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块,中午回宿舍吗?帮我带一份南苑餐厅的烤鸭饭。]
临登机前,手机响了一声,点进去一看,是吴冬冬发来的。
方澈把航班信息截了张图发过去。
[在机场,回头帮我跟课题组请个假,就说我去青海收集病例数据了。]
对方微信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老半天也没有发来消息,方澈退了出去,切换到玛兰县医院石护士长的聊天界面。
[闻医生今天的血液指征还不错,痰涂片显示肺部病菌大幅减少,布鲁氏菌和炭疽杆菌也在同步控制中,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以内应该能康复。]
布鲁氏菌和炭疽杆菌,应该是帮他搜集论文数据的时候感染的。眼眶泛起丝丝酸楚,方澈开始打字:
[闻医生和村子的人住在一起,会不会有交叉感染的风险?]
通过和护士长交谈,他得知闻医生暂住在西滩村的村长家中。
[西滩村感染时间早,村长一家痰涂片已经转阴,其他村民也在陆续康复,交叉感染的风险不是很大,你和家里人尽管放心。]
对方知无不言,权当他是关心长辈,竹筒倒豆子般将闻医生的病情全然告知。
方澈提前查了肺结核的相关知识,这种病前两周传染性最强,在没有引起其他并发症的前提下,服用抗核药物足够控制住病情,最迟一个月就可以转阴。据石护士的描述,西滩村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好太多。
再次切回吴冬冬的聊天界面,发现屏幕上刷过去无数个感叹号。
[为了论文你命都不要啦?你知道我从那里出来多不容易吗?旅游环线都绕开那一片了,没有司机肯送你去!!!]
得了传染病尚有康复的可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小方块:不只因为论文,我家老房子着火了,我得去救火。]
[吴冬冬:???你在青海买房了?]
[小方块:......]
没办法和直男交流。
有一件事吴冬冬说对了,这个节骨眼儿,没有司机愿意往玛兰跑,即使是黑车师傅和宰客旅游团。
“我拉车是为了养家糊口,万一染上病,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吗......加钱?”师傅摆摆手,“多少钱都不去!”
青海和上海完全是两个季节,上海已经春暖花开,青海仍是寸草不生,和年前离开时一样,目之所见是浩瀚无边的荒原。
方澈紧了紧羽绒服拉链,把目光投向机场附近的租车公司。
但凡有其他选择,他都不会去租车。说起来有些丢人,他开过最远的路是从上海到苏州,一路绵延的大都市区,安全又舒适。青海则不一样,且不提西宁到玛兰要五百多公里,光是戈壁险滩、U型高坡就够考验技术的,稍有不慎出了事,一天一夜可能都遇不到过路的车。
沿途是旷野,公路两边大大小小内陆湖,清澈,蔚蓝,像闪着光的宝石,镶嵌在荒芜嶙峋的土地。据说青海有大大小小四百多个湖泊,它们有一个诗意且浪漫的名字,叫做“海子”。
但他忙着翻山越岭,无心看风景。整整八个小时,两罐咖啡、三罐红牛,直到太阳下山,直到寒星点点,终于驶入玛兰县的地界。
西滩村距离木源村很近,是他年前调查的样本村之一,夜间乡道没有灯,坦克300在黑暗中越开越慢,生怕撞到晚归的牦牛。
凭印象摸到村长家,心里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出来,方澈将车停在路边,揉着惺忪的睡眼,敲响了红色的大铁门。
他一夜未睡,赶最早的航班千里奔袭,下飞机后马不停蹄地租车、开车,三千公里路迢迢,一分钟没休息,早已舟车劳顿、筋疲力竭。
因而在见到闻聿琛的那一刻,无暇顾及男人眼底的震惊,晕乎乎地一头栽进男人怀里。
他应该庆幸自己晕的早,留给闻聿琛足够的时间来平复内心的情绪,饶是如此,再一次睁开眼,仍看到男人的眼底残留的怒气。
暖乎乎的火炕上,闻聿琛脱了他的外衣和鞋子,正在用绞了水的热毛巾擦洗他的手和脚,温热的触感抹去旅途的劳累,身子越来越轻盈。
方澈就是这时候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闻聿琛带着口罩的侧脸,然后是对方蹲着身子洗涮毛巾的画面。
听到床上传来动静,闻聿琛掀了掀眼皮,看到少年滴溜溜的眼睛,毛巾往水盆里一扔,缓缓起身。
从平静到凛冽只需一瞬间,闻聿琛盯着他,眼底冰冷一片:“你又心血来潮想起一出是一出?这里是疫区,你大老远跑过来添什么乱?!”
方澈瘪了瘪嘴。
以前他粗枝大条,每次闻聿琛露出这种眼神,总觉得闻聿琛是真的嫌弃他捣乱。就像前几年他和几个朋友深夜飙车被人报了警,闻聿琛也是这样生气,拿皮带抽了他一顿。
自从看过闻聿琛的日记后,才知道这个男人惯会口是心非。
口罩遮去男人三分凶狠,方澈坐直身子,一脸认真道:“来之前我问过石护士长,她说村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而且最坏的情况我也考虑过,无非是我染上病,但我身体好,恢复快,不怕得病。”
托闻聿琛的福,目前的论文成果足够毕业,即使得病需要休养,也不妨碍拿毕业证。
“只是得病那么简单?从西宁过来的路有多难走,你自己一个人,有没有想过路上爆胎、疲劳驾驶、高原反应......各种情况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哦,添乱是假的,是怕要了他的命。
方澈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
视线贪婪地描摹过男人的眉眼、下颌、脖颈、肩膀,还有劲瘦有力、薄刃一样的腰肢,想摸一摸、蹭一蹭,像皮肤饥渴症患者一样,紧紧贴上去。
在对方警惕般的眼神看过来时,方澈嘴巴一瘪,“叔叔,我也病了。”
服软来得猝不及防,闻聿琛微微一怔。
安静的房间只听到得时钟的滴滴答答,宛若黑夜里静谧的小夜曲。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倾城之恋》。
范柳原站在细雨迷离的码头,对白流苏说出那句著名的情话:“你是医我的药。”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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