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本想逗逗她的,可对上那双眼睛,心里突然有点慌。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拾说。
数不清多少次的循环里,那个女孩是唯一一个原本可以如愿以偿的。
那个女孩跟其他攻略者有些不一样,这女孩出身微寒,做任务是为了救治身患重病的奶奶。
也许动机不一样,相比其他人,这个女孩显得更真诚,即便在这样一个世界,心里想的也都是奶奶的病。
这让谢拾想到自己的母亲,母亲每次离开,他大概也是这种心情。
这点同病相怜的情绪让他有些可怜她,相较于之前的游戏,他对这个攻略者的态度没那么生硬疏离。
但也仅此而已,这点怜惜完全不足以让他喜欢她,也完全不足以让她成功。
那个时候是他能量最强的时候,不仅仅是攻略者,他自己也能清晰看到那个足以决定攻略者任务成败的好感值,然后某天他突然生出一种想法——如果他可以控制这个数据,那决定这场游戏通关与否的遥控器,是不是就落在他手上了?
这是一个疯狂的念头。
疯狂,不切实际,但让他有些兴奋。
那之后,他摸索试验了大半年,身上的能量终于勉强可以影响数据。
这种做法对他本人能量和身体都伤害极大,甚至要承受极大的痛苦。但那又怎么样呢,比起一成不变地受人摆布,不如孤注一掷地玩玩。
那天开始,谢拾一面不动声色篡改数据,一面开始在行为上刻意表现出对那个女孩的亲近,以使得这个数据变化显得不那么突兀。
回想起来,那是很痛苦的几个月,更改数据在消耗他,每天演戏更是让他烦躁,但结果是好的,在游戏快要结束的时候,好感值终于变成了100,女孩被判定攻略成功。
他松了一口气。
为他终于拿到了一次主动权。
也为他救了一条人命。
此时谢拾也已经撑到了极限,确认这个人攻略成功即将脱离这个世界后,他回到家,彻底昏睡了过去,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圆满结束,可当他醒来,当那个本该走了的人红着脸重新站在他面前时,他盯着她,慢半拍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那个女孩子放弃了离开的机会。
——在完成攻略任务后,在应该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主动选择留了下来。
这个世界,有疼爱她的家人,有优渥的家境,甚至还有一个全心全意喜欢她的人,相比之下,现实贫瘠到冰冷,冷到她......不愿意回去。
攻略任务已经完成,系统说会帮奶奶兑换健康。她舍不得奶奶,但放不下这里的一切。怪只怪这个梦太美,她已经醒不过来了。
她以为谢拾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身份,以为留下了就是一个新开始,当她含情脉脉重新站在他面前时,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他欣喜热烈的眼神。
但是她猜错了,他冷冷看着她,眼神沉得叫她害怕。
那是一种陌生的,啐着寒意和讥讽的眼神。
他似乎对她很失望,一种由内而外的彻骨的疲惫和失望。
她不理解,也不肯接受,尤其从那天开始,他对她全然没了先前的亲近,对她视若无睹,对她避之不及,甚至是排斥,她完全接受不了这种变故。
她试图挽回,他的心却像石头一样硬,先前对她关心亲近的那个人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挽回无果,她甚至开始恨他,她已经为他放弃了所有,放弃了回家的路,甚至放弃了至亲,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不,他不会突然变心,极度伤心之下女孩宽慰自己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她已经留下来了,时间还长,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让他们解开误会......
殊不知,所谓留下,是最甜美也最残忍的谎言。
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未来。”
这个世界依然在循环,这个本可以离开的女孩子,在时间重开的那一刻就彻底地消失了。
谢拾的偏头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一种惩罚,无时无刻不在发作的偏头痛提醒着他,他自以为是的叛逆多么可笑,不自量力。
......
林西彩愣愣听完这一切,脸色煞白。
这一切太过离奇,有太多信息需要消化,每一个都让她震惊、震撼、痛心。
原来他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这么久一来,他是如此清醒地在做一个纸片人。
身边熙熙攘攘,一切都在重复,而他就在这毫无新意的重复中,度过了可怕的一年又一年。
林西彩还记得曾经第一个时间循环发生在她身上时,她曾设想过的那种被困住的恐惧和窒息。而这,竟然是他正在经历的现实。
如果把这里比作地狱,那么谢拾正被困在这里,不得超生。
他没办法往前走,也不可能有人留得下,他始终一个人,只能一个人。
她想起她第一次见他时,他身上那种化不开的陈旧的颓丧和阴沉,他们都议论他是怪咖,她也跟着笑,但现在想想,他们谁有资格去嘲笑他议论他,这个人已经足够强大坚韧——但凡换个人,大概早就疯了。
可这个人,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没有所谓黑化,也从不曾发疯伤害别人,甚至可以忍受痛苦只为给别人争取一线生机。
这个真相,远比她想象得还要可怕得多。
林西彩胸口发闷,眼睛发酸,良久,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你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一开始就知道我要么走要么死,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我们现在算什么?”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揽住她的脖颈向前,他靠近了些,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沉沉看她:“你以为你回去后还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事?你以为你还会记得我?”
林西彩突然抓住他的衣领,踮起脚看他两个人的呼吸突然贴得很近,她眼睛红得厉害,几乎用一种带着恨意的眼神看他,“可是你会记得,”她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大,“可是你会记得!你会记得!”
谢拾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那是我的事。”
林西彩点头,眼泪机械地往下掉,脸上却刻意地没什么表情:“对,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反正你以后还会......”
话音未落,嘴唇被吻上,他有些重亲了她一会儿,分开的时候甚至轻轻咬了她一下。
“你不觉得这么说我有点过分吗?”
谢拾低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两只手伸过来将她的脸捧在掌心,力道略强硬:“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的眼睛没有这样看过其他人,我的嘴唇也没有吻过其他人,过去,现在,以后,只有一个你。”
他顿了顿,眼神发狠:“我允许你忘记我,但忘记之前必须记得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不能对我有一丝一毫的质疑,也不能因为任何一个贱人背叛我。”
林西彩要扭头,脸被掰正,直直面对他。
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他有些执拗地发问:“听懂了吗?”
林西彩眨了眨眼睛,眼泪像止不住,甚至到狼狈的地步。
放在她脸上的两只手擦过她的皮肤为她擦眼泪,谢拾半是无奈半是心疼,“哭什么。”
林西彩的眼泪越擦越多,忽而愤愤道:“你就是想让我心疼你。”
谢拾闻言似乎笑了下,“你说对了,走之前可劲儿心疼我一下吧。反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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