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光大好,彤彤的阳光照下来,直让堂中那桂花树金黄得如同开满花一般,让人看了心情也变得暖洋洋。
算来,这已经是来到桐遥的第五日了,在林玉昼夜不停的努力下,近年来的案宗总算看了个七七八八。她手中拿着几卷走出房门,恰好,奚竹正推开对面的门。
她一抬手正要笑着打招呼,却不料奚竹又立马将门关上。
嘴角的笑讪讪停住,林玉闷闷地继续朝外走。待到了前堂,发觉桂纶已在那里了,她急忙抛去那丝不爽的情绪,道:“桂县令。”
桂纶不苟言笑,走到前面微微点了一下头:“林大人。”
此刻屋中没有其他人,桂纶没有掩饰她的身份,直说道:“近日下官事务繁忙,没能好好招待大人。现下才终于闲下来。不知近日来大人对这些案宗可有疑问?如有自当告诉我,由下官来为大人解答。”
林玉忙称没有:“桂县令洞察秋毫、见微知著,所写卷宗更是细致严谨,没有一丝不合理之处,这份恪尽职守之态,我实在佩服。也因得这份细致,我看起案子来速度才能这么快。而我虽为朝廷指派,但入仕尚短,远不如桂县令劳苦功高……”
突然话锋一转:“但我还有些疑问。”
她在心中暗暗数了几个数,就听到门口传来声音。桂纶正要去阻止,林玉却笑了笑:“是孟大人二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孟源的声音就响起:“林兄、桂县令,没来晚吧。有点事耽搁了。”他脸上挂着一贯的笑,眼神却不经意瞥向身旁的奚竹。
见堂中林玉与桂纶分坐两旁,他抬脚正欲去旁边的木椅上,然而有人动作更快。奚竹自进来后一言不发,腿一迈却先到了桂纶旁边的座位边,径直坐下了。
于是孟源只得在林玉旁边坐下。
这场景自然落到了林玉眼中,她瞧奚竹穿了一件杏黄刻丝并蒂莲直缀,腰间坠着一个镂空云纹玉带扣,端的是一副锦绣富贵的公子模样。
她心里暗想:这与方才他穿的好像不一样吧?更何况来到桐遥之后,他的身份是“林玉”身旁的护卫,时常穿的便是暗色黑衣,许久未穿此等明亮的衣服了。
不过看桂纶并无太多惊讶神情,估计他早已猜到奚竹也并非普通护卫,这才没多说什么……
有下人来添茶水,林玉一激灵回神,惊觉发现,她已把杯中茶水喝完,不由自讽,想那么多作甚?
他爱穿什么衣服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他坐在那边也无所谓,他今早看到自己后,马上故意躲开也没关系,他昨日吃饭时一个正眼都不看她也没关系,他把自己做的桂花糕撂在原地也没关系!
想到这里,她重新拿出卷宗,平视前方说话,一个眼神都未给到奚竹。
“今日叫大家来此,是我对这几桩案子有疑问。首先是这桩去年的案子,死者为西市面馆老板的小女儿樊花萃,不知桂大人可还有印象?”
桂纶点头答道:“我记得。”
“这桩案子是由死者父亲亲自来报的案,说是白日里女儿出去了,但晚上却久久未归。找了一夜没找到才来县衙报案。后来衙役连找了几日,都没发觉踪迹。是有村民在河边发现了飘上来的发带送到县衙中,死者家人认出这是花萃所用之物,此案才被勘破。”
林玉比对着卷宗道:“没错。死者父亲樊三于定安十六年七月十二来县衙报案,七月十六村民发现发带,再加上河边有脚印的痕迹,桂县令推断是为溺水身亡。”
她习惯性地想把卷宗往奚竹那边递,但在中途拐了个弯递到了孟源手中。
孟源乍然接下此物,低头细看上面的记载,但心里却不禁想另外一件事:这几日奚竹和林玉的不对劲连他都看出来了,两人一向配合默契,但现在不谈有说有笑了,连案子林兄都不愿和奚竹哥共查了吗?
看了一会,他暗自揣摩两人神情,决定最终还是把卷宗传给了奚竹。
林玉背着手在堂中来回走,像是没发现这一动静,自顾自继续说道:“定安十年腊月二十九,也有人在河边发现女子所用之物,很快县衙便查出是前一日、也就是二十八失踪的布坊绣娘徐娘贴身之物。随后不久县衙宣布徐娘身亡。”
说完这桩案子后,林玉余光朝桂纶投去,但他皱眉沉思,似在竭力回想这被提到的两桩案子。
反倒是孟源极快站起身,伸出手指抢答道:“这两个死者都是溺水身亡!”
奚竹也开口说话,只是那视线始终未投向林玉:“还有,这两位死者都未找到尸首。”
林玉自然也没看他,头轻垂着表示默许。
桂纶听到此话,像是打开记忆的闸门,脑海里一边回忆一边讲述道:“没错。徐娘是在元日前一夜被找到的,当时已经很晚了,我本已下值,我还记得棉儿她……就是我妻子,当时做了好大一桌团年饭。但是还没吃上,就有人匆匆忙忙地上县衙来,说在河边发现一条披帛,我只能出去查看。一过去,果真看到那河岸边一刻枯树上,绑着一根丝帛。”
“那丝帛刺绣精美,一端挂在树上,一端却垂在水面中,就这般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随即我们就挨家挨户进行走访。绣娘不同,各自刺绣的手法自然也不同,呈现到布匹上的效果普通人看不出来,但那些经验丰富的绣娘一眼就看出了差别,直惊道这是徐娘的手艺。”
“等再去徐娘屋中时,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连值钱的家当也没有,只剩下空荡荡的壳子。后来将地上脚印与徐娘比对后,我们得出结论——这是一个人。”
那脚印平稳,深度一致,推断是在清醒状态行走留下的。听闻徐娘儿子善赌,整日游荡在外,成天回来就找他娘要钱,徐娘没办法只能整日靠绣东西过活。
乡里乡亲也常能听到徐娘哭喊的声音。想必她早已存了死志,这才在元日前一夜自杀,只言片语都未留下。
这件事在元日前发生,众人都喜气洋洋等待新的一年时,却有人不堪生活的困苦,绝望之下踏进河水结束生命,甚至连尸首都没找到,听来确是一个彻底的悲剧。
案宗上没有如此详细,林玉听完此话亦是悲从中来,一时忘记了先前的别扭,悲戚的眼神在空中与奚竹相撞,两人俱是一怔。
“没错。桂大人所说的确与案宗上一样。我有一问,敢问那时雨水多吗?桐遥干燥,冬日也是如此。一日过去,为何会留下那么清晰的脚印?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是刚下过雨所致。”
桂纶思索后答道:“不,那时并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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