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可能登门拜访的人不请自来,不动脑子都能知道他们别有用心。
苏令宜瘫在浴缸里迅速应了一声,不情愿地穿好衣服从主卧出去。
拿出手机一看,消息跃入眼帘,陆韫言告知将人带到了隔壁,她顿时不再慌张,不紧不慢地拿起吹风机,闲情逸致地将一头秀发吹干。
直到时间过去半个小时,苏令宜才慢悠悠地推开隔壁的门。
门一开,陆德带着陆云成站在门口,脸上堆着刻意的歉意和与他气质不符的和蔼。
“令宜,不好意思打扰了。”陆德笑着打招呼,他旁边的陆云成垂着头,穿着黑色的休闲外套,老实人的皮囊下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心思。
“令宜啊,云成这孩子之前糊涂犯了傻事,最近身体养得差不多了,今天特地带来给你赔个不是。”陆德推了推陆云成,“快,跟你嫂子道歉。”
陆云成上前一步,语气诚恳:“嫂子,之前是我不对,差点伤到你。”
苏令宜慵懒地倚在门框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差点?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该在医院躺着了吧?哦,躺着还算运气好,不好的话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里诅咒你们了。”
陆云成要煽情的话噎住,求助地看向陆德。
陆德连忙打圆场:“这孩子已经知道错了,你就......”
“知道错有什么用?”苏令宜打断他,“要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陆云成现在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一回事呢。”
她目光扫过陆云成,“咱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和和美美的。”
没料到曾经温顺的苏令宜如今丝毫不给面子,陆德脸色难看,转向一直沉默的陆韫言:“韫言,你看这......”
苏令宜眉淡淡瞥他一眼,脸上带着些捉摸不透的笑意,“你问他做什么,陆云成对不起的人是我。”
陆德无可奈何,不指望陆韫言能替他们说好话,而是用胳膊肘捅了捅陆云成,“好好给你嫂子道个歉。”
一屋子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陆云成身上。他憋屈地拧紧眉头,后撤半步作势要跪,直到最后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幻想苏令宜会叫停,幻想自己的老爸会一把拉起他和陆韫言对骂,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陆云成的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此刻他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跪在地上仰视着那个居高临下睥睨他的女人。
凭什么……
苏令宜欣赏着他屈辱的表情,缓缓勾起唇角:“何必行此大礼。”
“快起来吧。”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姿态,让陆云成的指甲恶狠狠地掐进掌心。
陆德连忙扶起儿子,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个慈父般的笑容:“令宜,这下你能原谅小成了吧。”他的语气和善,像极了为家庭和睦忧心的老父亲。
苏令宜淡淡应声,“嗯。”
陆德顿时喜形于色,一手拉着儿子,另一只手就要去握苏令宜的手,打算让他们握手言和。
“说完了?”始终旁观的陆韫言坐在沙发上,眉尾间抑制着不小的怒气,声音冷得像冰:“说完就滚。”
“我们好歹是一家人。”陆德的动作停在半空。
苏令宜已经拉开大门:“不留你们吃晚饭了,再见。”
父子俩面面相觑,最终只能不满地离去。
望着两人狼狈的背影,苏令宜轻轻合上门。
陆韫言走到她身侧:“我还以为你会装作原谅他们。”
“我可看不惯他们假惺惺的样子。”她撇撇嘴,“明明恨我入骨,还要装模作样。”
陆韫言满意地低笑:“这样才像陆家的女主人。”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苏令宜看了眼时间,忽然提议:“我试试今晚不回出租屋睡觉,看系统有何反应。”
陆韫言挑眉:“好。”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苏令宜找了个话题:“最近天气转凉了,你要不要添新衣服?”
“我会让小常准备。”他顿了顿,”你倒是该多注意身体,最近身体刚好,小心着凉。”
“知道啦。”苏令宜弯起眼睛。
当时针指向零点,系统始终安静无声。苏令宜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欢呼:“Yes!没有强制!”
得到满意答案的陆韫言眼中也漾开笑意:“看来以后不用挤在那张小床上了。”
沉浸在喜悦当中的苏令宜错过了他话里的深意,开心得差点高歌一曲,陆韫言便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眉眼含笑地望着她激动欢喜的模样,他的心口仿佛被熨烫过一般,泛起绵密的爱意。
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太强烈,以至于苏令宜刚刚躺下去就困得睁不开眼睛,闻着香薰的淡淡清香,她在幸福中陷入梦境。
翌日开完会议,苏令宜正在工位整理文件,杜仲恺突然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出事了。”
“怎么了?”苏令宜不解地抬头。
“信铠刚才来电话,说在车上目睹一场车祸,被撞的女生......很像郭悦陶。”杜仲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急,“我打她电话一直没人接。”
苏令宜的心猛地一沉,惶恐地掏出手机拨打闺蜜的电话。听着那头持续的忙音,她的手指微微发颤。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杜仲恺按住她发抖的手,“可是没有消息。”
“快查查各大医院有没有接收车祸伤员!”苏令宜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两人匆忙驱车赶往事发地点。现场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苏令宜的腿有些发软。这时一个年轻女孩走过来:“你们是来找刚才出车祸的人吗?她已经被人救走了。”
苏令宜情绪激动起来,急忙调出手机里郭悦陶的照片:“是她吗?”
