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匀泽立在大厅正中,肃声道:“退下!”他带来的五百绥武士兵唰的一声收起长枪,后退出去。
“林将军,这里没有问题,是否可以暂时退回原处?”杨匀泽对着林知朗道。
林知朗看了看答赤赞普,答赤赞普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他缓缓将刀收回刀鞘。
大帐内剑拔弩张的氛围暂时被平息下来,林知朗扫视了一圈,见唐扉安稳地坐在最远处,安下心来,带着人从大帐内撤了出去。
大帐内众人已经一身冷汗,此时纷纷抹汗。
答赤赞普沉重的吐了一口气,怒视杨匀泽,道:“边珍女儿家的名声已经被你坏了,只能你对她负责。”
“恕晚辈无礼,我从未碰过边珍,更不会对她负责。”杨匀泽面色沉静,眼神坚定。
“你们两个出去一整日,刚刚回来她就这样,你说与你无关?”
“是!与我无关!”
“你!……”答赤赞普又要拔刀,却被正卓再次压了下去,拉着坐回一旁椅中。
他牛饮了几口茶压下胸中怒气,片刻后道:“边珍可以做侧室。”
“我不会娶她。”
“你别不识好歹,我们已经忍让至如此地步!”答赤赞普拿起茶杯朝着杨匀泽扔去,却被杨匀泽一把抓住,放在了一旁几案上,茶水撒了一身。
见双方皆无退让之意,唐弘礼起身道:“此事并非小事,今日双方情绪激动,不宜再继续讨论此事,不如我们各自回去商议,明日给出结论。”
答赤赞普思索了半晌,道:“好,明日巳初来这里。”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大帐。
大帐内的其他人见热闹已经看尽,讨论杨匀泽的私事也轮不到自己,皆各自散去。
最终大帐内只留杨匀泽、唐弘礼与坐在远处的唐扉。
杨匀泽看向唐扉,轻声唤道:“晚晚……”
唐扉手中的蚂蚱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所有触角与腿,光秃秃的像是一只虫蛹。
唐扉抬起头,努力朝杨匀泽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唐弘礼轻叹了一口气,扶着长案站起身,在大帐内缓缓踱步,半晌后道:“如今我也能猜到你们彼此间的心意,但此次我们有任务在身,只能先处理好此事。”他走到杨匀泽身前,“杨将军,能否说一下今日你与边珍在一起都做了什么,此事关系重大,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他这样问杨匀泽是为公事更是为了自己女儿。
杨匀泽看了看唐扉,道:“边珍来找我,说她侍卫今日身体抱恙,其他人又都在集议,想让我陪她去月芽山谷中采集一些只有初春才有的草药。我恰好无事,随她去了,她采草药时,我在喂马,我与她二人一直至少一箭之遥,她采完药我们就回来了。”
唐弘礼缕着胡须点了点头,“就是你们二人之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
“是!”
“那这件事就只有两个可能。”唐弘礼道。
唐扉与杨匀泽皆看向唐弘礼。
“一是边珍自己想嫁给你,找了人给自己破处栽赃与你,希望你能娶她,答赤赞普确实不知此事。”唐弘礼顿了顿,“二嘛,西博所有人希望你能娶边珍,一齐演了这出戏。无论哪种,首先都要问你,你愿不愿意娶她。”
“不能也不愿。”杨匀泽语气坚定——于大周、于杨家,他不能娶,有了唐扉,他更不愿娶。
“好。”唐弘礼道,“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商量了,只问你,我们可有底气拒绝?”
杨匀泽面容严肃,没有回答,只朝唐弘礼微微点头。
“好!”唐弘礼这几日难得开怀一笑,“那我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问题了。”说罢出了大帐。
大帐内只剩杨匀泽与唐扉。
杨匀泽犹疑了片刻,还是走向唐扉,坐在长案的另一侧。
他低眸看唐扉手中那只蚂蚱,轻声道:“改日我再给你编一只。”
唐扉垂着眸子轻轻点头。
“你生我气了?”
唐扉轻轻点头。
“你担心我了?”
唐扉轻轻点头。
“你讨厌我么?”
杨匀泽稍稍侧身低头看着唐扉低垂的眸子。
唐扉看向杨匀泽,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不觉,眼中噙满了泪水。
“那你还相信我么?”
唐扉轻轻点头,泪水从眼中滴落。
杨匀泽伸出手轻轻擦拭干唐扉脸上的眼泪,拿过唐扉手中的‘虫蛹’,缓缓解开枯草,拿起最长一根,在两端系了两个环形绳结,再将枯草从中间扯断,“那你愿意嫁给我做我此生唯一的妻么?”
唐扉抬眸看向杨匀泽,下眼睑还挂着晶亮的泪珠,只见杨匀泽期待地看着唐扉。
半晌后唐扉微微点头。
杨匀泽嘴角藏不住笑,拾起唐扉左手,将一只枯草圆环套在她小手指上,另一只则套在自己左手小手指上,道:“北地羌人有种风俗,彼此爱慕之人会用一根香草做的两只圆环分别套在两个人手上,这样别人见了就知道此人已心有所属。”
唐扉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道:“幼稚鬼!”
杨匀泽将唐扉双手紧紧握在手心中。
这时大帐外传来女声,“杨将军!公主有请。”
听到有人来,唐扉又想从杨匀泽手中抽回手,却被杨匀泽紧紧攥住。
许久,杨匀泽都没有回应,唐扉道:“也许她真的找你有事,你去见见她吧。”
“那你陪我一起。”杨匀泽笑道,“他们再有什么伎俩别人我倒不怕,就怕你难过。”
唐扉梨涡浅浅,淡笑着点头应允。
杨匀泽与唐扉一同从大帐出来,那女婢上下打量了唐扉许久。
杨匀泽带着唐扉没有直接随着那婢女前去,而是先到营区外围找到林知朗,杨匀泽上前与他低声交谈片刻而后折回,林知朗眯着眼睛远远望着唐扉许久,而后上马离开。
“杨将军,公主只请您一人过去。”婢女恭身道。
“她不是外人。”杨匀泽都如此说,那婢女怎还敢多说,只道:“那二位大人这边请。”
边珍的帐篷就在离大帐不远处,杨匀泽带着唐扉进门后发现帐篷内竟然不止边珍一人。
边珍的亲哥哥正卓与赞昔若围坐在帐篷正中的低矮方桌旁,边珍跪坐在另一侧,面上似乎还带着泪痕。
边珍见杨匀泽领着唐扉进来,颇为惊讶地打量唐扉许久,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与杨匀泽一定关系匪浅。
西博人生性不羁,但正卓看起来却不同,他一袭月白鹿纹绸袍,披在背上墨色长发梳理得十分整齐,额头上带着一根玄色细皮编制的抹额,面上无须,看起来颇为斯文,有一种莫名的亲和感,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会以为他是中州哪家的公子郎君。
这几日虽然他也参加了集议,但都只是静静聆听,并未给予任何意见。
正卓起身邀请杨匀泽入座,杨匀泽扫了一眼桌旁的赞昔若与边珍,择了二人的对面一侧坐定,唐扉坐在杨匀泽的右手边。
“不知这位仁兄怎么称呼。”正卓打量着唐扉问道。
“唐大人。”杨匀泽风轻云淡地介绍,“他们怕我再做些说不清楚的事,派一个人来跟着我。”
边珍听杨匀泽如此说垂下头,不敢看杨匀泽,赞昔若坐在一旁不吭声。
正卓提着银壶给二人杯中添满了酒,杨匀泽却将唐扉的酒杯推回,“她不能饮酒。”
对面三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唐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