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礼。”
萧阙寒强装镇定,脊背挺得笔直,视线落在她的发髻上一触即离。
银色的弯月几乎晃乱了一池夜色。
凝露掐起一缕细细的流苏,上面还缠绕着她凌乱的发丝,漆黑与水银似的光辉交织在一起,恰如星月夜从未分离。
她凝视着它沉默不语。
萧阙寒心跳如擂鼓,他忽而伸出了一只手,覆在了她的眼前:“你不喜欢就算了,我可以取回来。”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凝露推开了他的手,将流苏握进了自己的手心,坚硬的质感磨得掌心微微发红,她倏然笑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到了我手里的,自然就该是我的。”
“况且我并未说不喜欢啊。”凝露望着他的眼睛,唇边笑窝浅浅。
萧阙寒耳根烧红,不敢与她对视。
“那就好。”他低声道。
凝露觑了他一眼,飞快地拽住了他的手,萧阙寒身体一颤,下意识地就要反手挣脱,可她松得比他还快。
她只是往他手心塞了一个东西。
准确来说是一把梳子。
萧阙寒愣在原地,捏着它仔细看了又看,白玉的质地,触之温润,然而再怎么看,它也就是一把普通的梳子。
他不知不觉又盯住了凝露的手指。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帮我梳头。”凝露抬了抬下巴,骄矜地说道:“看在你送了回礼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弄乱了我的发髻,不过你得负责帮我恢复原样。”
她的发髻已经乱得像一个毛球了。
萧阙寒记得之前似乎还没有这么乱,他只看见她的手指在头发里穿梭了几遍,好像是在梳理头发的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温顺地上前。
凝露感受到梳齿轻柔地穿过了自己的头发,熟练地像是做过了成千上百遍,只是梳落下来的每一缕头发都令她感到心疼。
早知道她就不自己尝试了。
萧阙寒的动作更轻了,很快她的头发重新变得柔顺,哪怕是从头梳到尾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阻拦。
他一下一下梳着,忽而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
萧阙寒的手一顿。
他心想自己或许曾经见过她的,也许就是某个雨夜中的惊鸿一瞥。
他依稀记得幼时的一次逃亡,流落凡域,勉强找到了一个破庙躲雨,抬头望去里面却早已坐了满当当的人,
车马相随,仆从低眉,他们来来去去伺候着坐在神龛下方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偏偏有个身着红衣的小姑娘拒绝了其余人的帮助,固执地要求那个小少爷为她梳头。
后来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了。
“好了。”萧阙寒淡淡道。
凝露化出一面水镜,左瞧右看,只能说是平平无奇,她欲言又止,又生怕伤了他的心,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世家出身的子弟衣食住行都由仆从打理,能不假于他人者少之又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萧阙寒承认自己并不擅长此道。
他也仅仅是会而已。
凝露默了半响,好歹他还能给她梳个单螺髻,要是换了她自己,能梳个马尾出来就顶天了,不会是真的不会。
可见天赋和天赋还是有所不同的。
“要不你去找云观学习一下,不要浪费了你的天赋?”凝露诚恳地建议道。
萧阙寒无言以对。
他学这个做什么,又不能杀敌,又不能自卫,绾一个好看的发髻有什么用,更何况还是给别人绾。
“能讨我欢心啊。”凝露理所应当道。
萧阙寒:“世上能讨你欢心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正如他见过凝露。
凝露却未必见过他,毕竟那时的他在破庙外只是一个狼狈的小乞丐,丝毫不起眼,而讨她欢心的也另有人在。
“当然不一样。有些人来来去去只是一瞬,有些人长长久久却是永远。”凝露拖着腮,笑眯眯地望他,“你应当也不希望做我一辈子的魔奴吧。”
她一直都知道。
萧阙寒骤然清醒,心中如浸冰水,他确实从未想过留在魔门,他不断告诉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蛰伏下去,让她觉得自己是可控的,哪怕露出獠牙也并不足以为惧。
“不做魔奴,那能做什么。”萧阙寒眉头微蹙,沉声问道。
他好像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凝露轻飘飘地靠近了他,指尖从他的脖颈一路落到了他的左胸,心脏的跳动平静如常,沉稳而有力,没有一丝一毫的躁动和不安,耳根处的薄红也荡然无存。
他凝视着她,眼中疑惑尚存。
凝露倾听着他的心跳,眼眸微闭,好似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萧阙寒不知自己是该搂住她,还是推开她,似乎哪种反应都不太对,他是真的有点搞不清凝露究竟想要什么了。
凝露轻笑:“现在你该搂住我了,你是我的魔奴,自然是不可或缺、独一无二的。”
萧阙寒抿着唇,一动不动。
凝露叹了一声:“怎么不继续陪我玩下去呢?”
她点了点他的胸膛,漫不经心地说:“自由和死亡,这里面总有一种你想要的结局,总不至于是心甘情愿吧。”
萧阙寒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抱了她一下,又松开了。
“你果然还不能突破元婴期。”凝露笑了笑,语气依旧很轻柔,“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我忍下去,别想用我对你的那一套来对付我,否则休怪我无情。”
凝露似乎觉得无趣,转身就想离去。
萧阙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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