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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客人走了。

小舞把随宴拉在一楼的黑色沙发上坐下。

她拿了药过来。

“弟,你低下头。”

随宴听话。

他把头伸过去,像一只听话的小狼狗。

少年的头发很蓬勃,又黑又多。

弟越乖。

小舞就越心疼。

她几乎是皱着眉,忍着又哭的冲动,举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往人脸上涂。

随宴反过来,哑着嗓子,小声的,又心暖的,安慰她:“别哭了,小舞姐。”

小舞是苹果脸,身形微胖,坐下来时,腰上有一圈肉,会像游泳圈一样鼓起。

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一个女孩子,也知恩图报。

她涂着药,哽咽了一声。

少年脸上的巴掌印,像被刀背刻出来的一样,带着成线的红淤,一条又一条。任谁看了都觉得疼。

小舞心疼的又掉了几颗泪,泪眼也婆娑。

她没忍住的抽着气。

有埋怨,也有惋惜。

橙姐好好的日子,为什么要过成这样。

小舞、蒋方橙这样的底层女性,她们读书少,文化低。

这辈子没正儿八经的翻开过几本书。

可她们这短短的一生,却有着比书中更厚的曲折流离。

小舞是共情了,悲从中起。

可突然,眼下的泪,被什么,轻轻的拭去。是那样轻柔,那样小心翼翼。

小舞没被人这么温柔对过,她抬眼,怔忡的看过去。

就看到随宴一张微肿的俊脸,淡淡笑着,让她放心,拿干燥的指腹,帮她擦去眼泪。

他低低说道:“姐,别哭了。我不疼。”

小舞被他那双懂事的眼眸望着,终于泣出声,再也忍不住。

她抱着随宴,趴在随宴嶙峋的肩头,哭了起来。

都是苦命的孩子。

随宴脸上挂着彩,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小舞哭着道:“弟,走出去吧。以后别再待在这里。这里不好。去好的地方待着。”

这里的人,混乱,贫乏,没有出路的。

任人怎么挣扎,都是没有出路的。

环境就是这样。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过不了几天,也会被同化。

所以。

走吧。

孩子。

走吧。

“好好读书。”那是那晚,小舞跟随宴,最后掏心窝子说的一句话。

随宴望向店外,天边的一轮月。

这月,照着祖国最繁华的地方,也照着祖国边陲最荒凉的地界。

随宴黝黑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张了下干涩的嘴,想说些什么。

可最后,千言万语,都凝落成了一句:“……好。”

-

晚饭没着落。

小舞让随宴别动。

上面是不能去了。

谁知道蒋方橙又会不会发疯。

她顶着压力上去把随宴的书包拿下来。

当时蒋方橙在洗澡。

小舞松了口气,幸好没碰面。

晚上也不做生意了,把店关了。

她让随宴去小厨房的饭桌上写作业看书。

“亮不亮,不亮我再给你点根蜡烛。”

“够了,姐。”

“好。”

小舞接过蒋方橙的位子,她来下厨做饭。

菜板切的响。

锅里烧了油。

油烧开了,菜放下去,滋溜的响。

小舞怕打扰到随宴写作业,所以也不出声,就专心做饭,自己忙自己的。

随宴写完作业。

小舞把菜摆上桌。

楼梯有走路声。

蒋方橙下来了。

她洗了澡,收拾了下。

穿着碎花长裙,夜冷,她披了件真丝睡袍在外面。

没拴着,就敞着。

随着女人走路,丝状的睡袍下摆,在后面随风微扬。

蒋方橙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也没说话。

自己去拿了碗舀饭,再过来坐下。

三个人,面对面,谁都没出声。

只剩下彼此嘴里的咀嚼声。

嚼了几下后,是蒋方橙先开口打破平静:“小舞,你算一下工钱,这几天你忙的活,算两倍,加在月底工资里。”

小舞吃了根青菜,她讪讪看了眼蒋方橙的脸色,然后才点头:“……好,橙姐。”

蒋方橙至始至终都没看随宴。

倒是随宴先说:“舍得清醒了?”