女孩仔细看了看,“脸没太看清,但身材很像,也是这样的短发。”
“她被送到哪家医院了?”杜仲恺追问。
“我看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车。”
“谢谢!”苏令宜道了声谢,转身就要跑。可她此刻的状态极差,双腿发软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幸好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小心点。”
“我刚确认过,第一人民医院没有接收郭悦陶。”杜仲恺眉头紧锁。
“怎么可能?”苏令宜不敢置信,“也许调查的时候她还没被送到。”
杜仲恺沉吟片刻:“有可能。”
两人正要返回车上,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苏令宜拧眉接通电话,那头传来陆韫言冷冽的声音:“二十分钟内到第一人民医院。”
她心头猛地一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急追问:“你是不是遇到郭悦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他公事公办的语调:“是白佳怡。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血型相同。”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苏令宜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她握紧手机,指节泛白:陆韫言,你在第一人民医院有听到郭悦陶的消息吗?”
急救室外的走廊上,陆韫言听着她不安的问话,眉头微蹙。他抬眼看向亮着红灯的急救室,语气平静无波:“没有。”
苏令宜睁大眼睛,“怎么没有呢?”
“没有。你尽快过来。”
电话被男人挂断,苏令宜迅速跑去找刚刚的女孩,“你好,确定是第一人民医院吗?”
“是的。”女孩被她的精神状态吓得连连点头,“是第一人民医院。”
“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杜仲恺看了眼时间,“我的人一直守在医院,确认没有郭小姐的消息。”
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振动,屏幕上陆韫言的名字如同催命符般不停轰炸。
“到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
“没有。”苏令宜如实回答。
隔着话筒,医院的背景音嘈杂,问题似乎很严重,陆韫言语气深沉,“快点过来,白佳怡需要你输血。”
“能不能再等一下?小桃子她……”
“苏令宜!”男人突然拔高音量,暴怒的声音清晰地从话筒里爆发出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否则,我们离婚!”
杜仲恺难以置信地看向苏令宜。
电话被狠狠掐断,苏令宜垂下手。
杜仲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令令,你先去医院吧。郭小姐这边,我会继续找。”
苏令宜颤着长睫看向杜仲恺,“为什么让我先去人民医院。”
杜仲恺欲言又止:“因为不去的话,就要离婚。”
苏令宜握紧拳头,低低地笑起来,“这样啊……”
“令令?”杜仲恺担忧地抚上她因发笑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我明白了。”她抬起眼,眸光清冷,“这场二选一的戏码,就是为了逼我离婚。”
“那你……”杜仲恺讶然,“还是快去医院吧,别让那些人得逞。”
苏令宜缓缓摇头,眼中流露出一抹兴味,“不,他们果然很了解我。”
“离婚确实不能和小桃子相比。”
她猛地抓住杜仲恺的手臂,目光坚定:“仲恺哥,我们走,继续找小桃子!”
*
药物混合血液的气味在空气中静静浮动,郭悦陶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手背上连着输液管。
“郭小姐,你醒了。”
她辨认了片刻,认出眼前人后,声音沙哑:“你是陆云成?”
“郭小姐居然认识我!”男子眼睛一亮,语气不太正经,“是在下的荣幸。”
“你送我来医院的?”
“是啊。”陆云成自然地整理了下西装,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态,“我恰好路过目睹你出事,就帮忙叫了救护车。”
“谢谢陆二少。”郭悦陶说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身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
陆云成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苍白的脸,意有所指道:“郭小姐好像是我嫂子最好的朋友吧?”
“令宜……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郭悦陶轻声回答,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陆云成的眼睛。他得意地弯起嘴角,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奸笑:“怎么?难道我嫂子最好的朋友不是你吗?”
郭悦陶抿紧嘴唇,用沉默拒绝与他沟通。
陆云成也不恼,抬手看了眼腕表,表盘在日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郭悦陶不解地看向他。
话才问出口,楼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她最讨厌的男人陆韫言暴怒的喝声,“苏令宜,你终于来了!”
陆云成转向郭悦陶,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郭小姐可能不知道,刚才在马路上撞到你的,正是白佳怡小姐。”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对方骤变的脸色,“白小姐现在大出血,再加上怀了我哥的孩子,急需输血。你猜怎么着?只有我嫂子和白小姐是熊猫血。”
“我哥说了,嫂子要是不给白小姐输血,就要和她离婚。”陆云成仰头大笑,笑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哈哈哈哈,你不觉得这太有意思了吗?”
郭悦陶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声音微微发颤:“所以你特意把我安排在白佳怡楼下,就是为了让我亲眼见证令宜去给撞我的人输血?”
“不止这些呢。”陆云成倾身向前,压低声音,“现在除了我,没人知道郭小姐已经脱离危险了。你现在生死未卜,行踪不明。”
郭悦陶紧紧攥住了被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与此同时,楼上的VIP楼层气氛剑拔弩张。小常助理带着人将护士和医生拦在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恐怖紧张的气息,整个楼层安静得可怕。
“苏令宜,过来抽血。”陆韫言冷声命令,每个字都在挑战底线。
“我不。”苏令宜背脊笔直,声音不高,却没有余地,清脆决绝。
“苏令宜,你太让我失望了!”陆韫言逼近,深沉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像像一把利刃,割破他们之间的不牢固的亲密,“佳怡大出血生命垂危,只有你是熊猫血,你要见死不救?”
“医院里难道没有备用血吗?”
“不够!”
“那我要抽多少才够?”苏令宜上前一步,明净清澈的眼睛携着浓重的攻击性,“要把全身的血都抽干吗?”
“对。”陆韫言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目光,压迫感弥漫在走廊里,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我只要救白佳怡。”
杜信铠再也忍不住,冲上去对着陆韫言的颧骨就是一拳:“陆韫言!”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陆韫言的保镖、医院的保安和常松全都涌了上来,各种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杂乱的声响,大家试图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
苏令宜冷眼看着这一幕,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缓缓转身,目的明确地按下电梯。
“你敢走,我们明天就离婚!”陆韫言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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