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榻上跪坐起身,浓密的长发随之倾泻而下,垂落身后。
窗外的人,正是他先前醉酒的时候曾梦见过的,从头到脚无一不合他审美的男人。
自从谢纨开始服用抑制头疾的药物后,那药效发作的时候虽然可以抑制头疼,但也让他服药后的记忆在清醒时变得模糊不清,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但是谢纨却知道,眼前这个人出现的时候,自己定然是在梦里。
谢纨后来逐渐想起来,他头疾发作的那晚,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有一个人似乎在那一晚抱住了他。
而自从头疾发作后,这人便频频进入到他的梦里来。
起初只是默立于窗外,透过窗棂无声地凝望自己,若被察觉,便会悄然离去。后来谢纨索性推开窗扉,想瞧瞧他究竟想干什么。
男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的,直到某一次谢纨主动开口让他进来,他方才从窗子进入房间。
这人身上携着一缕极好闻的气息,清冽似山间晨雾,又比雨后的草木多一分冷香,令他不由自主地心生眷恋。
既是在梦中,谢纨便不再压抑自己,索性将窗扉彻底推开:“快进来,莫要淋湿了。”
他身上只松松穿着一件单衣,动作间衣襟散乱滑落至肩头,露出一片冷白如玉的肌肤。那双琥珀色的瞳光在眼间流转,一举一动皆带着不自知的勾人意味。
窗外的人影静立片刻,随即如往日一般,自敞开的窗口轻盈掠入室内,落地无声。
他甫一站稳,谢纨便迫不及待地扑进他怀中,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衣襟,贪婪地汲取那令人安心的清冽气息。
他一闻到这味道,便觉得浑身舒服,连那时不时发作的头疾都缓和了不少。
男人被他这么一扑,身形依旧稳如磐石,只是不着痕迹地将目光自谢纨微敞的领口间移开。
他抬手轻抚过谢纨被雨丝润湿的长发,低声问道:“……今日头疼了吗?”
谢纨摇了摇头,依旧埋首在他胸前,声音闷闷地传来:“不疼了。一闻到你的味道,便不疼了。”
话毕,他玩心顿起,抬起脸来,伸手环住男子的脖颈。
起初他对这梦中人尚有几分戒备,然而对方不仅容貌完美契合他的喜好,性情更是好得惊人,无论他做出何等出格的举动,都从不显愠色。
连日的相处下来,谢纨早已卸下大部分防备,在他面前的举止也愈发大胆起来——然而这般主动贴近,却还是头一遭。
不出所料,男人被他忽然抱住,身形不由微微一僵,耳根悄然漫上一层红。
他默立片刻,终是抬手,以温热的掌心包裹住谢纨微凉的指尖,低声道:“不要开着窗睡觉,会着凉。”
谢纨只觉有趣,环在他颈间的双臂又收紧几分,气息几乎拂过对方耳畔:“你怎么不抱我啊?”
说罢略略退开些许,眼中漾着狡黠:“怎么,你每日进到我的梦里来,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男人薄唇微抿,眸中光影浮动,却依旧没有说话。
谢纨唇角弯起,反手拉住他的手,引着他步向内室,一双冷玉般的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明红映着冷白,直晃人眼。
床幔向两边挽起,谢纨先行坐上床榻,接着拉了拉对方的衣袖,示意他坐上来。
然而男人只是静立床前,并未依从。
谢纨不满道:“你为什么每次都不肯上来?”
男人默然片刻,接着无声地在床沿坐下。
谢纨依旧不满意,用雪白的足尖轻轻勾了勾他的长靴,带着些许任性命令道:“躺上来。”
男人却是摇了摇头,嗓音微哑:“于礼不合,我坐在这里便好。”
谢纨眯了眯眼:“你年纪轻轻,却迂腐得跟个老头子一样。”
这梦里的人哪儿都好,就是过于克己守礼,以至于他撩拨了这许多时日,竟还未得手。
他轻叹一声,顺势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对方肩头,伸手把玩着那人垂落的发梢,懒懒问道:“喂,你先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在梦中记性不佳,总也记不住对方名讳。
那人沉默一瞬:“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名字么?”
谢纨侧过身摆弄他指腹的薄茧:“那我也不能总叫你‘喂’吧?”
男子轻轻收拢手指,将他指尖拢入掌心,静默良久,方低声道:“承霄……是我的表字。”
他顿了顿,低声道:“你可以这样叫我……这里没人这样叫我。”
谢纨点了点头,重复道:“承霄承霄,真好听。”
可惜他尚未行冠礼,还未能取字。
他忽然想起一桩要紧事,于是望向他:“对了承霄,我们也认识好几天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不出所料,对方再一次陷入沉默,良久才听得他低声道:“我……不知道。”
谢纨不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么还会不知道?”
男人没有说话。
谢纨也习惯了他经常这样沉默无言,虽然这个人只出现在他梦里,可不知为什么,谢纨总觉得他一副很沉重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半支起身,以手托腮凝望着对方:“你若是真人就好了。”
他抬手虚虚描摹着男子的眉眼,眯了眯眼:“你若是真人,我一定要把你撩成我的男朋友。”
男人仔细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男朋友……是什么?”
谢纨眯眼一笑,忽地凑近他的耳畔:“就是夫君,相公的意思~”
果不其然,对方呼吸蓦地一促,置于膝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谢纨见计谋得逞,忍不住哈哈大笑,眉眼间尽是得色。
男人自知被他戏弄,额角青筋微跳,闭了闭眼:“……你跟其他人,也是这般说话吗?”
谢纨无辜地眨眼:“当然不是,我又不是谁都下得去口。”
男人绷着脸,忍了又忍,终于道:“……可我见过你捏你那个侍卫的脸。”
谢纨迷茫地看着他,然而脑中记忆如断线残珠,混沌不清,甫一深想,太阳穴便突突作痛。
他“啊呀”叫了一声,将自己向后扔进柔软的锦被间:“你不要跟我说话了,我头又疼起来了。”
他一只脚随意搭在床架上,这个慵懒的姿势让身上那件轻薄单衣顺势向两侧滑开,不仅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连腿/根处若隐若现的淡绯也一览无余。
偏生谢纨仿若丝毫未觉,甚至还用手支着腮,朝僵坐床沿的人无辜地眨了眨眼。
男人额角跳得愈发厉害。
他猛地伸手扯过锦被,将这毫无防备之心的人裹成一团,不由分说地塞到床榻里侧。
不待谢纨再出声抗议,烛火“噗”地一声熄灭,整个内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谢纨被裹在被卷里,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漆黑,唯有鼻尖萦绕着身旁人身上清冽的香气,如同雪后松林般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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