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陷入了沉默。
她成为白淑雅经纪人不过一年，亲眼看着这个女孩在黑暗泥泞里奋力挣扎，和资本和强权对抗，努力的生活，然后，一步步的走入了深渊。
事实上，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同意白淑雅去公开撕潘景州。
毕竟对方现在是如日中天的顶流，男明星的粉丝战斗力一向疯狂，又很盲目，白淑雅尽管童星出道，路人缘不错，但论流量和粉丝，只是个十八线。
根本是以卵击石。
她原想着她们手握证据，或许能拼死一搏。
但还是算漏了背后的资本。
短短几天，她不仅没能将对方拉下水，反而是自己十几年来在网友心目中累积下来的童年白月光形象和口碑彻底崩盘。
大面积的网暴，无数的谩骂声和人生攻击如潮水淹没了这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女孩。
如今，还被极端粉丝泼了硫酸，造成大面积毁容。
这对一个演员……甚至是任何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赵静甚至连安慰的话，都不知如何开口。
所有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沉默良久，她说道：“潘景州不简单，这些年在圈内不是白积攒的，他早就已经是资本圈的人了，我们玩不过他也很正常。”
白淑雅怔了怔：“我当初要是再多几个心眼，留下更多证据就好了……”
赵静摇头：“和这个没有关系，资本的手段，我们没有背景，毫无根基，你拿再多的证据都没用。”
“我们是输了，但不要难过，人生还有很长。”
她望着那张斑驳的脸，语气柔和下来：“现在咱们的当务之急，是把脸治好，只要治好就还有翻身的希望。”
白淑雅怔了一下，抬手虚碰了一下自己的脸。
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知道自己此时的模样有多可怖。
她喃喃：“我的脸还能治好吗？”
赵静再度沉默。
事发后她们已经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医生说硫酸腐蚀的程度严重，哪怕做了应急处理，后续或许也需要植皮才能修复，而植皮注定无法做到和从前一样，哪怕化妆都无法遮盖。
谁会要一个这样的演员？
白淑雅注定以后都无法上镜了……
更被提她现在欠了天价违约金，甚至未必能拿的出钱治疗……
赵静只能摸着她的头，无力的重复：“会有办法的……”
白淑雅摇头，露出笑容：“不说这些了，姐，我饿了，想吃楼下的烧鸭饭。”
“好，我去给你买，吃点好吃的也能让心情好点。”
赵静应下，紧跟着电话就响了起来。
听到那边的话后她皱起眉，挂断才朝着白淑雅说道：
“我现在下去，保安说那群粉丝又来了，在楼下闹着不肯走，我顺便去处理一下，可能要一会儿。”
白淑雅：“好，不急。”
赵静起身，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你别难过，还有机会的，哪怕不干这行也可以干别的，当网红，直播带货都可以，欠的钱总会还上的。”
白淑雅笑着点了点头：“好啦知道啦，你快去拿，我快饿死了。”
赵静很快离开。
等门关上，白淑雅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只剩了一片死寂的绝望。
她望着门板，轻声喃喃了一句：“对不起了，赵姐。”
收回目光后，逐渐的，她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目光愈发坚定起来。
重新掏出手机，熟练的将上面早已提前录制好的指控视频和遗言，都设置了定时发布。
而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站起身，毅然的走向了阳台……
*
阳台上。
许南星已经带着庄国栋绕着玻璃门走了整整两圈，确定了没有任何一条缝隙能让他们进去。
她最终停在一开始最大的那个玻璃门前。
思索片刻，认真开口：“国栋，你说，若是我们直接敲门……”
庄国栋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别别别，那也太吓人了！”
试想一下在十几层楼完全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忽然有人在阳台敲响了自己的玻璃门。
这和恐怖片有什么区别！！
许南星试探：“砸掉进去？”
庄国栋语气逐渐无力：“入室抢劫判刑很严重的……”
别说里面亮着灯，就算是没人，他们也不能进去啊，大半夜出现在人家客厅里多诡异啊！
不对，准确的说，他们出现在人家阳台外面已经足够诡异了！
而且，大佬真的确定里面就是她的同门吗？万一只是路人，那怎么办？
庄国栋隐隐感觉不安。
许南星幽幽看向他：“那你说怎么办？”
她已经不打算理会这小药童，上前便准备敲门。
然而手刚抬起来，面前的窗帘连带着玻璃门，忽然“唰”一下打开了。
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裙的女生出现在了面前。
许南星直接和对方来了个面面相觑。
庄国栋看到门打开的时候，一颗心已经提到嗓子眼，然后便被那张斑驳的脸吓了一跳。
他反应过来，急着开口解释：“不好意思，我们不是……”
话到一半，他停住，因为很诡异的，那女生看到他们竟也没有尖叫，而是在短暂的怔愣后。
唇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你们一直躲在我家？正好，给我做个见证吧，也算你们粉上潘景州的福报了。”
话落，竟绕开他们转身继续朝着阳台外走去。
庄国栋：“？”
怎么说的好像认识他们一样。
等等，潘景洲，好耳熟的名字啊！
庄国栋在一秒后猛地反应过来，刚才那张脸，还有那被硫酸腐蚀的样子……该不会就是他刚才楼下吃的瓜里那位女演员白淑雅吧？？
他小时候还看过她的剧来着，就是刚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正要和许南星说一下，忽然见白淑雅已经爬上了阳台护栏。
庄国栋：“？？？”
他面色骤变：“不好，大佬！她要自杀！”
许南星：“！”
一阵风吹过，她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白淑雅翻过围栏的时候内心没有任何情绪，所有悲伤不甘和愤怒都早已在这段时间化作麻木。
听到后面男生惊慌失措的叫声，甚至有种报复的快感，自己的死想必定然能给这两个潜入她家中的极端粉丝造成心理阴影。
毕竟任何一个人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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