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杳感觉到她身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悄无声息地将她往一个未知世界推去。
时间到了傍晚,日光渐暗,巷子里略显昏暗。
她背靠在墙上,心中终于确定了一个猜想,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问程宋:“上面的电话,你认识吗?”
程宋拿过来一看,眉头皱起,“.......这是谁给您的?是那天在地板下发现的?”
方杳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说:“你认识这号码?”
“这是我小姨的电话!”
这话一说出来,空气陷入安静。
两人无声对视了半晌,程宋缓缓冒出了句“草”,随后立刻举起双手,向方杳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跟小姨联系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提起过您!”
方杳盯着他看了许久,见他脸上表情不似作伪,心里大致有了答案。
从绑架案开始,她和程宋的所有行为,都是有人在背后算好的。宋青陆和丙五一定认识,他们忌惮许群玉,知道她会被抹去记忆,所以才从程宋下手。
或者说,有可能程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早就成为宋青陆埋在她身边的一颗棋子。
两人当下立刻拨通了这串电话号码,可通话提示音响了半天,竟然没有人接。等再一次拨过去的时候,对方直接关机了。
程宋不信邪,用自己的手机跟小姨联系,可还是一样的结果。
这到底是不想接还是不能接?
宋青陆和丙五的目的是什么?
方杳还需要更多的信息,可惜刚才脑海中闪现的几个画面终究未能连贯地串起来,她没能想起盘龙山所有事情的全貌。
“你能不能找到办法给我完全恢复记忆?”
她问程宋。
程宋这次来见方杳,把宋青陆给的法器都带上了,但那些厚重的书还留在家里,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的方法,还得回去翻找一下。
但如果这一切事情的背后推手有宋青陆,那她给程宋的东西里一定有相应的方法。
两人说好明天同一时间、用同样的方法再见面,便各自回了家。
方杳估摸着许群玉还要大约半小时才能到家,独自在家里心烦意乱地来回走动,随后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进了书房开始四处翻找。
翻过了书房还不够,又将家里各个角落全部翻找了一遍,最后脸色苍白地坐回了沙发上。
果然。
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和许群玉住的这个房子,是她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正因为是第一个家,方杳格外珍惜这里。按理来说,这个家里应该有她所有的资料,比如小时候的奖状、高中毕业证、大学毕业证等等。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在存放证件的抽屉里,只有两张结婚证。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与她过去相关的资料。
就好像在遇见许群玉之前,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墙上时钟直指六点,邻居的家中开始准备晚饭,菜香从阳台纱窗处逸散进来。寻常人家的烟火味,让方杳勉强嗅到一丝真实感。
楼下有人在交谈,她听见了许群玉的声音,踩着拖鞋走到阳台往下望。
许群玉的穿着一直很简单,在明虚观上班时穿统一的靛青道袍,平常则是清一色的白衣白裤,疏疏落落的样子,总让她移不开眼。
邻居奶奶见他手里拎着三四个颜色鲜亮的包装袋,“哟,给媳妇儿买点心呢?”
“是啊,最近工作太忙,惹她生气了。”
他嗓音温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告别邻居,许群玉正想进楼,忽然似有感应地抬头,站在窗边的方杳对上视线。
方杳还记得八角盒镜面里他瞥来的那道冷厉目光,心中一紧,却见楼下的许群玉仰着脸,冲她展露一个浅淡的笑。
日光渐暗,他俊秀的脸也浸在昏暗的暮色里,目光如水般温柔。
这一幕像羽毛般拂过方杳的心头。
可方杳心里已经再清楚不过,许群玉一定知道她和那具女尸的联系,也许他还很清楚为什么家里没有任何关于她过去的痕迹。
就像她珍惜这间房子一样,她也很珍惜许群玉。
哪怕生活被厚重的疑云笼罩,但两人相濡以沫、同床共枕生活几年的日子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真实创造亲密和爱意,产生习惯和眷恋。
只是当下,这种独属于夫妻之间的亲密无间,和怀疑、防备的情绪掺杂在一起。
让她感到怅然。
许群玉进家门的时候,见方杳坐在沙发上拿着书不理他,还以为她惦记着不能出门的事情。
“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他把东西拿到方杳面前,把她拉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今天是我的错,我只是怕你像昨晚那样乱跑。”
昨晚她不过才到了公司的楼下,除了晓山青和那个陌生男人外什么也没看到,许群玉到底在防着什么?
她正这么想着,又听许群玉说:“之后我不这么做了,别生气了好吗?”
方杳没想到他变得这么快,扭头问:“真的?”
见她终于肯理自己了,许群玉眼里荡出一抹笑意。
“真的。对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今天下午我开了个会,公司出了点急事,我明天要去新明市出差一趟,大概要去一周。”
方杳身子下意识绷紧。
她想起通过八角盒看到的那两张照片,大致能猜到他要去新明市的缘由。
许群玉还在继续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会找人来照顾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让她去买,出去玩也可以找她陪着。”
难怪他同意不关着她了,原来是找了个人来看着她。
方杳坚决拒绝,强调她一个成年人有手有脚,不需要人照顾。可许群玉却很坚持,在第二天下午,直接领着个女孩儿来家里。
小姑娘长得秀气出尘,大约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编成麻花辫,穿着身朴素的短袖长裤,虽然看上去清瘦,但袖口露出的半截手臂紧致结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她对方杳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冲她叫了声:“姐姐好,我叫荷春生。”
方杳跟荷春生聊了几句,才知道她是跟着师父从天山来的。如果她不是通过八角盒看到了那些画面,还真会以为他们是一群正儿八经研究些道学理论的普通道士。
她也不戳破,摆出一副配合许群玉安排的样子,反倒是许群玉拎着包准备出发的时候拉着她的手。
“会想我吗?”
方杳笑了笑,“舍不得我就别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许群玉凝视着她,再次嘱咐:“杳杳,你听我的,暂时不要乱走,就算出门也让春生陪着,我担心你出事。”
他柔和的声音抚在方杳耳畔,让她晃神了一秒。
方杳最终踮起脚抱住了他,轻声说:“注意安全。”
“嗯。”许群玉揽住她的腰,轻轻地亲了口她的脸颊,“等我回来。”
*
等许群玉走了,方杳立刻跟荷春生说自己要午休,关门进了房间。
卧室南面的墙外就是楼层的走廊,程宋已经在外头悄悄等着,两人像昨天那样故技重施,在荷春生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小区。
“书上确实写了用灵炁恢复记忆的方法。打个比方,人的记忆就像一个有无数抽屉的柜子,封锁记忆的行为就像是把柜门锁上了,只要再打开就行。”
说到这里,程宋摸了摸鼻子。
“但问题也在这里,要是我来帮你恢复记忆,开锁的人和上锁的人不是一个人,就相当于硬撬,有概率会发生意外。”
方杳问:“什么意外?”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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