占贡品的证据发作,他们想背水一战也没有这个能力,覆灭之日指日可待。

而秦王,为了此事将西南得罪得厉害,先前又和赵王等斗得你死我活,除了一个介含清和手上的骁骑卫,他无依无靠的,以后将骁骑卫还了回去,过个逍遥日子不成问题。

然则沈明枳,大概是逍遥不了了。

他做事最忌讳左右开弓,然则沈明枳不管,她的耐心似是早就耗尽了,先斩后奏这一招在南海道布政司用得利落,在化隆同样颇有成效,就是苦了三法司和十二亲军卫一众人,后续补罪状补得昼夜不分,全要赶在新帝登基前尽数了结。

她沾上的血太多了,除了巽山道人留下的簿册得慢慢来,新帝也不打算让她替自己背锅,但杀了这么多人,招了这么多怨言,她真的就这样把自己的后路斩断了。

但看着寰宇澄清,她会好受一点吧。

虽然多少年前本该如此的。

柳曦既喟然。

他什么时候也开始多愁善感了?

“你想什么呢?”乔致用见他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柳曦既回神,“有些累。”

韦不决叹息:“你得注意身体。”

“提起仍觉伤感,不过老柳,你可千万别向梅阁老学习。”

柳曦既笑着应下他们的关切,才平静下的心潭又漾起了波澜。岁月振翅掠影而过,划起的涟漪如此轻微,他却难以忍受。

他记得那年也是一个冬天,梅如故办了几件事高兴得尾巴翘上天,他那时就说将来他们这些东宫之臣若能入阁,他梅心不一定是头一个入阁的,但绝对会成为新朝头一位首辅。

可梅如故啊,他柳晢是首辅了,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略聊了几句,他们都走了,留柳曦既一个人坐在着,独享难得的寂寞。

他闻着梅花香气,刚要再度神游,就听有人踏雪,脚步虚浮,提着一盏风灯,从梅花深处走来。

柳曦既蓦然起身。

沈明枳见了柳曦既不觉诧异,只是将灯放到了石桌上。

“臣柳晢,参见长公主。”

沈明枳摆手,“何用虚礼。”

柳曦既垂下眼睫,然则自上而下,他已经打量过了沈明枳。她身上紫袍直如玄夜般凝重,浑身上下,除了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和与雪同色的披风,唯一的亮色就是发间的那支蝶花钗。

“方才本宫自仪銮殿来,见了不少姑娘,国丧已过,柳大人也该考虑自己的婚事了。”沈明枳边整理着裙裾,边坐下边笑道。

柳曦既默然。

今夜岁末宫宴是新帝主持的第一场盛会,按着礼部的意思,邀请了不少有入宫意愿的官家女。然则新帝年轻,这些相看之事便只能交给鲁国大长公主和辅国长公主,不过鲁国大长公主只是走个形式,最后点头与否还得看沈明枳的意思。

她必然已经有了主意。

果然,沈明枳并不是真的要像梅如故那样笑话他老而无妻什么的,只是活络一下气氛,随即说起了正事:“圣上已经定下了陈阵的孙女陈季娴为后,至于妃位,瞧着他没有这个意思。”

原本入选皇后之位的有两位姑娘,一位就是坊间贤淑温婉之名传扬已久的陈姑娘,另一位则是郭明修的孙女,郭六娘郭花润。照理说,就算陈季娴当了皇后,郭花润也会封妃,可听沈明枳的意思,新帝居然压根不想让郭花润入宫?

他听说这位郭姑娘是有些娇纵,是被郭家捧出来的掌上明珠,但该有的知书达理也不会少,他哥哥郭辞文还是新帝当晋王时的玩伴,如何就讨了新帝的嫌?

沈明枳叹息:“随他吧,他心里有数的,让察院的小年轻闭嘴,别惹到他了不好收场。对了,陈阵请辞,礼部尚书之职得快些定下了。”

“臣明白。”

陈阵用自己本就没落的仕途换孙女一个后位,赚翻了。他的儿孙读书都不那么成器,纡朱曳紫是没指望了,可他当了多少年的主考,桃李满天下,若他不激流勇退,只怕他们陈家不想成为下一个霍家也难。

“工部向圣上请名,圣上将拟名之事交给了内阁,殿下有什么建议吗?”

吴王得知夺位无望,气极、疯极之下“失手”打翻了烛台,烧塌了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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