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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

宁怀袖傍晚才醒来,被一群人团团围在榻边,生怕出了岔子。

她睁眼第一句话便是问拂晓,此时拂晓已被纪怀安与张父抬了回来,灵堂早早设好,正呈在中央。

宁怀袖惨白着小脸,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往堂前去。

简陋的棺木放在正中央,四周挂着白幡,萧瑟风过掀起凄凄凉凉的哀嚎。

“拂晓!”她伏在棺木上,薄薄的木板隔绝两个世界。

整个屋子里都是宁怀袖的哀叫,声嘶力竭,声声泣血。哭声感染在场的众人,张家夫妇偷偷抹泪,杨柳依也搀着宁怀袖,用袖子擦眼泪。纪怀安怕众人瞧见,自己站在庭院角落,偷偷红了眼。

“拂晓,你这般恩情,我便是两辈子都还不起......”她声音断断续续,已然沙哑,痛恨自己未曾早早知道拂晓的反常。

眼瞧着宁怀袖又有些喘不过气来,张母连忙拉过她。

“矜矜莫要自责,拂晓本就做好了打算。”

张家两口拼拼凑凑,把他们所知的讲了个明白。

原来上山的前一天晚上,拂晓便同张家两口商议,朝廷抓不到公主擅不罢休,宁怀袖会时刻处于危险当中。她与公主年纪相仿,身形相似,那些追杀的人不过只有公主儿时画像,恐怕不会多疑。

张父原本不同意,可拂晓意已决。

前夜拂晓下山打探时,正赶上村子里出现一伙奇怪的人。拂晓自知恐怕那伙人寻来了,就与张父张母演了一出戏。

她身着宁怀袖稍微质感好的衣裳,又偷了那块宁家的身份玉牌,往山中逃去。

据张父描述,朝廷那伙人身着黑衣,面上黑面具遮住一般的脸,个个都背着剑,来去轻巧,凶神恶煞。

站在门口将刀架在二老脖子上,张父颤颤巍巍指了条上山的偏路,只道:“确有一锦衣女子来问过上山的路。”

好在那伙人并没闲心管二老,匆匆忙忙上山了。至天黑才下山,路至村里时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便也逃过一劫。

张父张母知计划成功,待那伙人走远,才搭起了灵堂,也希望女儿能安心去。

思及此,张母猛拍大腿,同样哑着嗓子道:“矜矜啊,小小走前交待大娘,说偷拿你的玉佩,她十分抱歉……”

“大娘!”矜矜哭喊着求她不要再说了,“拂晓的命相比,那块玉佩又算得什么。”

“都怪我,都怪我。”宁怀袖跌坐在地上,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一个个深红的印记。

玉佩是死物丢了便丢了,拂晓活生生的人却再也回不来。

还是为了她而死。

张父张母并未责怪任何人,他们同往常一般,招呼几人沐浴用膳。村子里得知拂晓“摔落”悬崖,十分惋惜,也偶有村民悼念。而后一起守在灵堂,直至将拂晓下葬。

下葬那日秋高气爽,送葬的队伍寥寥几人。宁怀袖已经接受事实,但还是忍不住又狠狠哭了一场。

他们将拂晓葬在山脚下,简陋的石碑上书“张小小之墓”,连同宁怀袖做的一堆香囊,埋在土中。

也不知是入冬天太寒,还是心疾难解,宁怀袖从墓地回来便病了。

她意识混沌,浑身滚烫,不停地说着胡话。若是仔细听,还能听见她叫拂晓。

亲人相继离世,对她的打击本就极大。拂晓自作主张为她而死,更是令她难以承受。

就这般烧了两三天,才稍稍清醒过来。杨柳依衣不解带地守在她身边,见她有力气喝点粥,也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柳依姐姐,”宁怀袖半靠在榻上,说话有气无力,捧着一碗见底的热粥,堪堪开口,“若是早些发现梁万松本性,长姐是不是就不会爱上他,父皇是不是也会看清他,宁朝是不是就不会覆灭。”

“柳依姐姐,是皇家亡国惹来杨国公府灭门之祸,你会恨皇家吗?会恨我吗?”

心底伤疤又被血淋淋揭开,杨柳依也实在笑不出来。她将朱唇艰难地弯起,开口而出的话却是真心实意。

“怎么会?宁朝覆灭岂是你的过错?陛下与娘娘更是恪尽职守,若是重来一次,杨家仍旧站在皇家这方。”

“便是那内心扭曲的梁万松,才是我们共同的仇人。”

宁怀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若皇姐并未强迫梁万松娶她,是否也会阻止悲剧的发生。”

她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一丝朝气,甚至有些死气沉沉。

杨柳依心头一跳,抬眼只见榻上瘦弱的小姑娘毫无生气,如同行尸走肉般没有任何神态,眼底也没有神采,整个人如同被巨大的颓丧笼罩。

“矜矜!”她抬高了声音叫唤,只觉得有些抓不住眼前人,虚无缥缈,仿佛随时便能消失一般。

纪怀安听到那声惊叫,快步闯进房中,同杨柳依一般,看到的是榻上那一团难以忽略的丧气。

杨柳依见纪怀安欲言又止,接过宁怀袖手中的碗,一步三回头离开房间。

“姑娘……”纪怀安蹲在榻边,仰视这个往日鲜活明媚的女子。

“纪怀安,”她眼神涣散,不知落在哪处,开口的话却是对着眼前人,“我好没用,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

“我也该死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会连累别人。”

宁怀袖似乎有些激动,双手抱着头十分痛苦,一直不停地喃喃:“明明该死的是我,该死的是我这样什么用都没有的人。”

纪怀安有些慌神,他抬手握住小姑娘冰冷的双手,致使她稳定下来。

“你看看我!矜矜,你看看我!”纪怀安使用蛮力掰过她的手腕,迫使她面对自己,“你要活着。”

“陛下的遗愿是你好好活着,娘娘的愿望是你平安健康,拂晓的死也是为了你好好活着。”

“矜矜,你要活着,你活着才对得起他们。”

纪怀安第一次这般逾矩,竟敢直呼她名讳。可宁怀袖一点儿也没在乎,只是反复咀嚼他方才说的活着。

“你恨我吗?纪怀安。”

“若是没有我,你不会成为皇宫的侍卫,自然也不会同我一起经历逃亡,我记得你还有个母亲,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提起母亲,他的心有了片刻刺痛。

“我答应了陛下,要好好照顾你的。”纪怀安半跪在榻边,眼底坚定不似作假。

“可父皇已经仙逝去了,你也可以离开我,去带着你母亲,做你想做的事。”

“我欠你一条命,我想做的,便是陪在你的身边,报答你的恩情。”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宁怀袖只觉得心烦意乱,分明纪怀安很忠心,可她怎么都难以愉悦起来。

“就……只是恩情吗?”她没头没脑问出这句话。

纪怀安沉默了,只消片刻,又轻声跟了句:“是恩情。”

“我想喝水。”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望他。

纪怀安连忙起身端水来,看着榻上的人一点点喝完,又接过盛水的碗。

安静的内室又响起小姑娘的声音:“纪怀安,宁朝已是前朝,你没必要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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