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整整一坛的鹤殇酒,太子赵惇今晚已尽兴而去,回去的时候连路都站不稳。堂堂一国之储君,实在失态。
夜已深,醉月楼画舫纷纷靠岸熄灯。
但岸边最末尾的那艘船,不是游玩的画舫,而是醉月楼日常采买运送的货船。
昏暗船舱下,酒香混着血腥气,熏得人发晕。刘金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到被按跪在地上的账房先生面前,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
难怪陈觥翻遍了整个醉月楼,也没找到想找的人,原来是藏在了船上。
"老孙啊,"他叹了口气,语气惋惜,"你跟了我十年,出了这样的事……你在叶子行跟茶家的小丫头打过照面,如今还被认出来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才能安排你消失……"
老孙浑身发抖,额头磕得青紫,"东家,你放过我,求你放过我吧!我远走高飞,明天立马离开临安……"
"我知道,我知道......"刘金笑了,拍了拍他的脸,突然他脸色一沉,"但太晚了!现在要是放过你,主人就不会放过我……"
他猛地揪住老孙的头发,"砰"地一声将他的脸砸在酒缸沿上。
鲜血顺着缸壁滑下,滴进浑浊的酒液里。
"东家饶命!东家……"
刘金充耳不闻,朝身后挥了挥手。两个伙计走了上来,一个拿帕子捂住老孙的嘴,没过一会人就晕了,另一个拿麻绳勒住了老孙脖子。
刘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会给你挑个好地方。"
麻绳越勒越紧,直到老孙彻底断气。刘金松开手,任由尸体滑进酒缸。
"封缸。"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明早运出城.....找个好点的地方把人埋了。."
伙计们默不作声地盖上防潮纸,然后封上泥巴。
一个鲜活的人,瞬间就没了。
——
茶滢带着哑奴回了山海楼,陈觥一路默不作声在后头护送她回家。
到了小院后,她便把人给了蜜儿和慧娘带去梳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陈觥声音低沉,压抑着怒意,“孤身大闹醉月楼,若出了事,可怎么办……”
自从那天争吵之后不欢而散,两人这么些日子还是第一次单独见面。
“出事?”茶迎轻轻笑了一声,“感谢少尹大人关心我的安危。该做什么事情,我自由分寸。”
陈觥下颌紧绷:“多说无益,我是为你好。茶兄之事,现在看来远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里面牵扯的人,可能涉及到势力,若他们发现你一直在暗中查探……”
“那又怎样!”茶迎声音微颤,“我担得起,大不了就是我小命一条……”
陈觥沉下脸,拉过她的手,“你嫂嫂呢,她肚子里的孩子呢?你胡闹就算了,可别再连累她们?”
茶迎想挣开他的手,眼底尽是倔强,“不用你管!”
她嘴上虽硬,却也知道陈觥说的都是事实,如果孑孓一身,那么什么也无所谓,但毕竟还有慧娘嫂嫂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凡事都需考虑她们的安危。
陈觥耐着性子,解释道:“那天威胁你们的三个泼皮已经被府衙抓住了,审问后他们招了,借据是刘金给的。”
这个丫头太不让人省心,如果不把话说明白,指不定又要做出什么让人提心吊胆的事情来,还不入痛快一点把利害关系跟她挑明。
茶滢怔住:“果然跟刘金有关系。为什么阿兄会欠下刘金五百两的借据?”
陈觥摇摇头:“不清楚。”
茶滢反握住陈觥的手,“府衙可以现在就把刘金抓起来审问,不就清楚了吗?”
“现在不行,借据上面并没有问题,借钱还钱,天经地义,明面上刘金并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这个案子疑点太多,现在就抓刘金,证据不足。刚你也看到了,醉月楼刘金的关系盘根错节,多少达官贵人都跟他有染,甚至跟太子殿下都有一点交情。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为了避免没必要的事端,陈觥想着暂且先不说字迹的事情。
茶滢倒是突然想到什么。
“我在叶子行的账本上,也曾见过阿兄押银五百两。借据是五百两,押银也是五百两,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系。那个账房先生,还是要找到叶子行的账房先生……”
陈觥眯了眯眼,“想想苏九娘的下场,那个账房大概已经被灭口了。”
“啊……”茶滢睁大了眼睛。
陈觥接着说道:“你要信我,我说过会查明真相就一定会查明真相。当然我知道劝不住你,但你接下来要做任何危险的事,起码先告诉我一声。毕竟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碰上我……”
茶滢看着他眼睛,“你不是已经派人……监视我……我还要告诉你什么?”
又是这般挑衅与隐隐诱惑的放肆举动,陈觥语塞,现在府衙监视人的能力怎么这么差?这都被发现了,他尴尬摸了摸鼻子,“不要胡闹,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事情。下次再有什么事情,一定先告诉我。”
茶滢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终于有点落定了,她知道陈觥这样的人必定言出必行,阿兄的事情他必会查明真相。
但求人终究不如求己,自己也不可懈怠,还要继续查下去。
这时蜜儿从里屋跑出来,拽着她往里走。
“怎么了?”
“你快点进去看看。”
慧娘给哑奴换上了新的衣服,又重新梳好了头。这才发觉哑奴长得清秀,眉目如画,不施粉黛也自有一番风韵。
蜜儿激动地跟茶滢说道:“姑娘,快看看你带回来的人是谁?”
茶滢上前,又仔细看了看这张脸,的确很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哑奴“咿呀咿呀”不停比划着,非常着急。
蜜儿急忙提醒道:“这是瑾娘,杜瑾娘啊,瑾姐姐啊。”
难怪总是觉得熟悉,原来是瑾姐姐。
茶滢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又摸了摸她的手,皮肤冰凉粗糙,肯定是吃了很多苦头。
“瑾姐姐,这么些年你去哪里了?你怎么不会说话了?”
杜瑾娘,曾是临安城瓦舍里有名的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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