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南鱼和好几个人一起待在孙邢洲的KTV里唱歌。
刘德旋拿着话筒不放,偏生他是个音痴,唱起歌来鬼哭狼嚎的,让包间里的几个人备受折磨。
万以荣实在受不了,说要出去透透气让耳朵清净会儿。
刘念娣往南鱼旁边坐了坐,第一次来这里,她十分的不自在。
一曲完毕,刘德旋又兴冲冲地切了一首歌,刘念娣看着他十分无奈,“他怎么还要唱啊……”
“习惯就好。”南鱼拿了瓶矿泉水在手中,往KTV大屏上看了眼歌曲名字,从旁边的刘愿生手中夺过话筒,塞到刘念娣手中,“你也唱会儿。”
“啊……我不行吧?”刘念娣脸红的拒绝,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唱过歌,还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唱着玩,权当提前放松心情。”南鱼之前听过刘念娣小声的哼过这首歌,还挺好听,只不过她不擅于在外面面前表现自己。
刘念娣接过话筒,对着屏幕上的歌词小声的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初始完全被刘德旋压住,后来,她逐渐放松,声音慢慢提了上去。
刘念娣的音色很好,听到她的歌声,刘德旋不由自主的闭麦了,专心的欣赏。
刘愿生调侃他:“哟,怎么不唱了?”
刘德旋摸了摸鼻子,看了眼刘念娣,“人家唱这么好,我自惭形秽不行。”
“哟。”
“还能有让你自惭形秽的人?”孙邢洲推门进来,笑道。
刘德旋从高脚凳上下来,凑过去笑嘻嘻的说,“洲哥说什么呢?我也很有自知之明好吧?”
孙邢洲在卡座上坐下来,点了根烟,“不是已经可以查分了?你们查了么?”
“可以查了?”南鱼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18:00好久了,确实可以查了。
“害,我这分,不用查就知道结果了。”刘德旋从桌子上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口。
“你是知道结果,这几个好学生可以不知道,”孙邢洲笑着弹烟灰,“去吧,楼下有电脑。”
南鱼点了下头,带着刘念娣去了楼下,万以荣已经坐在电脑面前了,她面容平静,倒是站在她旁边的刘小妹紧张的不行。
万以荣登上网站,拿出准考证输入自己的准考证号,接着,令人心高高提起来的时刻到了,她点击登陆,分数很丝滑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678分!
“天呐!”刘小妹先替万以荣叫了出来。
万以荣也面带喜色,今年高考题比较难,这个成绩她已经很满意了。
接着,南鱼和刘念娣分别查了成绩。
刘念娣考了605分,南鱼考了569分。
南鱼的成绩属实超常发挥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能这么高,考完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考550就已经够可以的了。
刘德旋和刘愿生看到南鱼的成绩,一直在一旁吱哇乱叫,仿佛考出来这个成绩的是他们。
孙邢洲笑着恭喜她们,随后问南鱼:“准备报哪所学校?”
南鱼如实摇头,“不知道。”
这个她还没具体和程遇商量,只是说要报一个海边城市的大学,但具体哪个还需要再研究。
说话期间,刘德旋和刘愿生也查了成绩,他们的成绩就很普通了,分别是458和452。
查出来成绩那一刻,他俩抱头痛哭,好一个难兄难弟,成绩如此接近。
这个分数最多只能够上三本,对他们来说也足够了,不枉他们跟着南鱼几个人学了一年习。
孙邢洲为了庆祝她们的高分,请他们吃了一顿饭。饭桌上,他不停地感慨以后他们发达了别忘了他。
南鱼笑着说肯定的,这两年,孙邢洲明里暗里帮了她不少,她自然记在心里。
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头顶月光明亮,南鱼低头给程遇发消息,商量去哪个城市读大学。
忽然小腹一阵疼痛感袭来,强烈的痛感让她忍不住蹲了下来。除了小腹疼,她肋骨的地方也隐隐做痛,南鱼还以为这次疼痛就像以往一样,休息下就能稍微缓解一点。
但没想到,这次她疼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次日,她已经在医院了。
南鱼睁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猛地坐了起来。
一个小女孩儿坐在她旁边,看到她醒过来连忙喊“奶奶”。
她奶奶走进来,一脸慈祥,“你醒了啊?”
