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粮?”
季甜微微一愣,豫地现在正是丰收的时节,家家户户粮仓充实,前任的县令夫人怎么会沦落到上门借粮的地步?
她不由多打量了眼前人几眼,没问题,一身素衣,气质纯净,不像坏人。
“家里实在揭不开锅。”妇人垂眸,眼角有无意识溢出的眼泪,她自然地抬手拭去,目光恳切地看着季甜,“你放心,我一定会还的。我、我能绣些花样,很快就能还上……”
季甜侧身让开门,“先进来吧。”
她倒不是为了妇人的承诺,而是因为她头上缠的那一圈白布。
这豫地,又死人了。
“就开个门,怎么去那么久?”
院里传来小光的抱怨声。他把扫帚一甩,额上沁出薄汗,“说好一起收拾,你去了就不回了。早知道一个人搞这些,还不如我自己去开门。”
这院子很久没打理,碎石泥土铺了满径,花丛里枯枝败叶堆积如山,确实得费些力气。
“先别扫了,到时候我来。”季甜打断他,“去请父亲过来,有客来了。”
小光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妇人,定睛一看,脸唰地红了,他慌忙捡起刚甩开的扫帚,“我、我还能扫!你刚才说啥?”
“去、请、父、亲。”季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小光摸摸发烫的脸颊,一溜烟跑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季甜还以为小光是那种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少年,看到糖画泥人都能新奇看半天走不动道的那种,他居然也情窦初开了。
她引着妇人走进门厅,这里八仙桌积着薄灰,椅子也是歪歪扭扭。他们刚搬来,只来得及收拾自己住的地方,还没空整这些。
“您稍坐,我简单收拾一下。”季甜语气有些歉意。
“我也来帮忙……”妇人说着便要一起弄。
“不必。”季甜利落地擦净一张椅子,“只是刚安顿下来,乱七八糟的都还没擦。您是客人,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我……”妇人欲言又止,目光悄悄环视厅堂,这里,曾也是她的家。
“茶来啦!”小光端着茶盘健步如飞,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若是有水果什么的,他怕是连果盘都要摆上。
季甜擦着桌椅,余光看他殷勤地为妇人斟茶。
“夫人叫我小光就好。”他嘴角扬得几乎抽搐,看起来有些诡异。
妇人应该是被他的表现吓到了,低下头,“我叫戚阳。”
“戚夫人……”小光还想搭话,却见妇人突然起身,神色收敛不少。
真正主事的人来了。季怀真步入厅中,请戚阳落座。为避嫌,他特地将两个孩子留在厅内。
小光挨着戚阳,季甜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吹着茶沫,暗中观察。
戚阳复述了一遍借粮的话。有了先前跟季甜的交谈,她言语间流畅许多。
季怀真听完后爽快应下。他们初来乍到,存粮充足,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位新寡之人。
戚阳终于露出了笑,她像季怀真保证,“我一定会归还。”
小光怜惜地望着她,轻声问,“您家里……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季怀真蹙眉:“小光,不得无礼。”
“无妨,无妨。。”戚阳对小光宽和地笑了笑,“说来也是运道不济。我夫君寒窗十年,好不容易中了举,变卖家产凑足盘缠来豫地任县令。谁知才一年光景,人就没了……那点俸禄,办完丧仪便分文不剩。”
她眼圈又红了,“如今我们连回乡的路费都凑不出。”
“敢问李县令是因为什么缘故才没的?”季怀真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实不相瞒,我此次上任很仓促,时间和人选上都有些蹊跷。”
可以说正是因为李县令死在任上他才捡得这个便宜差事,可这个时候的豫地正是火热,本就不该是他一个到任期的偏远小县令就能随随便便调任的,这事很怪。
“他是被人……掏心而死。”戚阳闭目,声音发颤。
“掏心?!”小光惊得跳了起来。
季甜一口茶水呛在喉间,咳得说不出话。
季怀真连忙为她拍背:“吓着了?”
戚阳满面愧色:“怪我,不该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没有的事!”小光见妇人自责,急声道,“是她自己喝水不小心!她路上还被自己口水呛过!”
他才不相信季甜会被吓到。
“那是马车颠的!”季甜缓过气来立刻反击,“不像你,吃个饼也能被噎住!”
“够了!”季怀真只觉额角青筋直跳,“这一路还没闹够?”
戚阳又微微笑了出声,眉头也舒展开,“我家福光也是这般活泼,小孩子,吵闹是天性。”
“您……有孩子?”小光声音发涩。
“四岁了。”妇人颔首。
小光怔住,脸上血色褪去,初萌的少男心碎裂一地。
季甜熟练地飞给他一个白眼,心思却转到了“掏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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