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山冷静看着程清烟的反应，最后收了那份供词。
“据她所说，白松把自己所有罪行的幕后主使都按在了你头上，从一开始找到他创办藏物，再到和宥礼对峙，是你想要他的技术不想他好过才这样做。”
程清烟气得转身就走：“我去问她。”
程皓山也不拦她，只是在她走后又不禁叹气。
他这一辈子什么事没见过，叱咤风云几十年，老了老了程家却成给人家背锅的了。
方家的事绝不是车祸这么简单，方逸时和叶潼当年的技术确实还在程家，只是不知道这背后之人，究竟是针对程家，还是眼红方家的技术。
程清烟疾步走向地下室，二话不说就猛地推开门走进去拽住椅子上那人的衣领。
“说，谁告诉你是我指使的白松？！”
甄语清整个人早已变得颓废又凌乱，她有些费力地抬起头睁眼看她，看清程清烟眼底的急切后又仿佛大仇得报般哈哈大笑。
“把我关了这么久，不就是怕我在外面到处乱说，现在我把真相说出来，怎么，恼羞成怒了？”
程清烟怒目圆睁道：“真相？你没凭没据的怎么好意思说真相？”
甄语清反驳：“证据？那时候我整天在白松身边，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是证据！”
白松说的？
怎么可能？！
程清烟还记得当时她专程找到白松给他三天时间供出背后指使他的人，到了现在，甄语清却告诉她白松说是她指使他？！
甄语清却不由得程清烟不信，语气坚定：“程清烟，就是你！事到如今你装什么好人，要不是你不想白松说出真相，他怎么可能车祸残疾现在不知所踪？”
程清烟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手一松甩开她。
“我说了不是我，你报仇也要找好对象。如果真的是我，你觉得季繁凭什么还会跟白堤合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白松报仇？”
甄语清不信，声嘶力竭地对着程清烟大吼。
“程清烟，你早晚都会遭到报应的！我告诉你，方宥礼都知道，他在收购藏物之前白松都告诉他了！你这么对他，你觉得他还有可能真心跟你在一起吗？怕是你们同床异梦，他整天都在想怎么算计你报仇吧！”
程清烟猛地一顿。
白松也是这么告诉方宥礼的？
那方宥礼怎么想？
他有没有相信？
之后甄语清再说什么，程清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她浑浑噩噩地走出地下室，灵魂出窍般机械地回到客厅，一下子坐在沙发上发呆。
程皓山已经从书房出来，见她这样蹙眉询问：“你怎么了？”
程清烟又愣了几秒才回神，喃喃着：“没事，没事……”
她想，方宥礼是会信的。
他几经辗转才找到白松，白松已经把安桦供出来了，那是他的亲弟弟一定是真的，那一起说出来的她，他肯定会信的。
可是她没做过。
要怎么跟方宥礼解释这件事？
方宥礼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他当时没有直接问她就说明他不信任她。
所以她不能直白地去告诉他，这样他只会认为是她害怕暴露才急于狡辩。
去找季繁？
可是季繁也是在事发后才知道白松偷窃技术的事，在此之前，她估计还没甄语清知道的多。
程清烟一时也没了主意，和程皓山随便说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
她原本打算的是，弄清事情的缘由就回医院告诉方宥礼。
可现在，她再回去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不能直接问，也不能当什么都不知道。
程清烟想象不到，方宥礼是怎么在知道这件事后还若无其事地和她每天待在一起。
她就说怎么感觉方宥礼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变化。
原来是这样。
演戏啊。
真该给他颁个奖。
而还在医院的方宥礼处理完宋泊送来的文件后有些怅然地看了看窗外的夜幕，抬手按了按发酸的脖颈后转头看向在一旁忙碌的吴慈安。
“吴姨，她有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吗？”
吴慈安闻言摇头：“没有啊，清烟走之后就没再和我联系了。可能是在忙吧，毕竟最近多事，以前她还会忙得晚上不回家，很正常。”
正常吗？
好像他们在一起这么久，她还很少有加班到晚上不回家的情况。
方宥礼垂眸暗自思索，心想着会不会是在处理甄语清混进宴会刺伤他的事。
听宋泊说，甄语清当时直接被程家的人扣下了，到现在好像还没放出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从甄语清身上找到什么线索，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搞清楚白松的事。
方宥礼还记得当时在收购藏物前和白松对峙，白松指认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程清烟指使他。
不知道这套言论如果搬到程清烟面前，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承认听到白松这么说时第一反应也是相信，可秦朝郁相信程清烟，两人再一分析后确实疑点重重。
如果说那时他还对程清烟持有怀疑，到了现在，他已经确定这件事跟程清烟无关。
方宥礼一直在等程清烟回来，可直到黑夜整个笼罩天空，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有些着急，便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她。
第一个电话她没接到，方宥礼不放心又打了一遍，终于在快自动挂断时被对方接起。
方宥礼听到接通的声音后松了口气，连忙问道：“还没忙完吗？很晚了回来吧。”
程清烟那边安静了片刻才淡淡开口：“我有个文件在家下班就直接回家了，太晚了我就不去医院了，你早点休息。”
方宥礼倒是没想到她已经在家了，愣了下才道：“好，正好吴姨要回去了，想吃点儿什么让吴姨买好带回去。”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方宥礼抿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今天太累了，他听着她声音总觉得和以往不太一样。
不过他也没多问：“好，你也早点儿睡吧，晚安。”
程清烟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宥礼没再听到程清烟的声音，等了一会儿再将手机拿下来看才发现她已经挂断了。
吴慈安听到他们的通话也问：“清烟怎么说？”
方宥礼回神：“她回家了，那吴姨你也回去吧，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吃晚饭，你回去之后再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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