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细猛朝着霍眠山扬了一把沙子后，就哭着跑远。根本没有给霍眠山解释的机会。

霍眠山一边往云潇潇那边走，一边扑着身上的沙子，等走到云潇潇跟前了，他还在拍着。

云潇潇很是好奇，“你干嘛呢？刚刚看他朝着你身上扔了沙子了？”有些远，云潇潇也看得不真实。

“潇潇同志好眼力，的确朝着我扔沙子了。”他回头，看着已经剩下小黑点的身影感慨，“造化弄人啊。”

云潇潇也大概猜到什么事了，“之前大同哥带人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个事，只是后来觉得大同哥没说，就以为他已经解决了，没想到……”

霍眠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到了镇上，他还是打了电话给洪大同，告知他刘细猛现如今的样子。

听了霍眠山的一番话，洪大同久久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最后只能叹息一声，“下回我寄你一点钱，你帮我转交给他。”

霍眠山也有点愣住，“就不怕我昧下一点，也不怕他一直缠着你要钱？”

洪大同笑了，“我信你。至于他，说为了弥补心底的愧疚也好，说是做善事也好，就给几年，等他长大到十八岁了，我就不管了。”

至于会不会一直缠着，他现在也不想去想。

“那行。你看着来吧。”霍眠山也不对怎么做指手画脚。他只负责把事情告诉洪大同，该怎么善后，也是他的事。

打完电话后，霍眠山就载着云潇潇跟小羽继续往县城里跑。所幸镇上跟县里距离不算远，不然他真的要累死了。

期间遇到下坡与平缓多的路段，云潇潇还接力骑车。可即便是这样的路段，也是累得她够呛。

可把霍眠山心疼坏了，“下回我们回来就不能骑车了，定要坐车回来才行。”

“好啊。听你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在小羽看来就是颠覆了她以往看到夫妻相处。除了五爷爷跟五奶奶，其他夫妻相处，不是互骂互掐就是不说话，还少有这样说说笑笑的。

到了县城，看时间还早，他们还把锅跟烧水的壶都放在了那边的家里。翻修的工人已经回了家，只有霍有海还在那里打扫。

看到他们回来了，霍有海都惊奇了，““咦，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也不快了。整整一天呢。”霍眠山一边提着锅，一边说着，“你吃饭了吗？待会回食堂吃饭？”

霍有海还没说话，肚子倒是先“出声”，叽里咕噜的可大声。

小羽哈哈大笑起来，“小海叔叔肚子饿了！我也饿了！叔叔婶子也饿了！”

“行，那我们赶紧回去吧。”云潇潇也拿来扫帚，没一会儿就把卫生搞好。

霍有海看着又是一阵憧憬，“我啥时候也能买到一套房子，叫我几天不吃饭都愿意。”

对于这样天真的傻话，霍眠山他们也只是笑而不语。哪有人真几天不吃饭的?

回到钢铁厂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食堂也开火，他们就去食堂吃饭了事。

还是霍眠山出的饭票请的霍有海吃饭，“今日你也帮我奔走一日了，兄弟间互相帮助是应该，我请兄弟吃饭就不应该吗？”

霍有海这才开开心心地接受了。

“前些日子在保卫科干得还行吗？做这个我也不在行，只是我觉得万事小心谨慎，总归没错的。”霍眠山小声地叮嘱霍有海，“另外有人跟你套话，你也别傻傻的什么都说，特别是厂里一些人在哪里办公，资料室什么人值班，你就算知道也别说。”

“好。”霍有海原先不紧张的，但是被这么一提醒，就觉得身边人人都是坏蛋。

吃完饭后，霍眠山一家就跟霍有海分道扬镳。

霍有海回到宿舍后，想着霍眠山的小家，就开始计算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买房子。至于说厂里会分房子，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但是自己的工资是可以看到的，也能算到的。那房子还不是离自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有盼头吗？

他数来数去的，还是这几年攒的三十四块六毛。不，还多出了今日霍眠山给他的伙食费2块，他自言自语：“这个不能留下啊，得还给他，或者记个账。不然以后伸手拿的多了，就跟他兄弟都没得做。”

他一骨碌地起身，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记好：

个人存款35元6毛。小山给的伙食费，余下2块7毛。----1973年12月18日。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过年了。他应该能拿到30元的工资吧。最低的。到时候给家里15元过年，也是个肥年，剩下的就全攒着。到时候他个人村口就有50元6毛了！

宿舍里其余三个人跟他还不熟，所以瞧着他那数着丁点儿的钱傻乐，也是乐坏了。

“嘿，我说小海兄弟，你这点老婆本呢？”

大家都知道他是霍眠山的兄弟，所以都乐意给他一个面子。而且宿舍里，个个都工作几年了，也比他大几岁，更不会排挤他了。所以现在都在笑话他。

霍有海龇着牙笑了，“也差不多。”在他心里，房子也是老婆本。有了房子，他敢打包票，就算给的聘礼少些，大把姑娘看好他，他还愁找不到老婆？

霍眠山对这些一无所知，更没有想到他给霍有海的饭票与钱还有剩的。

次日一早，霍眠山心情美美地上班，而云潇潇则是请了半天的假，把裁缝给小羽做的衣服都拿了回来。

一条花裙子，两间碎花衬衫，两件碎花小棉袄，内穿的小衫、毛衣若干，外加两条蓝色长裤，两条棉裤，还有四双袜子，两双厚厚的棉鞋。

她原先买的那些布，除了做了三件夏天的衣裙，其余的都给做了冬天穿的衣裳。本来她也没想那么多，也是去找了裁缝，才知道自己想的太不周到，就在裁缝的建议下，做了这些衣裳来。

这么一大包的衣裳，别说小羽了，就是外人看了都说云潇潇的一句好。

小羽趴在一堆衣服上，从笑嘻嘻的模样，变成哭唧唧的了。

“小羽，怎么哭了？”

“婶子，我，我高兴。这么多的漂亮衣服都是我的了，我好开心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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