对上南鱼疑惑的眼神,小女孩儿奶奶解释说:“我和小遥回家的时候看到你倒在地上就把你送到了医院。”
“对呀,对呀,姐姐,当时你倒在地上,胳膊都磕破了,看起来可疼了。”叫小遥的小女孩儿在旁边附和。
“谢谢你们。”南鱼想起来了,她走在路上疼晕了过去。
“醒了就好,”小遥奶奶弯眼笑,“刚才医生说让你醒了之后去找他一趟,你要不要过去问一问看什么事情?”
南鱼有些艰难地起身,小遥奶奶扶了她一把。
身体的痛感还隐隐存在,南鱼慢悠悠地挪到了医生诊室。
“坐,”看到南鱼进来,医生指了指面前的凳子,“有些情况我想问下你。”
南鱼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昨天你被送过来的比较急,我们抽血给你简单检查了下身体,发现你的白细胞数值有异常,我建议你进一步检查一下,”医生开门见山的说,“你昨晚是因为身体疼痛才昏过去的,这种情况是第几次出现了?”
“第一次,”南鱼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几个月,我一直感觉肚子疼。”
医生皱起了眉头,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相握,“那你这种情况我十分建议你检查一下身体,而且我建议你去县里检查,挂……肿瘤科。”
南鱼皱了下眉,“肿瘤科?”
“对,”医生点了点头,他觉得南鱼的症状很像是肿瘤,他本来不应该和她说这么清楚的,这些情况应该和家人说的,但送她过来的那个老太太告诉他南鱼已经没有家人了,所以他只能告诉南鱼本人,“我怀疑是肿瘤。”
南鱼抿唇沉默了会儿,随后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从诊室出来,南鱼有些迷茫。
肿瘤……么?
即使她再没常识,也知道肿瘤是个什么东西,是癌症,得了很容易去世的癌症。
她回到房间,小遥奶奶已经给她买了早饭,“闺女,先吃点东西。”
南鱼想说不饿,小遥在一旁直接把包子塞到她手中,“姐姐吃,姐姐吃饱了才能好得快。”
看着眼前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儿,南鱼点了下头,拿起包子味如嚼蜡地吃了下去。
小遥奶奶在一旁问:“医生找你说了什么?你这有事儿没有?”
南鱼不想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眼前善意的陌生人,她避重就轻地说:“他让我县里检查一下身体。”
“哎!对!是该检查!”小遥奶奶说,“检查身体好放心!”
“是呀,好放心。”南鱼笑了笑,和她说,也仿佛和自己说。
南鱼没有耽误,搭乘上午的车去县里了。
小遥奶奶没有陪她去,她说她家里现在就一个人带小遥,不好跑太远,南鱼倒觉得没什么,她给的善意已经够多了。
但她们把她送到了车站,小遥朝她挥手,“姐姐再见,回来要找小遥玩哦!”
“好,再见。”南鱼笑着和她挥手。
车开出去,南鱼紧闭双眼准备休息,突然想起,昨晚她和程遇发了消息后就晕倒了,程遇如果找不到她,该多着急。
她翻出手机打开,果不其然,程遇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回过去,对面立马接通。
“你昨晚怎么突然没回我消息?”程遇的嗓音有些沙哑。
南鱼撒了个谎,“昨晚太困了,回去就睡了。”
“下次给我说一声,好么?”南鱼从来没有不回消息的情况,程遇担心的一夜没睡。
“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南鱼挂断了电话。
看着车窗外,南鱼生出了一种恐惧的心理,她真的,会得那种可怕的病么?
南鱼到了县城医院,在肿瘤科挂了号,给医生讲了下自己的情况后,医生给她开了单子检查。
有两项检查需要预约,因为人比较多,南鱼都约到了明天。
其中一项是肠胃镜,无痛的要用麻药,护士建议南鱼找人陪她来,南鱼只是点了点头。
她拿着检查的单子,没有回家,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了下来。
次日一早,南鱼就拿着单子去挨个检查。
到做无痛胃镜时,医生看她一个人,皱眉问:“没有人陪你么?”