蒋方橙听了,阴阳怪气:“再不清醒,你都要把我溺死了。”

随宴抿唇:“我那叫特殊时期,特殊手段。”

“谁叫你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随宴”,蒋方橙深呼吸一口气,停止吃饭的动作,看向她的弟,“如果这个男人,姓陈名关的话,我就是活不了,怎么了。”

“我有错吗?我就任性这一回怎么着了?我想我自家男人,是犯了什么天条吗,值得让你下这种狠手对你姐。”

随宴也看向她,僵持:“没怎么。但你要这么不自爱,我无话可说。”

蒋方橙不干了,拍着桌子嚷嚷:“什么叫不自爱?你别以为读了几天书,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别忘了,你读书的钱,还是你口中这个不自爱的女人,给你交的。少他妈拐外抹角的骂我!”

随宴脖子红了:“我是让你对自己负责。”

蒋方橙摔筷子,筷子甩到碗边,弹到随宴脸上。

随宴脸被弹偏。

又是僵局。

蒋方橙咬着牙,不服输、不认命道:“那你就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负责我的人生,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的!”

随宴也红着眼尾怼回去:“最好是这样。”

-

凌晨一点,陈关的桑塔纳,停在了好美美发店的外面。

蒋方橙很久之前就给了陈关自己家店的外门钥匙,让他来了就自个儿上来,免得还劳烦她下来给他开门。

陈关摁了车锁,提了下皮带。

他今晚意气风发的,归功于今天签了一个大单,等这单做完,拿到手会有10万块。

这是律所开张以来,拿过的最高单价。

煤矿厂死了一个工人。

按照意外处理,赔个七八千就该草草了事。

工人是跨省过来工作的,死了之后的消息传回自己的家乡,那边的人想讹人,让赔20万。

煤矿长老板——胡老板是冷血商人,不干。

按照人性来讲,开了这个口,以后但凡自己场里出了事,不都得闹成这个价。

那边一纸诉状,把煤矿厂单位告上了法庭。

胡老板听人介绍,说最近罗镇有个律师,专门处理这种疑难杂事,交给他,准放心。

昏暗的包间内,胡老板咬着雪茄,左拥右抱,看着被保镖带进来,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男人。

“你就是陈大律师?”

“不敢当不敢当。胡老板说笑了。”

胡老板打量,最后让人把陈关请上座。

一番交谈,陈关又是卖弄自己的口才,又是给胡老板倒酒,这才让他把这件事,交给了陈关来做。

胡飞的派头很大。

那晚陈关算是开了眼界。

美女、香槟。

人上人,有钱人。

陈关在一杯又一杯,被美女喂酒的行为里,开始沉醉。

临走,胡老板带着大金戒指的手,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陈关的肩膀:“陈兄弟,这事儿做好了,以后我但凡有官司,都交给你代理。你懂我什么意思伐?”

陈关摇摇晃晃的起来,还是旁边的陪酒女扶了他一把,他才站好。

他知道胡老板家大业大,听说生意做的很广。

陈关当律师平凡了那么多年,从前接的单要么是宅基地被邻居占、谁的牛被偷了、老太婆没人赡养专告女儿不告儿子、老师跟学生不伦恋,家长告老师这些杂七杂八的案子。

他有一番抱负,但总觉得老天没开眼。

这会儿能抱上大腿,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自己的忠肝义胆给掏出来给胡飞表态。

陈关抹了把脸,不敢相信的激动道:“我懂。胡老板,你放心。都进罗镇的地界了,还能让这些人骑到你胡老板的头上撒野吗?”

他说得越来越来劲儿,甚至提劲儿:“打官司这事儿,我能让他们站着来,躺着回去。”

“看他们还敢不敢对胡老板你嚣张!什么东西,也配在你面前叫嚣!”

胡飞听了,肚子颤颤的哈哈大笑。

他最后拍了拍陈关的肩:“好说。那这事儿,就交给陈兄弟你了,别让我对你失望啊。”

陈关一路躬着腰把人送走。

等重新回到包间,看着一屋子点的美女,还有好几瓶没开的8888香槟。

陈关急忙拿了自己的外套,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把香槟从冰桶里一把搂起来,往外套里面装。

最后抱着沉甸甸的东西,跟没见过市面一样,偷感很重的离开了包间。

“橙子?”

