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电闪雷鸣中,一道道雨幕借着风势刮过,疯狂地浇向大地。雨水顺着山涧流动,汇成小溪流,转眼间,已经淹没了碧云崖地牢前的低洼地。
想想等人站在地牢的入口处,朝外面张望了几眼,决定现在先不出去了。
海岛上风大,又遇到了暴雨,在外面恐怕站都站不稳。大师兄用海螺联系了苗墨雪,简单说了下这边情况,得知那边地势较高,可以避雨,暂时放下心来。
想想看着脚下湿润的石板路,她点燃了蜡烛,递给宋师姐,道:“我们在里面躲一躲吧,我记得有几间牢房地势较高一些。”
余人都点了点头,转身朝里走。
岑照夕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想想拄着拐杖走在最后,一声不吭。从地下遗迹出来后,分别在即,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这雨来的倒是挺及时。
宋清还察觉到俩人之间的诡异氛围,悄悄拉了下她的衣袖:“想想,你到底怎么了?”
想想听着她的关切,眼睛有些红。她抬头看了一眼岑照夕的背影,强撑着:“没事,我只是想我师父了。”
呜呜呜师父,真是对不起您,您的‘非邪’被我送给了一个野男人,现在还不还我!
呜呜呜师父,您在哪里呀!
想想本来不是为这事儿难过,忽然又想到师父至今下落不明,前前后后所有的事儿,情绪一齐涌了上来,泪珠子啪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虽然动静很轻微,但是岑照夕的身影一顿,他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回眸。
宋清还将蜡烛递给了回头的大师兄,轻轻揽住想想,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抚着想想的秀发道:“你师父没事,一定没事。”
宋清还的指尖抚过万灵法杖化作的发簪,她毫无知觉,继续安慰着想想。
大师兄也道:“是啊,飞虚师叔的剑法高超,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等咱们离开万灵群岛,返回宗门,师叔也就回来了呐?”
“我都知道。”想想低声道:“就算师父没有回来,我也会去找师父的。”
她默默踏上了台阶,又走了几步,前面是一排囚室。这里隐隐能听到外界的雨声,不算安静,但足以待一段时间。想想朝前望着,虽然她很想涌入这一片黑暗,化作黑暗的一部分,但是,那样不好,她还有很多热爱的人与事。
“宋师姐,你有空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宋清还很惊讶,但很快笑着道:“好啊。”
……
昏暗的牢房里,想想低声讲完了今日发生之事。
想想省略了岑照夕强吻她的经过和一些细节,说完之后,背靠着冰冷的石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日好漫长啊。现在回想起分开的时候,仿佛都是两三天前的事情了。”
但是肚中的饥饿提醒她,没过去这么久,想想啃了点干粮。
“我好多了。”
宋清还听了那个布满淤泥的峡谷,听了红月上的神秘宫殿,听了那位‘残星道友’的真面目,柔声道:“没事的,想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知道你也是委屈的,你从未怀疑过他,他却觉得,你不相信他。”
想想闻言,声音又有些呜咽:“他爱信不信。再说了,他不也隐瞒了一些事情嘛!”
宋清还道:“或许他有什么担忧……”
想想猛然想起,岑照夕最初出现在她面前时,是蒙着面的,每当她好奇,就说‘有人觉得我不好看’。当时想想还极力安慰他,告诉他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现在想来,那个嫌弃他丑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想到这一点,想想的脸火辣辣的疼。她沮丧地轻声道:“我明白了……他觉得我嫌弃他……”
所以才一直蒙着面,化名残星。
可他为什么出现呢?将她从大海里捞起,真的只是恰好路过吗?
想想又不傻,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如果说,岑照夕是为了报复自己,他大可不蒙着脸,毕竟自己也认不出他恢复容貌后的模样。
脸上的泪痕渐渐干了,想想摩挲着拐杖,大概明白他为什么来找自己。
是为了归还‘非邪’。
只不过,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来不及离开。
可是,想想的心还是很乱。她确实在生气的时候,说过一些言不由衷的话,那他的做法就不过分了吗?!
想想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宋清还解开水囊递给她,道:“想想,我们假设,如果从没有发生这些事情,有一日,你遇到了岑照夕,你想对他说什么吗?”
“我会再次向他道歉。”想想不假思索。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被人当面说长得很丑的感受。”想想回忆起何师姐那次吃错了药,说自己很丑时候的情景。她揉了一下眼睛,“哪怕他不接受。”
“如果,你从不认识岑照夕,却和残星发生了今日的冲突呢?”
想想低声道:“拿走‘非邪’,呃……好聚好散。”
她缓缓吐出最后一个字,感觉自己的心在轻轻颤动。想想不愿意再跟他有什么纠纷了。强吻的人不过是仗着自己长得高欺负女孩子罢了!
宋清还点了点头:“想想,你其实很明白要怎么做。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聊一聊呢?”
想想犹豫了一下,“明、明日吧?我看今夜雨都不会停,我们大概要在这里过夜了。”
她垂下眼,将头埋入怀中。
……
大雨如倾。
岑照夕独身一人站在一间囚室中,石墙的上方有一个裂缝,透着一丝黯淡的天光。
暴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草木、山石上,仿佛千军万马在激情交战。一注注水流顺着裂缝流了下来,半壁石墙都湿了。
他心情低沉,取下‘非邪’,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拿在手中。
不该再耽搁。
……
夜深了。
雨还没停。
地牢里阴冷潮湿,大师兄只好返回那个地下城遗迹,弄了点枯木来烧。至于吃食,还是干粮。
想想也吃厌了硬邦邦的干粮,她喝了几口书,用大师兄的海螺跟小黑猫聊了几句后,就在蒲团上昏沉沉睡去。大师兄和宋清还正昏昏欲睡,忽见岑照夕踏了进来。
大师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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