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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第 71 章

原来这几个人早跟吕相公通过气了,还害他们来现眼。

审刑院内六扇槅门洞开,几个窥探的脑壳也缩了进去。

众人自讨没趣,只好走了。

吕相公啧啧欣赏完毕,又回去批公文了,走前还留下一句,“看来建个灶房也不是不行。”

这厢宋师傅搭好靶子,将韩雨钟对准靶子上的猪皮,一经点燃,一股大力推动矿灰顶部精准地炸在猪皮上。

啪得一声响后,三人屏住呼吸,上前检查猪皮上的灼烧痕迹。

一道黑痕贯穿猪皮表面,周围溅出的细痕更是如雷击木一般。

像,是真的像。

但骆抒和韩雨钟只见过卷宗上的记述,宋师傅才是唯一的亲见者。

他把这道痕迹细致地看了个遍,与记忆中死者掌心的对比起来。

旁边二人很默契地没有打扰他。

宋师傅闭目凝神,让自己回到两月前见到死者的那一天。

那天大理寺照例乱糟糟的,他带着小徒弟练手,小徒弟给他买了字帖,说师父你要写书真得练练字了。

刚写下一个“天地玄黄”,巡检司的人就抬着个担架闯入,尸身盖着白布,头颅处却明显凹陷下去。

他放下笔,猛地拉开白布,见到血肉模糊、切口整齐的断脖。

宋师傅有一双细腻敏感的双手,能比别人感受到更多的东西。当他摸到死者手掌心那道灼烧痕迹时,第一反应就是烫,可死者已经死去多时,身体已经冰冷。

他再摸,有说不出的怪异涌上心头。分明只是个皮外伤,连致命伤都不是,为什么他会如此耿耿于怀呢,他不知道。

宋师傅拿起方才练字的笔就写下“中间深,两边浅,呈飞溅状”的结语,可是他总觉得哪里写得不好,没有完全将那股怪异之感写出来。

而今日看见骆抒的实验,宋师傅知道自己哪里写得不好了。

是撕裂,受外力冲击而炸开的撕裂状伤口,被青黑色矿灰填满,像极了被雷劈开的树木,是那样子的伤口。

骆抒仍在紧张地等待中,她深怕又浪费掉一次机会。

院内连风都停住了,叶儿一动不动,投下静止的影子。

宋师傅张开双眼,回应给她们一个点头,“就是这样的。”

如听仙乐,骆抒骤然松了口气。

摸着石头过河,生怕前一步就是深渊,好在突然踩到了浅滩。这股踏实感托住了身体,她冲韩雨钟笑笑,辛苦没有白费。

“不过”,宋师傅这句又将两人的心提起来,“是不是得试个平常的流星焰火回来,看看对比。”

这点两人也想到了的,韩雨钟从一堆焰火中捡起一个,算了下位置,点燃引信,正中另一块猪皮靶心。

宋师傅拾起一看,果然是不一样的。这块猪皮面色的青灰色没有那么深,看来他们的实验是成功的。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闷闷的喝彩声,回头看去,门窗上的人影藏得不严实。

韩雨钟将试验过的猪皮一字排开,骆抒挨个检查一遍,用洞微镜着重查了有矿灰那块,纹理、颜色果然与其他几块不同。

她手中晶莹剔透的洞微镜引起了宋师傅的注意,宋师傅小声询问,“骆娘子,可否将你手中的镜子借我一观。”

他斯文的脸上难得有一丝迫切。

骆抒觉得好笑,便递给他,“此镜名唤洞微镜,可以聚光、放大物体,用来查细小之物很是方便。”

不用她说,宋师傅也察觉到此镜的妙用,他啧啧称奇,“我也曾见过一些镜子能够放大物体,可都没娘子手中这个清晰,不知娘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骆抒顿住,犹豫该不该说。

正收拾摊子的韩雨钟长腿一迈走过来,替她开口,“这是骆娘子在大相国寺的西域商人那里买的。”

宋师傅认真记下,“此镜也能用在验尸上。”

随即又追问,“不知是哪位西域商人呢?”

韩雨钟:……“最靠里的那一家,挂着紫帷幔。”

“多谢两位,我也去买一个。”宋师傅笑得很开心,没注意到韩雨钟面容有些扭曲了,也没细想为何骆娘子买的东西,韩大人却如此清楚。

骆抒忙岔开话题,“小宋大人带回来那柄铁器,有线索了吗?”

宋师傅果然又把心思移回到案情上,“说来惭愧,这个案子的诸多物证我都不大认得。那柄铁器也是一样,实在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宋大人今日没上门,说是找门路进工部问问看。

工部啊,她想起那天小宋大人说的国公府八卦,青翥的异母兄长是虞部郎中,同为五品。一个嫡子一个外室子,国公又未请立世子。

她低声问韩雨钟,“工部的人会为难小宋大人吗?”

韩雨钟没说准话,“同朝为官,为难是说不上的。兴许坐坐冷板凳吧。”

与审刑院中有了发现的三人组深刻对比的是,在工部衙门坐了一天冷板凳的小宋大人。满面堆笑的他从工部离开时只想对天咆哮,这朝堂的水啊,还是太深了。

大相国寺的山门外,坐落着一个露天的大市集。这里没有御街的庄严,也没有夜市的喧嚣,有它自己的一番韵味。古籍、书画、碑帖、玩物的摊子散落其间,还有算卦先生,摇着铃铛招揽生意。香客、游人、文人雅士穿梭其中,步履从容。一阵风吹过,将旧书页的纸墨味和香烛的檀香味,都带到骆抒跟前。

既然小宋大人那里一无所获,骆抒便提出和韩雨钟一道来大相国寺看看,兴许这里的商人见过那个奇怪的铁器。

她那不成熟的画工派上用场,在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铁器的模样。韩雨钟亲口认证,是挺像的。

抛开查线索不说,出来走走总是让人高兴的,她瞧着大相国寺的新奇事物,朝韩雨钟小声说道,“我来汴京这么久了,还没来过大相国寺呢。”

不是忙着生计,就是忙审刑院的案子。

韩雨钟收起讶异的神色,接过她手里的宣纸,许下一个承诺,“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常来。”

说来奇怪,两人的身影在人潮中变得渺小,可心里的感情倒是没了束缚,痛痛快快地跑出来。

骆抒出神地盯着他,对方的侧脸温润如画,看上去心情很是轻快,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在一起,挨着又分开,又走了一会儿再挨着,又分开。

直到路过大相国寺的织彩坊,骆抒惊住了。她早听说过这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布铺,只是一时不得见。

今天见了,才懂得什么叫屋宇宽阔,青绸幌子挑出檐角,“织彩坊”三个烫金大字刻在牌匾上,三阶青石砖都被磨出了凹痕,可见平日里络绎不绝的买卖盛景。

店里竖着丈余长的紫檀柜台,掌柜指尖在算盘珠上疾走,伙计们跑上跑下得殷勤,看着机灵极了。

整墙的格架直抵房梁,百色绫罗堆叠,像条宽阔的彩河。淡色的软烟罗如水泄地,蜀锦上的金线泛着幽光。店里十几个女掌柜围着客人介绍,一批又一批的人进来,又都拿上心仪合适的布匹出门了。

与之相比,她的点彩铺像极了过家家。

韩雨钟捕捉到她的这份落寞,停下脚步问她,“想进去看看吗?”

“不,算了,还是下次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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