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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十几枚箭矢飕飕的穿过窗户,有几支射歪的,贯入了墙壁,短剑如蝴蝶飞舞般在月遮掌心灵活地转着,来袭的箭矢尽数落地。

还没等她站稳,下一秒耳边掠过抹微风,掌心一凉,短剑自然地被人夺走。

“说了交给我,姑娘受伤了,找个干净的地方歇着就好。”

震耳的声音响起,呛人的灰尘扑面,窗户整个掉下来,更加浓郁的血腥味散开,月遮抬步跟上。

男子一袭水蓝色长衫,束着银纹腰带,招式流畅,手起刀落,不出半晌,外面黑压压地倒了一片。

玄泽摇着头,颇为惋惜,“唉,没一个能打的。”

解决了数十名刺客,他的衣衫连一滴血都没溅到,月遮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究竟是谁?

“公子好生厉害,不知公子的名字是?”

“嗯?姑娘这是……”玄泽整理着衣裳,闻言眉梢一挑:“被我迷住了?”

“不行的,我是出家人,不可以娶妻生子的,姑娘还是另寻良人吧。”

见男子越说越起劲,月遮选择闭上嘴,保持沉默。

袁辑从黑暗里睁开眼睛,后脑一阵难以忍耐的剧痛。

“诶哟哟哟,头好疼。”

“小郡王,我在呢,你看着我,你还认识我吗?”这场面给柳川吓得不轻,生怕小郡王被敲傻了。

袁辑迷迷糊糊,看到面前一张大脸,他双手胡乱地抓着,用比起刚才还大的声音喊道:“鬼啊!”

混乱中,柳川不小心挨了一巴掌,他抿起唇,“啪”地用力还给了袁辑,后者脸都被扇红了,但这招很管用。

袁辑肉眼可见地安静下来,眼神逐渐变得清醒,他捂着脸,“柳川?”

柳川嘘寒问暖:“小郡王,你终于醒了,是那个可恶的云然给你敲晕了。”

袁辑呆呆地点头:“云然啊。”

“小郡王,要不要起来喝些水。”

袁辑的宫殿外,普通的侍卫已经换成皇家禁卫军,毕竟事情没查清,人不能死。

高出宫墙的树枝蜘蛛网般笼罩着整个皇宫,四周安静地诡异,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阴冷黏腻。

等他探查时,又毫无一人,如此反常的现象,云然心里冉起不安。

“我帮了姑娘大忙,姑娘能否告诉我,军营当日,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玄泽总是副笑意盈盈的面容,眉目舒展,只看表面,他绝对是个儒雅温和的和尚。

但月遮觉得他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悲伤,如同看尽世间悲苦。

“南禁香。”

“我在神山闻到过,你送玉珏那日也是同样的味道。”

“原来是这样,可惜这点改不掉,老头子就喜欢这香味。”

云然刚跨入大门,凌厉的杀意朝面门袭来,他侧身躲过,短剑插入身后的墙壁,剑柄“嗡嗡”地蜂鸣。

真正的威压。

“此处由玄厄接管,上弦月及其余人等,速速撤走。”

警告声响起,云然抬眸,漆黑的瞳孔闪着微光。

出了何事,竟然惊动玄厄。

玄厄由始帝江万山所创,到先帝时,被满月接替,到目前为止,玄厄只有两人。

其中一人离开平京,前往神山休养生息,另一人就是如今上弦月的灵籽长老,留在皇宫,保护父皇。

今日来的玄厄,是哪位。

“杀千刀的云然。”袁辑揉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腿,“他要敲晕我,你不会拦着点?”

“我哪里打得过他啊,小郡王,你说那波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袁辑思考许久,小心翼翼环视四周,压低嗓音:“柳川,快找人把乌有云杀了,要最优秀的刺客,多少银子无所谓,我就要他死。”

“小郡王还有其他安排吗?”

“你再去散播消息,就说张彦的死与宫里的某位皇子有关,想拖我下水,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钦天监高三层,八角攒尖屋顶,尖顶通天,顶层的天宫供奉着江氏历代皇帝的牌位,香火不断。

九龙玉雕原本被江万山亲手放置在天宫正中央,后被江松阳取出,封入先帝的棺椁。

轻灵的风铃声响起,烛火在天宫墙边围了一圈。

林慈跪坐在蒲团上,“回来了?”

“没杀掉。”

林慈睁开眸子,疑惑如浓雾般弥漫在瞳孔里,耳边的白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

他想不出玄泽失败的原因,声线带着初雪时的淡淡凉意:“有意外?”

玄泽站在门口,他一身血味,没敢往前走。

他笑嘻嘻地卖着关子:“林慈,我有个天大的猜测。”

八方宫灯的穗坠突然转动,玄泽觉得周身都冷了几分,刺入皮肤。

“别气别气,我说就是了,月遮是柳山姗的女儿。”

“证据。”

“你我都知道,师父和柳山姗那点破事。”风从门缝挤进来,玄泽倚在风口,吹散身上的味道。

“师父前不久专门让我从神山出来,给她送东西,我把她杀了,师父就会把你和我都杀了。”

“继续。”

“她的招式和师父的相同,你知道的,师父逼着我练了几百遍,我还能看不出来吗。”玄泽闻闻袖子,那股讨厌的味道还是没散,他将门开大些,却不小心吹灭屋里的烛火。

“呀,真是罪过。”玄泽弯起嘴角笑了笑,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他继续往下说道:“有趣的是,今夜的这几波刺客都与某位皇子有关,需要告诉江松阳吗?”

听到玄泽直呼皇帝姓名,林慈没有反应,神情淡然,泛着白的眸子藏着流转神秘的微光。

“玄厄护的是天下太平,并不是皇位无忧。”

“你是这么想的,但赵籽可不是。”

与此同时,宣明宫内,江安津身着里衣,还未就寝。

“殿下,都失败了,玄厄出手,把刺客全都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玄厄?”江安津诧异:“父皇身边那个?”

“不清楚,属下离得远,看不清。”月卫回想起那副场景,不禁打起了哆嗦。

江安津厌倦地摆手,“行,知道了,你下去吧。”

月卫刚起身,脖颈处一阵热意,瞬间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一早,裴晗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月府,未靠近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下来。没办法,她找到小时候爬的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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