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宇这边更是茫然，他左手拿着花春若烟笔，右手捧着寒松剑，左手边的桌子上还大咧咧地放着据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碧彤芝。旁边顾水双手环抱站立在一旁，显然是将那些宝物看做洪水猛兽，一点都不想沾上。

“这尹宣是以法修立道，他为何要来抢寒松剑。”白杜宇看向宣沫沫，“难道……”口中的那个猜测却迟迟不肯说出口。

他不信，肖修远即使被逐出师门同半妖半魔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堕入邪道和尹宣这种真的杀人不见血的魔头混迹在一起。

倒是宣沫沫狠狠地骂道，“他哪是要抢东西，他就是要惹我不快！幸好你们在。不然我又要丢大脸了！”

白杜宇一愣，“又要”说明不是第一次了，可宣沫沫不仅未向宗门求助，又不增派护卫人手，难道是等着他来欺负吗？

可她此刻的表现又不像作假，是真的恨。

白杜宇来不及再问，宣沫沫便拱手告辞。

“不是说带我来喝好喝的杏花酒。”白杜宇直觉顾水同宣沫沫有事瞒着他，自己像是被当棋子使了一局，心中不太痛快，故意刺道，“要是不够好喝，我可会生气的。”

“好。”

白杜宇拿到花春若烟笔后就将那一缕灰气抛至脑后，他心想那也许是宣沫沫新练就的什么法术，他又无权置喙，毕竟她都从假小子变得那么妩媚，有些其他变化也很正常。

他几乎也是赶着客套了几句，就想拎笔跑路，他看似强无敌能一下困住尹宣和尹宣的手下，实际上但凡他们有一个人不是陷于与宣沫沫的苦战中，他这场偷袭都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神识强大，肉身弱小再带上宝物同婴儿抱金夜行啼哭一般危险，他必须要尽快有护身的能力——也就是不用实时使用灵力也可以爆发强大威力的符咒。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寒枫剑还有倒数第二件藏品碧彤芝，随手将他们都抛给身后的顾水。

他清楚顾水的修为不低，至少也该是云光初期，外加上妖魔两道的保命法，临时爆发至昼永期也不是不可能。将宝贝交给他，一来宝贝安全，二来自己也安全。

就在他想着找一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选几个保命符拿上花春若烟笔和疏桐纸试试能不能成功画出几个符。突然一声极其凄厉的女声尖叫，从对面的包厢传来。

“怎么回事！”宣沫沫极为警惕地抬头寻声看去。这边的包厢可以隔绝外人的神识。宣沫沫只能三步迈两步冲到对面的包厢拎起裙摆一脚踹开了门。

但很遗憾，当宣沫沫踹开门的同时发声女子的尸首已经被分成两截，死不瞑目的脑袋一半留在桌上，一半咕噜咕噜滚下桌面，半张嘴咧着冲宣沫沫直笑。

顾水立即挡在白杜宇身前，宣沫沫第一时间看向尹宣，尹宣咧着一张大嘴看笑话，还不忘略带得瑟地向众人展示他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手和脚。

白杜宇更困惑了，尽管眼下越来越多开明的修仙者认为妖魔两道同修仙者并非势不两立，但尹宣此人杀人无数落到正道里，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怎么还能有心情得瑟自己又不在场证明呢？

都是死透的命，多一桩罪，少一桩罪，难道很重要吗？

难道他不在的这些年尹宣改邪归正，风评变好？

白杜宇捏捏自己一看见他就下意识握紧的拳头，说服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谁都不许走。”宣沫沫一挥手，拍卖会外门降下铁门将其全部封死。她喊这话时，眼眶还有些泛红，想来这位女子和宣沫沫定是情感深厚。

台下一阵喧哗，但碍于宣沫沫的面子，也没有人敢在此刻极不看脸色地提出要走。可是在这种时候立刻想要找到杀人凶手，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毕竟人已经死了，探寻记忆等术法完全失效。

宣沫沫连施了几个显踪、寻人的术法都不得结果。在这种情况其实最好用的术法之一是一种冷门的符咒——因果符。

“不知在座哪位贵客有因果符，若能提供，宣某必有重谢”

这是曾经某位望星门的符箓天才想出来的，专门针对寻凶一事，他会探寻和死者死亡因果关联最大的三个人，一般而言凶手就在这三人当中。

随着宣沫沫的举动，客人中传来一片哗然之声。一则大多数人都不会囤积这么冷门的符咒，二来宣沫沫这样子显然是未查到凶手前，不会放他们任何一个人离开，但修真界杀人的把戏多了去，凶手在不在现场都不一定，这样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清楚，会不会被哪个人突然抓成替罪羔羊也说不一定。

但无奈修真界强者为尊，他们打不过宣沫沫，只能被困于此。

白杜宇捏着花春若烟笔蠢蠢欲动，多谢吴怀仁往年总跟他念叨一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事，他知晓因果符的原理。此刻符笔在手，符纸在袋中，真的很难忍住尝试一番。可他之前从未画过符，他偷偷瞄了一眼神色平静的站在门前的顾水，

要是画到一半又炸了，那就要在大侄子面前丢脸。

顾水仿佛知道白杜宇心中所想，轻声说道，“那是宣沫沫唯一的妹妹，眼下宣沫沫绝对不会放人离开……我去门口守着。”

顾水像是特地将空间留给他发挥，还故意留下一枚灵石，说道，“灵石中的灵气比空中的无主灵气更为温顺。”

白杜宇也意识到这点，见顾水背过身去，就着手开始抽取手中灵石的灵气。他吸取灵气向来快，就像是揪住了毛线团的线头，用力一扯灵石中的灵气通通被扯出来。

一块流光溢彩的灵石瞬间变成灰扑扑的石头。

灵力顺着白杜宇的操控混入朱砂墨中，白杜宇刚准备用花春若烟笔蘸取墨水在草纸上开始画符。原本因果符还需要一些画符者的血液，但白杜宇担心自己的血液与灵力不相容，使好不容易温顺些的灵力变得再度暴虐难控。

说来也是奇怪，只要本身暴虐的灵力在他体外如指臂使，到了体内反而不听使唤。

他排除了自己被下咒等诸多可能后，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身体与灵力互斥。

那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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