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分明是秦嘉言大儿媳妇的亲娘赵氏,刚才她儿子胡中大挨打的时候,她都没出来,还睁眼在人群里面看着,这眼瞅着自己的摇钱树要跑了,才骂骂咧咧的露面。
她穿着身浆洗得发白的衣裳,头发梳得油光赞亮,几步就冲到胡氏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就骂,唾沫星子都要喷到胡氏脸上:“你说我们打你骂你?哪个当娘的不教训女儿?我们那都是为你好!你嫁了人,家里要点东西怎么了?那是你该孝顺的!一支破手镯,你至于想和我们断绝关系?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想独吞好处!”
胡氏没有躲,直接抹了把脸,冷冷地看着她:“我独吞什么了?之前我家日子过得紧巴,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是三天两头的管我要东西,现在日子刚刚好过,那也是我婆婆带着我们几个妯娌每天没日没夜辛苦赚来的银子,凭什么就得给你们?你们真讲点情分的话,就不应该继续抢婆婆送我的东西!”
“情分?还敢跟我讲情分!老娘生你养你,就是最大的情分!”赵氏跳着脚假装大哭,一边“哭”一边喊,“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这忤逆女,不孝顺不说,还想断亲,这是要天打雷劈的!您判她个不孝之罪,打死她得了,她要不给我我磕头认错,我就,我就待在你这不走了!”
刘舫点点头,心情比刚才强了许多,他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氏:“胡氏,你娘生你养你,恩情难报,你这般行径,确实有违孝道啊。”
赵氏一听这话,腰杆更硬了,斜着眼瞅胡氏:“死丫头听见没?大人都这么说!想跟我们断亲?行啊!拿出五十两银子来,就当是你还了我生养的恩情,不然,门儿都没有!”
这话一出口,堂下围观的百姓里有人“嗤”了一声。
胡氏却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忽然笑了,那笑意里带着点嘲讽:“五十两?我没有。不过,大哥前几日抢去的那个银镯子,是我婆婆用五十两买来送我的。当我还了您的‘生养之恩’,够不够?”
她先是看了一眼秦嘉言,看秦嘉言对她点点头,又有了些许勇气,往前一步,直视着赵氏:“那手镯,是你们抢我的。大人刚才判你们得还给我。现在,就当我送给您,了断咱们之间所有的牵扯。您不是要钱吗?这手镯,够不够买断这层关系?”
赵氏被噎得一愣,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想要钱,可那手镯是她大儿子抢来的,卖的钱也确实都给了她,不过因为雕花坏了,只当银价卖了三十两。现在被胡氏这么一说,倒像是她拿了钱还不满足,反而显得理亏了。
“你,你!”赵氏气得手指发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刘舫脸色沉了沉,他本就看秦嘉言一家不顺眼,见胡氏敢这么顶撞亲娘,正好借题发挥。
“哼,伶牙俐齿的小妇人。”他敲了敲惊堂木,“胡氏,你休要狡辩。纵使你娘家有再多的不是,生养之恩大于天。大梁律法有定,断亲可以,但需先还父母生养之债。”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音,不怀好意的看着胡氏:“其一,你需断发明治,以示归还父母所予血肉之身。”
这话一出,李闻生在旁边急得脸都白了。他往前凑了凑,想说话,却被衙役拦了回去。
胡氏却没丝毫犹豫。她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剪刀,抬手就将剪刀对着自己的头发。
“嗤啦”一声,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掉在地上。她剪得又快又狠,额前的碎发参差不齐,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却亮得惊人。
“媳妇!你,你这是何苦啊!”李闻生心疼得直跺脚,眼圈都红了。秦嘉言更是捂住了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顾毅在一旁紧紧的皱起了眉,手攥得死紧,仿佛要把今天的事情全部记住。
赵氏看着地上散落的头发,一时也懵了,她没想到这个一向被她拿捏死死的女儿,竟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舫也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胡氏会犹豫,会求饶,没料到她这么刚毅。要知道除了脱出红尘之外的人,断发可是十分不详的举动,而且就顶着这样的脑袋出去,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戳破脊梁骨,没想到这胡氏会想都没想,直接剪断了自己的头发。
刘舫脸色更不好看了,冷哼道:“别以为光断发就行!我这还有第二条规矩,胡氏!你不孝父母,按律当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凭什么?杖责五十?那不是要把人打死么!”
“这县丞老爷是跟她娘家一伙的吧!”
“这胡家一家人都是什么德行,咱们街坊谁不知道?抢别人东西还有理了?”
堂下的百姓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不少人直接就替胡氏抱不平,看向刘舫的眼神也带了怨气。
李闻生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冲上去,立刻给那个该死的县丞和那个老妖婆几个巴掌!
这时,站在刘舫旁边的主簿周闲赶紧上前一步,低声道:“大人,这可万万不行啊。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若是真打五十板,恐失了民心啊。”他偷偷给顾毅使了个‘放心有我’眼色,又瞥了一眼胡氏,眼神里带着点同情。
刘舫被百姓的议论声吵得心烦,又被周闲点了一句,心里也掂量着。他看了看下面群情激愤的样子,知道再坚持打五十板,自己怕是不好收场。
“哼,看在你已断发谢罪的份上,本官就不为难你了,但是板子也必须得打!减为十板,当堂施刑!”知府没好气地说,“以儆效尤!”
胡氏跪在地上挺直了背:“民妇心甘情愿领罚。”
板子打在身上,沉闷的响声听得人心里发紧。胡氏咬着牙,一声没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十板打完,胡氏踉跄了一下,李闻生赶紧冲上去扶住她,用手背将她头上的汗珠擦掉。
刘舫看着这情景,心里窝火,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胡氏,念你心意已决,且已受罚,本官判你与胡氏一族,从此断绝关系,再无瓜葛!”说完,他一甩袖子,起身就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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