“橙子。”

蒋方橙的门被推开。

她包着头发,敷着面膜在看美容杂志。

陈关握着门把,开门没站稳,一把糊里糊涂的随门一起,都碰在了墙上。

男人醉眼沉沉,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止不住的趾高气昂。

蒋方橙责怪的眼睛飞过去:“嚷嚷什么嚷嚷,你吵到我小弟睡觉,要死了是不是。”

陈关醉醺醺的笑。

他把门关上,走到床尾,跪趴下,匍匐着,一点点的朝着蒋方橙爬过去。

他想吃那肥美的两片儿了。

事业上意气风发,晚上回来,有美人陪着自己。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陈关,更美滋滋。

蒋方橙看出他眼里的狼光。

她没之前那么好说话了。

直接抬脚踩住陈关进击的脸,嫌弃:“洗脸了吗?刷牙了吗?臭烘烘的也敢来招惹老娘。”

蒋方橙一个用力蹬开。

陈关脸被蹬偏,没生气,反而低头笑。

“成,我这就去。”

他吸了口气,高大的身躯,撑着床起来。

洗手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

陈关动作很快,甚至迫不及待地把衣服和裤子都脱了,就留了条裤衩在自己身上。

他重新过来,一脸色相:“好橙子,给你关哥嗦一嗦,行不行。”

“你关哥今天在外面,就一直想着你这口。”

“过来刷我,快点的,别等了。”

他迫不及待。

往日蒋方橙都是满足他。

可今天,蒋方橙都是慢悠悠,一点也不急。

陈关见她没那么热情,冷淡了些,不禁好奇:“怎么了?不心疼你关哥了?”

蒋方橙放下杂志,撤下面膜:“你给我老实说说,你白天都在忙啥。”

“做完再说。你先让你关哥爽爽不行么。”

“不行。”

“说了我再让你做。”

见她态度坚决,陈关愣了下。

他有些意兴阑珊的咂了下嘴,然后有些不开心的解释:“早上先去律所开会,10点左右开完。然后手上有案子就跟进。下午的时间更杂一些。”

他伸出手,说一件事情,就摁一根手指下去:“见当事人,看徒弟们的进度,打电话维护客户关系,跑法院......有约的话,提前准备。晚上的事儿你也知道,就是出去拓展人际圈。”

“说完了,能让你关哥伺候你了不?”

陈关再次起了兴致,兴冲冲的就要上去拉开她睡衣下面,丁字裤中间的那根细绳。

蒋方橙没制止。

但她也说了句:“我也要去。”

陈关埋头的动作顿住,他抬头拧眉:“什么?!”

-

没做。

现在是两个人都靠着床头抽烟。

陈关埋汰,说自己是去谈正事儿,你跟着来干什么。

蒋方橙说你就是嫌弃我。

陈关反驳,说你别上纲上线。

蒋方橙问他,上纲上线是什么意思。

陈关抹了把脸,才想起这娘们儿就小学肆业文化。复杂点的成语,她都不懂是什么意思。

陈关耐心的给她解释了下。

蒋方橙说我不是怀疑你。我就是跟着你去看看。我也不是天天跟着你。偶尔,就偶尔行吗?

至少知道陈关在干什么。有什么忙,她也帮帮。她想当贤内助,也想当好女人。

与其整天在家里胡思乱想,倒不如出去跟着自家男人跑跑路。

她不会的就学。

更何况,她学东西也快。

她不信,就凭自己那么会来事儿,漂亮也镇得住场,她能跟陈关的圈子一直八竿子打不着。

陈关继续吸烟:“你能来帮什么忙?”

蒋方橙不干了:“你他妈就是嫌弃我!就是!”

她的香气小拳拳,不断捶在陈关胸上。

陈关抵不住她打人很重:“好了。”

“好了!你他么臭娘儿们,打人很疼知不知道。“

陈关侧身捂着自己被敲的邦邦响的胸口,怒目看着她。

蒋方橙听他说自己打人疼,想起自己扇宴儿脸上的那些耳光,她也难受了。

重新靠回床边,猛吸了一大口烟。

蒋方橙下了最后通牒,争口气说完:“陈关,我就说这一句话。”

“带我去,咱们就继续谈。不带我去,咱们就崩。”

“你要连这点儿要求都满足不了我,那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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