南鱼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医生只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做完肠胃镜醒来,南鱼觉得自己睡了很舒服的一觉,但她起身,却感觉头有些晕。
她慢悠悠地挪动身体,医生过来和她说,“你肠道中发现了异物,我切开来做病理检查了,结果大概3-7日出来,到时候你来取。”
南鱼点了下头,坐在门口的凳子休息了会儿就回到了山内镇。
等结果的一周过得格外艰难,南鱼时常恍惚,程遇和她视频的时候察觉到她的状况,忍不住问她,南鱼也只是摇摇头,笑着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过了一周,南鱼去医院取结果,她把结果拿给医生看,医生皱着眉十分严肃地问她:“你家里人来了没有?”
南鱼摇头,医生接着说:“你这个情况我建议你家里人来一趟。”
“我家里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了,”南鱼十分平静地说,“医生,你说吧,我现在什么情况。”
看着南鱼年轻的脸,医生叹了口气,“我就直说了,你得了结肠癌,报告显示,晚期,……”
南鱼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她抬头看了看天,是阴沉沉的。
是要下雨了啊。
南鱼扯了扯唇角,突然有些想哭。
刚才医生建议她住院,她拒绝了,十分冷静地问医生她能活多久,医生说如果她接受治疗的话最少能活三五年,如果治疗效果好了,会更久。
如果不治疗呢?医生没说。
南鱼说她考虑考虑。
从县城回到家,南鱼蜷缩在床上,一阵又一阵疼痛袭来,她咬着唇,忍了很久。
最后,她终于受不住,吃了一片止疼药。
她的后背已经全湿了,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身上黏腻,很不舒服,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收拾了。
她躺在床上,双眼放空。
她想起来医生问过她一句,你之前家里有人得过这个癌症么?
有么?她不知道。
自打她记事以来,她的世界里只有奶奶。
程遇给她打了电话,南鱼没接。她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
她现在只觉得好累啊。
南鱼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梦到了奶奶。
奶奶站在一束温暖的光中,笑着叫她小鱼儿。南鱼朝她跑过去,奶奶消失了。
白光坍塌,她站在一片废墟中,周围荒无人烟,天黑的仿佛要压下来,风嘶吼着,像怪兽一样,要把她吞没。
她快速奔跑,想要逃离这片废墟,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忽然,她听到有人叫她。
“南鱼。”
南鱼回头看,身后空荡荡的,她迷茫地眨了眨眼。
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带着些着急。
“南鱼!”
南鱼猛地惊醒,万以荣一脸着急地站在她床前。
她摸了一下额头,湿漉漉的,她撑着身子起身,有些费力,万以荣忙去扶她。
直起身子,南鱼虚弱的靠着床。
“南鱼,你……”万以荣眼睛红红的,她咬着唇,似乎不忍心问她。
南鱼看了眼她放在床边桌子上的化验单,有些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不用担心。”
“什么叫没事!”万以荣朝她吼,“你怎么会……怎么会……”
万以荣泣不成声,她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掉在了地上。
“你告诉他了么?”南鱼沉默了一会儿,问。
万以荣摇头,抽噎着说:“还……还没来得……及。”
程遇联系不到南鱼,他让万以荣来家里看看怎么回事,万以荣过来,南鱼家门没锁,房屋大开,她叫了南鱼几声,没人回应。
她担心南鱼有什么事儿,就进屋来找她看在不在,结果没想到看到她的医院化验单。
南鱼浑身大汗地躺在床上,面色很差,她害怕地大声叫她,生怕南鱼一觉不醒。
“别告诉他了。”南鱼把视线移到正前方,声音平静的可怕。
“可是他很担心你,”万以荣说,“他知道他会回来找你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总有办法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南鱼摇头,“不会了。”
她不会好起来了。
窗外的雨终于下了起来,乌云在天空积压了许久,终于畅快地宣泄了出来。
这是一场暴雨,山内镇几十年未见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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