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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栽赃陷害

净尘池的水温刚好,带着一股奇异类似薄荷混合艾草的清冽气息。顾稔倾整个人沉在乳白色的池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像只被煮得半熟生无可恋的虾米。

池水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剥离着他身上那些黏腻、恶臭、仿佛拥有生命的紫色粘液。那些“深情”的残留物化作丝丝缕缕的紫烟,袅袅升起,又在接触到池面氤氲的净化灵光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消散无踪。

“呼……”

顾稔倾劫后余生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灵魂缝儿都在被这股清流反复冲刷、熨帖。他闭上眼,试图把刚才那场史诗级的社死灾难从脑海里格式化。

灰雾的虚影懒洋洋地靠在池边一块假山石上,绿眸半眯【不知道这池水够不够深,能不能洗掉您刻在灵魂深处的‘深情’烙印】

【宿主宝宝现在香香哒!】粉团在池水上空轻盈地打着旋儿,兔耳朵上还沾着几点晶莹的水珠【净尘池果然名不虚传!连灵魂都洗得亮晶晶!就是……】

她忽然皱起虚拟的小鼻子【好像还有一点点……嗯……男主味的后调?】

「闭嘴!」顾稔倾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掬起一捧水泼向粉团的方向「再提那两个字,我就……我就把剩下的洗澡水打包送你们当饮料!」

【躲远点】灰雾嫌弃地飘远几寸。

顾稔倾刚想反驳,池外连接更衣室的石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两名身着玄色劲装、腰佩制式长刀、面覆半张狰狞兽首面具的捕快,如同两道冰冷的阴影,挟着肃杀之气闯了进来。他们眼神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池中只露个脑袋的顾稔倾。为首那人,身形魁梧,气息沉凝,露出的半张脸棱角分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稔倾一惊,下意识地往下缩了缩,只留眼睛以上在水面:“谁?!”

“霹雳阁办案!”

为首捕快声音冷硬,如同金铁交击,他右手高举一枚令牌,令牌通体玄黑,上刻交叉的闪电与獠牙,正是妖界负责刑侦缉捕的霹雳阁信物。

“顾稔倾!速速起身,随我等回阁问话!”

问话?霹雳阁?

顾稔倾懵了,他刚泡掉一身“深情”,脑子还有点发飘:“我?问什么话?我犯什么事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灰雾和粉团,两个系统也是一脸茫然。

【霹雳阁?凌锻……】灰雾绿眸微凝【你这惹祸的领域真是全方位无死角,连刑狱司都惊动了】

【宿主宝宝是清白的!】粉团立刻飘到顾稔倾身前,张开双臂做出保护的姿态,虽然毫无实体作用。

“少废话!”

另一名捕快厉声喝道,手已按在了刀柄上,目光扫过池边石凳上那堆被江裳氿下令“焚毁深埋”的、尚未来得及处理的、沾满紫色粘液的破烂衣物,现在被集中放在一个特制的隔离石盒里,眼神更加冰冷嫌恶。

“钱记绸缎庄血案,你与死者钱老板最后接触,且案发现场遗留了指向你的关键证物!此刻还想狡辩?!”

钱老板?绸缎庄血案?顾稔倾脑子“嗡”的一声!这不就是之前顾淮初提到的那桩“能动摇妖界根基”的悬案吗?自己昏迷刚醒,什么时候成了最后接触者?还有指向自己的证物?

“等等!什么最后接触?什么证物?我根本不知道!”

顾稔倾急了,试图从水里站起来解释,但意识到自己还光着,又尴尬地缩了回去:“我前几日重伤昏迷,今日才醒!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重伤昏迷?”

为首捕快冷笑一声,面具下的眼神锐利如刀,“昏迷之人,如何能出现在妖王殿前,手持那等秽物,惊扰王庭?”

他显然也听说了那场“深情流脓”的闹剧,语气中的鄙夷毫不掩饰:“至于是否搞错,自有阁主明断!来人!”

一声令下,身后那名捕快立刻上前一步,手中竟已准备好了一套粗糙的、灰扑扑的麻布囚服和一副沉重的玄铁镣铐。

“立刻更衣!束手就擒!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冰冷的话语如同判决,带着霹雳阁特有的铁血无情。

【格杀勿论?!】

粉团吓得爱心眼变成了两个巨大的惊叹号。

【指向你的证物?最后接触者?】灰雾的虚影瞬间绷紧,绿眸中数据流疯狂闪烁【顾稔倾!这明显是栽赃嫁祸!有人要借霹雳阁的手除掉你!或者……引你入局!】

顾稔倾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想起昏迷前蚀骨城的变故,想起江裳氿重伤带他逃回,想起玉佩的诡异,想起原主意识的莫名躁动这一切,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串联了起来,织成了一张将他牢牢困住的巨网。

