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岚抬起头,眼中没有半分怯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大夫人怕是记错了。我不是您的表妹,我无父无母,自幼被卖,辗转到了贱奴窑,又被人牙子卖去青岚县您娘家的庄子上,如今在您的安排下我才得以进了将军府。这些年我忍气吞声,不过是念着一丝活命的恩情,可您做的那些事,实在让人齿冷。”
欧阳静婉浑身发抖,指着她的手都在颤:“你……你满口胡言,血口喷人!”
她虽然嘴上依旧强硬,但是心里已经完全慌了神,像被抽走了主心骨一般。
芷岚是刘妈找来的,她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只是听刘妈说她不识字,性子又怯懦寡言,最是好掌控,所以才放心地借着远房表妹的由头把她招进府里,想着多一个听话的眼线。
如今,她竟然当众戳破谎言,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哪里是她以为的“好掌控”,分明是埋在身边的一颗暗雷。
“大夫人,您说我是您的表妹,敢问您可知道我爹娘姓甚名谁?家乡在青岚县哪个村落?”芷岚步步紧逼,目光如炬。
“你…我…”欧阳静婉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那些编造的身世她从未细想过,此刻哪里答得上来,只能徒劳地重复,“你就是我表妹!否则,我为什么要安排你进将军府……怎么会呢……”
“知念,淮年,你们听我说,我没有……”
沈知念如今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向来与人为善,不想揪着旁人过错不放,但是也不能忍受有人把她当成傻子一般耍弄。
当初,欧阳静婉说芷岚是她的表妹,在南洲城无处落脚,才来到将军府,又说裴淮年想要子嗣,让芷岚贴身伺候……
桩桩件件,原来全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是她平时太过温和,才会让人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拿捏,还是她一向不愿计较,才会让人觉得就算是欺负到她脸上,也没什么后果。
“欧阳静婉……”她不再称呼她“大嫂”,而是直呼姓名,连语气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害我性命、欺骗淮年、拿孩子做筹码,你为了一己私欲,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欧阳静婉一怔,她没想到沈知念冷起来竟然会有这样的气势,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此刻像淬了冰,竟让她莫名心慌。
她慌忙转向裴淮年,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哀求:“淮年,你忘了吗?我们曾经有过婚约的!如果不是出了变故,按当年的约定,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将军府名正言顺的主母啊!”
“当年是你家主动退的婚,转头却又让你嫁入裴家,占了大嫂的位置。”裴淮年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带着彻骨的讥诮,“这些年我念着大哥的情分,念着清名年幼,对你百般容忍,你却把这当成得寸进尺的资本。”
欧阳静婉哭得更凶了,眼泪汹涌而下,顺着脸颊砸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水渍,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那是身不由己啊!我心里装的从来都是你!当年退婚是我爹娘逼我的……我听说你因为我退婚的事气得离开青岚县,又回了北疆战场,我夜夜都在自责,恨自己没本事反抗……”
她扬起头,眼泪流的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所以后来我来到裴家,一半是愧疚,一半是想离你近些。可嫁给你大哥后,我日夜煎熬,若不是意外怀了这遗腹子,我早就……早就跟着去了!”
她哭得肝肠寸断,肩膀剧烈地耸动着,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全倾泻出来,一边哭一边用帕子捶打胸口,那副痛悔莫及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了,怕是真要信了她的苦情。
“你同大哥成亲,与我无关。”裴淮年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冷得像淬了冰,“我同你本就没有半分情意,退婚对我来说不过是了断一桩旧约。我去北疆……”
他顿了顿:“也同你毫无干系。”
沈知念站在一旁,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
她抿唇看向裴淮年,先前在府里听下人嚼舌根,总说欧阳静婉和裴淮年曾有婚约,两人当年情深意切,是家里阻挠才没能成一对。
就连之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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