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带着工人围住李国荣的摊子，他手指串，“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

选10多个串，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给我放在饭盒里面，再来2大份炸洋芋。”

李国荣满脸带笑，“这以后我就只晚上出摊，大哥你早上别跑空。”

李国荣端上准备的粉条和面条，“这还有面条粉条，这晚上配上钵钵鸡刚刚好。”

王刚眼前一亮，“来份面条，多给我加汤。”

王刚从早上就想着这一口，中午吃午饭总是感觉少点滋味，一出门就看见这个摊主出摊，带着几个工友赶紧围过来。

旁边的工友问道：“真的跟闻得一样香？”

王刚吸溜一下口水，“那当然，你刚哥嘴多尖儿。”

几个人摸摸自己的肚子，拿出自己的饭盒也开始选，第一次吃都选点便宜的素串，肉串选的不多，炸洋芋也选择的小份。

机械厂早上来的晚上看到摊子也开始排队，看见可以带走还带汤，也拿出自己的饭盒，舍得的加一份面条，不舍得的回家自己做米饭配着吃。

李国荣赶忙喊道：“以后只晚上出摊，大家别跑空。”

炭火映照着李国荣带着薄汗的脸，她的眼睛闪着亮光，一角一分都浸润着她的汗水。

林绍成远远望着，李国荣就像是松柏，即使环境恶劣，只要遇见泥土阳光雨露，她就能扎根就能成长，她跟他的妈妈不同，她需要的是更广阔的空间，直面风雨。

林绍成踩着自行车过来，穿上围裙，给客人们选串盛汤。

李国荣转头看他，心里有点无奈有点甜蜜，都让他好好上班，干嘛又跑来，这样领导岂不是对他没有好印象。

人太多，两人忙得说不上话，一接一递，有一种别人进入不了的融洽氛围。

到7、8点夜色全部都黑透，最后一个顾客才走，现在电费贵，很少有到半夜的夜市。

整条街道只剩下她的摊子和有几个没卖完菜的小摊贩，李国荣跑过去跟人讨价还价，用几毛钱买到一堆豆角，一堆土豆红薯，还有个卖水果的也便宜出给她。

林绍成沉默背着一大包各色蔬菜，放在车上，李国荣跳过一个个小坑带起尘土，月光下李国荣的汗水亮晶晶的。

李国荣心里默算着，今天所有的素菜荤菜都卖光了，最后只剩下面条，剩下的人还要面条泡汤，明天要多准备一些菜，早上买菜，白天备菜，晚上卖菜，一天规划的正正好。

李国荣坐在三轮车上，车子后面绑着自行车，她忍不住抱住林绍成有力的腰，真好，她想。

昏暗的灯光下，李国荣趴在床上数着钱，林绍成坐在桌子上看书，厚厚的书看得李国荣头大，她宁愿每天多出摊2小时也不想看书。

她下床，从后面贴着林绍成，“猜猜今天卖多少钱？”

林绍成握住李国荣的手，本来这些天休养细嫩过来的手又有点变得粗糙，林绍成忍不住摩挲李国荣的手，右手从抽屉里面拿出蛤蜊油，“洗完手多擦擦手。”

李国荣腾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你嫌弃我。”

林绍成挖出一大块油涂在李国荣手上，细细擦在李国荣双手的每一个部分，那声音低沉的好似一场梦，“我心疼你。”

李国荣嘴角忍不住勾起，从正面环住面前的男人，吻在林绍成直挺挺的鼻梁上，“我也心疼你，不是说你不要来回跑，怎么不听话。”

林绍成胸腔震动，低沉的笑声从身体间传来，夜深了，两人像是熊熊火焰燃烧起来。

……

日子一天天过着，李国荣做钵钵鸡和炸洋芋的手艺更加熟练，市场和香料店的老板都跟她熟悉起来，每日采购食材已经不需要特别费精力，晚上林绍成会帮着把耐放的的串儿穿好，日子越来越好。

李国荣的户口终于在年前下来，她数着自己新办的存折里面的钱，一天标准情况下能够挣20元，一个月就是600元，现在一个工人月工资才是几十元，今天中午吃点好的，给林绍成送份爱心午饭吧。

李国荣将五花肉洗净，皮朝下放在热锅中烫至焦黄色，再用刀刮干净，将五花肉切成硬币大小厚度。

放入姜末葱末，料酒，生抽，老抽，白糖，胡椒粉，再拿出家里寄的豆瓣酱加入搅拌均匀，盖上另一个碗腌制30分钟。

将早上买的大米和糯米混合，将平底锅烧热放入米花椒八角干辣椒，小火不停翻炒，直到米粒变得酥脆米香和香料味。

捞出花椒和干辣椒，用碾子将米和花椒碾碎，加入一勺花生油和少量的水，在放进已经腌制好的肉中搅拌均匀，让每一片肉均匀匀粘上米粉。

将肉铺在晚上底下铺上配菜，一般铺设红薯块和土豆块，这些天一直吃炸洋芋，林绍成都吃的有些厌烦，他又爱吃甜的，李国荣选择全部铺上红薯块，最后放上蒸锅，蒸大概2小时。

李国荣又做一个甜冰粉给林绍成当饭后甜点，素菜在食堂打一点就好了，将铝制饭盒打开，装上满满的饭，另外一盒装上粉蒸肉，想到日本偶像剧的剧情，李国荣从辣椒酱里面挖出一大块，在白米饭上画出一个爱心。

厂子门口，李国荣在保安处登记，拎着饭盒向林绍成看管的仓库跑去，现在的饭盒保温技术差，粉蒸肉凉后会变硬。

仓库门口，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正懒洋洋抠着牙，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李国荣退后几步，没错呀，就是这个仓库，她上前问道：“大哥，你好，我是林绍成的家属，想问林绍成呢？”

这个大叔上下打量李国荣，“你是他老婆，瞅着确实不像北京人，他今天不值班，他没在家？”

这块的工厂司机一般都是跑货的时候能够拿到额外的工资补贴，平时一个月大约有10多天需要值守仓库，跑车的危险比较大也比较辛苦，看仓库的工资只能够到跑车工资的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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