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门外的告示栏上衙役张贴了一张纸。
有好事者,见衙役走远立刻凑近,定睛一看,大喊:“放榜了!”
“放榜了?”面摊上的大娘在摘青菜,一听,青菜都顾不上洗了,手里拿着就跑过去看。
没过一会,告示栏前就挤满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在最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别人的后脑勺。
“今年的状元叫什么名字?”有人嚷嚷道。
“对呀,叫什么?”
“名字是啥?”
旁人听见,也起了好奇心,跟着问。
“让我看看。”离得最近的齐成将周围的人扒拉到一边,“离我远点,离太近我都看不见了。”他被挤得鼻尖都快挨上板子了。
人群散了一点。
他伸出手指一指,一字一字念道:“吕……鸿……润。”
“是吕鸿润!”有人听见了,大喊道。
“原来是吕鸿润啊。”一位壮士说道。
“你认识?”
壮士摸了摸脑门,“不认识。”
虽然他不认识,但他就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问的人翻了个白眼,不认识装什么装。
“小姐你看,放榜了!”沁梅远远看见,激动地说。
“是吗?”柳清卉看了一眼,嫌弃那边人多,找了一处凉茶摊坐下。
等到人都散了,她再过去看。
沁梅拿出袖中的荷包,“小姐你看,这是我特意绣得。”
“绣得挺好。”柳清卉瞥了一眼,将视线放在榜前。
“等到状元游街,”沁梅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到画面了,“我就将荷包抛上去。”
到时候,兴许状元郎会将她的荷包拾起收下呢。
沁梅光是想象,就要幸福晕了。
告示栏前的人来了一波,又走了一波。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眼前人才变少,不再是积压的脑袋。
“吕鸿润……”柳清卉见进士首位,喃喃念道。
“柳姑娘!”
好像有人叫她。
柳清卉回过头,正是方才口中名字的主人—吕鸿润。
他如今穿的不再是粗布麻衣,换了一身绸衣。任谁来,都无法将他与初来京城时的穷乡僻壤出来的人相吻合。
身边跟了几个人,应该是同院学子,不过他好像有意忽视他们的存在。
“是你。”她说。
吕鸿润抿了一下嘴,犹豫地说:“自上次书肆一遇后,我再未见姑娘一面。”
他抬起眼,期期艾艾地看向她,“不知能否有幸邀姑娘去悦来楼吃饭。”
他身边跟的人也作势要同去。
“李兄,王兄,孙兄……殿试刚过,你们不去收拾细软吗?”他言语中的拒绝之意很明显。
李兄脸色尴尬一闪而过,吕鸿润平日最是和蔼,像是不懂得拒绝人似的,他们几人就是才想到和状元郎打关系,才看他一出门就凑上去。
如今,拒绝之意明显,他们也不是不会审时度势的人,还怎么再开口黏上去。
几人灰溜溜地回会馆了。
“当然可以。”柳清卉答道。
她的眼光还是很犀利的,吕鸿润果然高中状元,就是不知道朝廷会给他什么官职,想来应该是翰林院之职。
总之,前途不可限量,她应该和他友善交往。
思及此,脸色的笑容更是带了几分真心。
小二领着几人来到二楼雅间。
“客官,点些什么?”小二带着白色的小帽,肩上搭着白毛巾。
吕鸿润没钱,想必没有来过悦来楼。
柳清卉看向他,见他只看着自己,“将你们店的招牌都上了。”
“好嘞,稍等客官。”小二一甩毛巾,将门带上。
“恭喜你啦,考上状元。”柳清卉诚心地祝贺。
吕鸿润笑道:“如果没有姑娘当初借给我的银钱,我肯定考不上的。”
“不过是几两碎银,殿试看得可是学识,”柳清卉道:“你又何必谦虚呢?”
小二将菜一盘盘地上齐。
吕鸿润不语,待小二离去才说:“不知姑娘是家住何处?可有……婚配?”
他不似谦谦君子模样,讲话变得结巴,唯恐冒犯,但还是忍不住问起。
柳清卉被他的前半句话惊到,她不能让人知道骗了他,借着筷箸夹菜的时间思考该如何圆谎,因此没听见他的后半句话。
她夹了一筷鱼肉,思索间假装被鱼刺卡住,用绣帕掩唇咳了两声。
“柳姑娘,你没事吧?”吕鸿润下意识地站起,要绕过桌椅走过来。
柳清卉吃了口米,“没事,只不过稍微被鱼刺卡了一下。”
“用不用去医馆看看?”他方才险些离她过近,如今稍后退了退,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已经没有大碍了。”
吕鸿润回到对面的座位上,再说话时果然没有提及方才的问题。
“柳姑娘,过几日朝廷就会授予我官职,”吕鸿润喝了口茶,强压下心中的热意,“如果姑娘不方便见面,不知我能否在翰墨坊每日等待你来的那一天。”
这……怎么与两人相遇时的态度截然不同,她还记得吕鸿润和她说第一句话时,完全是冷淡疏离的。
现在为何一副期待和她每日见面的样子。
她不解,但她知道她并不想日日同他见面。
柳清卉说:“我也不是日日去翰墨坊,你不是知道吗?”
在翰墨坊初遇一直到殿试期间,她都没有去过一次,他又何必每日苦等。
“我知道,其实我每天都盼着姑娘来,比我读书的愿望还要强烈,”他说:“因此只要有一次见面的机会,我便格外珍惜。”
他语气真诚,听着让人不忍拒绝,就是如柳清卉般心肠冷硬的人都要被感化。
柳清卉被炽人的视线烫到,偏开视线,“你愿意等,我也不好拦你。”
吕鸿润被巨大的惊喜所笼罩,喜上眉梢,嘴角忍不住咧开笑容。
太好了,一定是母亲在天上保佑孩儿,他的一生才会这么幸运,能遇见清卉姑娘,能得清卉姑娘另眼相待。
吕鸿润拾起公筷,将鲫鱼汤中的细刺挑出,认真地一点小刺都不放过。
眼见她吃下他挑过刺的鱼,更觉得欣喜。
等到他有了自己的宅邸,几十个下人,每月月钱数十两,想必他就有资格向她提亲。
吕鸿润骑着高头大马,红色绸带搭大红官袍,更显肤色白皙。
队伍敲锣打鼓前进在长安街上,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衙役组成人墙挡住高烈的人气。
乌金纱帽戴在头上,芝兰玉树、翩翩公子集于吕鸿润一身。
新科进士游街怎能不去,如若上元节、元宵灯会不去,此番盛大场面都不能缺席。
百姓中自是待字闺中的少女最为欢喜,将连绣了几日的香囊、荷包都抛过去,其他进士收到的加在一起都没吕鸿润一人多。
梁岫安得了探花,骑马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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