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没有走,他站在高台上,俯瞰着底下的军户。
那道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压在每个人的脊梁上,让他们喘不过气。
就在一些人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垮时,江澈终于有了动作。
“抬上来。”
两名暗卫司校尉,合力抬着一个沉重的樟木箱子。
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高台,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箱子被重重顿在地上。
箱盖打开,露出的不是金银珠宝。
而是一卷卷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账册、地契和房契。
“念。”
江澈的命令简洁到不带一丝感情。
一名校尉上前一步,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册,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毫无起伏的、冰冷的语调开始大声念诵。
“王奎,名下房产三处,位于北平东城鼓楼大街,估值白银二百两……”
“通州良田八百亩,挂于其妻舅名下,每年出息稻谷三百石……”
“城南‘醉仙楼’酒馆,占有暗股三成,年分红利至少白银一百两……”
“私藏南洋珍珠一斗,上等蜀锦五十匹,前朝名人字画十二幅,另有现银……”
校尉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每念出一项,底下人群的呼吸就粗重一分。
他们是军户!
一年到头,他们穿着最差的布衣,吃着最糙的粮食。
拿着朝廷那点微薄到可笑的军饷,在刀口上舔血。
许多人一家老小挤在城外破败的军屯里,冬天连一件完整的棉衣都没有。
而王奎,竟然用他们的血汗,聚敛了如此惊人的财富!
愤怒、嫉妒、不甘……
各种情绪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将每个人的心都紧紧缠绕。
江澈静静观察着这一切,他要的就是这种恨。
直到校尉念完最后一笔,将账册放回箱中。
整个校场再次陷入死寂。
但这一次,寂静中多了一些蠢蠢欲动的东西。
江澈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些,都是从你们身上刮下来的民脂民膏。”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
抑不住的骚动,有人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本司宣布,
江澈的声音陡然拔高,瞬间盖过了所有杂音。
“王奎贪墨之财,悉数充公!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分量,重重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他话锋随之一转。
“但这笔钱,不会进入国库,也不会落入任何私人的口袋。
他伸出手指,指向那个装满罪证的箱子,声音里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所有财物变卖折现后,将成立‘北平卫抚恤功赏基金’!由我暗卫司直接监管!
“凡我北平卫士卒,战死者,其家人由基金供养,直至子女年满十六!伤残者,基金负责其后半生衣食!立有大功者,基金将予以重赏,黄金白银,绝不吝啬!
“轰!
人群炸了。
这些词,他们只在朝廷那些早就褪了色的空头文书上见过。
什么时候真正兑现过?
阵亡的兄弟,家人能拿到一口薄皮棺材就算上官发善心了。
一个在上次战事中瘸了腿的老兵,下意识摸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
嘴唇哆嗦着,一双浑浊的老眼里,竟慢慢泛起了水光。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年轻军户,名叫李虎,他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入伍五年,凭着一身悍勇,在战场上亲手砍下过三颗**的首级。
可功劳每次都被上官巧立名目夺走,至今还是个最底层的大头兵。
他本已心灰意冷,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烂在泥里了。
可现在,江澈的话,像一道惊雷,在他死寂的心湖中炸响。
江澈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知道,萝卜已经给了,现在,必须亮出最锋利的大棒。
“从今日起,北平卫所,废除一切论资排辈的旧例!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像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
让刚刚还心头火热的众人瞬间激灵一下。
“军中晋升,不再看你入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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