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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假的都是假的

笼罩月轮的厚云穿过庭院,清光将摇曳的树影与竹影以及两人的去路照得一片清明。

应来雪指尖微松,有星星点点的文字附于纸鹤上,而那纸鹤便化作一道灵光,倏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崔峨静立一旁,心中暗叹:这亲眼所见的仙家手段,终究与隔着屏幕看到的游戏特效不同。

她收敛心神,领着应来雪悄然离去。

窗棂之内,贺涟正从何沁手中接过茶盏。眼波流转间,她的视线掠过崔峨方才驻足之处,若有所思。

何沁便是那神妃仙子般的女客。

她自称远道而来的丝绸商人,想要在此地开设分号,近几日与黎知慈相谈甚欢,今夜方得被黎知慈宴请。

何沁虽与贺涟素昧平生,二人却是一见如故。

此刻她正邀约贺涟明夜同往赏月,贺涟执盏浅笑,从容应下:"今日不请自来,还望未曾扰了何姑娘与黎郎的正事。"

何沁执帕半掩朱唇,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深意,“贺姐姐说哪里话。您这一来,这满室生辉,连月色都要黯然几分呢。”

贺涟垂眸呷了口茶,唇角微扬:“何东家真会说话。”

“字字真心。”何沁笑意盈盈,目光落在贺涟衣袂间,露出欣喜,“倏然发现姐姐这身衣裳实在雅致。正巧我新得一款苏绣图样,与姐姐气质相合,若得闲暇,可愿一观?”

“求之不得。”

贺涟转眸看向黎知慈,只见那人正低头品茶,神色如常。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仿佛只是看看宴会一角的优伶。

他竟毫无异样。

这不对劲,他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

若她得到的情报无误,黎知慈此刻该与黎溪他们一般显示那怪异之症才是。

为何偏偏他能够独善其身?

还是说这个老东西比较能忍?

罢了罢了,横竖这黎府里“有孕”的男子不止他一个。

贺涟心底冷笑,线索总归能在别处寻到,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正思忖间,黎知慈却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案上,发出一声突兀的脆响。

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寻不见半分异色。

贺涟垂眸,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心下嗤然。

他这般作态,无非是敲打她适可而止,莫要再与何沁深谈。

这般欲盖弥彰,贺涟反倒更显其心中有鬼。

“何东家与内人倒是投缘。”他唇角牵起一丝弧度,眼底却无甚笑意,“既已约定赏月之期,届时府中必当妥善安排,不负良夜。”

贺涟眼尾的余光看向黎知慈,看见他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严肃正经的皮相。

他的目光在何沁面上一掠而过,随即转向贺涟,语气温和,“夫人既与何姑娘如此投机,明日便代我好生款待。府中诸事……我自有计较。”

何沁低笑,“黎太守很爱护贺夫人,真好啊。”

“何姑娘说笑了。”贺涟唇角噙着浅笑,目光轻飘飘地落回何沁身上,语气里带着赧然,“黎郎待我,自是极好的。”

黎知慈闻言,他顺势抬手,亲自为贺涟的空盏续上半温的茶汤,动作体贴入微,“夫人喜欢这茶,便多用些。”

何沁那似是随口而言,接着便是慢悠悠品着茶。

夜才至半。

崔峨的脚步越来越急,与应来雪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主要是这一整日的诡异见闻,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

当然,还是有更让崔峨不安的。

她想,若是应来雪若真如黎溪以及黎二一般,万一突然发作,想要吃东西……她这凡胎□□,可经不起呀。

应来雪在身后温声唤道:“崔小友,还请留步。”

崔峨猛地刹住脚步,干巴巴应了声:“……好,都没注意居然走这么快。”随口找补,又发现没必要,她摸摸鼻子。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刻意维持着安全距离,“这样总可以了吧?”

应来雪停在数步之外,唇边泛起一丝清浅的笑意:“便依小友,保持这个距离无妨。”

他看出她眼底未散的戒备,体贴地靠向廊柱,温声询问:“小友神色疲惫,可需稍作歇息?”

崔峨把头摇得坚决:“不必!”眼下这距离正好,她可不想再靠近半分。

她望向神像所在的方向,想到现在又想到刚才:“我们快些去吧,这夜深露重的,站着更冷。”

听出她话中暗藏的催促,应来雪从善如流地颔首,“好,我们这便去。”

崔峨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朝着远去的路疾步而去。

她们的衣袂擦过道旁半枯的兰草,发出窸窣碎响。

应来雪不疾不徐地跟在她身后几步之遥,他清淡的语声遥遥递来,“小友似乎……很怕那尊神像?”

崔峨抿唇,心想那可不是。

不仅仅怕那个东西,还怕你呢还有那个裴尹生。

“那不是神像。”崔峨不自觉地搓着指尖,声音压得极低,“我亲眼所见……它的嘴角会动,眼珠也会转。”

她顿了顿,余光悄悄打量着应来雪的神色,斟酌着用词,“依我看,那东西……怕是什么邪祟占了神像的躯壳。”

应来雪缓缓放下按在腹间的手,月光下他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他沉吟片刻,语气凝重:“若真如此,你我须得万分谨慎。”

他抬眸望向崔峨,目光如月色般清冷:“小友可还记得那神像的具体形貌?”

崔峨凝神,细细思索这,“样貌极庄严,低眉垂目,宝相慈悲……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尊悲悯的神像。”

二人沉默地穿过月洞门,踏入那座破败庭院。

今夜无风,院中草木却无端摇曳。

那间供奉神像的陋室静卧在夜色深处,门扉虚掩。

应来雪在院中驻足,袖中手指悄然掐了个诀。

他凝神感知片刻,面色渐沉。

“如何呀?”崔峨隔得老远,压低声音问,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回首看她,眸色在朦胧月色下显得格外深沉。

来时的路上,应来雪原以为不过是寻常精怪蛊惑凡人、借信仰修行的伎俩。然而此刻凝神探查,那神像周身竟无半分香火愿力的痕迹,应来雪暗自思忖,这绝非依靠信仰修行的路数。

一个更骇人的猜测如惊雷般在他识海中炸开。

此物根本不是在索取信仰。

它将自身本源之力化作虫卵,植入活人体内,借由他们的精血与魂魄温养孵化。

那些男子诡异的“身孕”,并非是它为了制造异闻收集信仰,而是他们真真切切地……成为了孕育邪物的温床。

黎知慈献祭亲子的行径,恐怕正是在用至亲的血肉加速这个孕育的进程。

崔峨能看见风吹落林间枯叶,也见应来雪并指为诀,一道清光自指尖迸射而出,轰然击向那扇虚掩的门扉。

木屑纷飞间,内室景象一览无余。

如水的月华倾泻而入,为那尊垂首敛目的神像披上一层皎洁的纱衣。它右手呈托举状,左手轻置膝间,宝相依旧庄严悲悯。

崔峨被那诡异的庄严吸引,不由自主想要上前细观,想看看它真实的样貌。

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从旁伸出,轻轻勾住了她的指尖。

那触碰冰凉,随之而来的是几缕发丝扫过她的面颊,痒痒的,她眨眨眼。

清淡的冷香萦绕间,她听到他的声音:“不要上前。”

裴尹生突兀地出现,他并未用力阻拦,只是虚虚牵着她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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