他看着那套散发着霉味的囚服和寒光闪闪的镣铐,再想想自己刚从“深情”灾难中爬出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要以“重大嫌疑犯”的身份,被迫光着屁股换上囚服,戴上镣铐,被押去那个据说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的霹雳阁。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憋屈感瞬间淹没了他。

“我……我……”

顾稔倾张了张嘴,看着步步紧逼、眼神冰冷的捕快,又低头看看自己泡得发白起皱的皮肤和空无一物的池边。

他甚至连条擦身的布都没有,更别提反抗了。

最终,在捕快极具压迫性的目光和那副随时可能砸下来的镣铐威胁下,顾稔倾悲愤,屈辱,带着一种刚出粪坑又入虎穴的绝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能……能给条裤子吗?好歹……让我穿着裤子进你们霹雳阁啊!”声音带着被池水泡软、又被现实狠狠捶打后的虚弱和颤抖。

两名捕快动作一顿,似乎没料到嫌疑犯在这种关头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会是这个。为首那位眼神古怪地扫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对同伴使了个眼色。

那名捕快面无表情地将那套灰扑扑、散发着陈年霉味的麻布囚裤,像扔垃圾一样,丢到了池边的湿滑石地上。

“快点!”冰冷的催促如同丧钟。

顾稔倾看着那堆沾了水渍的灰布,再看看自己光溜溜泡在水里的身体,又抬头望了望净尘池上方那象征着“净化”却此刻显得无比讽刺的氤氲灵光。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老子今天算是栽透了”的悲壮,哆哆嗦嗦极其艰难地,从温暖的池水中爬了出来。

水珠顺着他苍白冰凉的皮肤滚落,带走了最后一丝暖意,也带走了他最后一点体面。他赤脚踩在冰冷的石地上,弯下腰,捡起了那条又硬又糙,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囚裤。

灰雾看着他那狼狈又倔强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深情流脓到嫌犯更衣,顾稔倾,你这剧本……真是跌宕起伏,充满了屎尿屁的……独特芬芳】

粉团则捂住了虚拟的眼睛,小声啜泣【呜呜……宿主宝宝好可怜……光着身子穿囚裤……连条内裤都没有……】

顾稔倾哆哆嗦嗦地将那粗糙、冰凉的麻布囚裤套上湿漉漉的身体。布料紧贴着皮肤,摩擦感强烈,带着一股陈年霉味和难以言喻的阴冷,瞬间驱散了净尘池带来的最后一丝暖意。他赤着脚站在冰冷的石地上,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手!”另一名捕快上前一步,沉重的玄铁镣铐“哗啦”作响,闪烁着不祥的寒光。

顾稔倾认命地伸出双手,冰凉的金属触感立刻箍住了他的手腕,沉甸甸的,仿佛宣告着他短暂自由的终结。镣铐内壁粗糙,磨得他刚被净化的皮肤生疼。

【宿主宝宝!】粉团急得团团转,爱心眼变成了泪汪汪的荷包蛋状。

灰雾飘近了些,绿眸凝重地扫过两名捕快【霹雳阁出了名的油盐不进,顾稔倾,别硬抗,先跟他们走。这栽赃手法低级但有效,关键在证物】

“走!”

为首捕快,声音毫无起伏,如同冰冷的铁块。另一名捕快推了顾稔倾一把,力道不小,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光着的脚踩在粗粝的石板上,每一步都钻心地疼。

净尘池氤氲的净化灵光在身后渐渐远去,顾稔倾被推搡着穿过幽暗的石廊,走向未知的黑暗。

他低着头,湿发贴在额前,狼狈不堪,心中却翻腾着惊涛骇浪。

钱记绸缎庄血案,指向他的证物……昏迷的自己怎么可能成为最后接触者?是谁?蚀骨城那个操控玉佩的幕后黑手?还是妖王殿里某个看他不顺眼的大人物?

霹雳阁位于妖王都西南角,建筑风格如其名,棱角分明,通体由一种深灰色的玄铁石砌成,透着一股森严压抑的气息。高耸的塔楼顶端,不时有细微的电弧闪过,发出低沉的嗡鸣。

顾稔倾被粗暴地押进一间光线昏暗的刑房。墙壁上挂着各种闪烁着幽冷光泽,形状怪异的刑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类似铁锈的焦糊味。

一张巨大的玄铁桌后,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阴鸷的中年人,穿着霹雳阁高阶文官的服饰,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枚记录案情的水晶球。

霹雳阁的掌卷师爷,人称“鼠须师爷”的丘玄感。

“禀师爷,嫌犯顾稔倾带到”

其中一位侍卫拱手道,声音依旧冷硬。

丘玄感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只穿了条囚裤、赤着上身、戴着沉重镣铐、浑身湿漉漉还在滴水的顾稔倾,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哦?这就是那位在妖王殿前‘深情流露’,惊世骇俗的顾家小公子?”

他放下水晶球,慢悠悠地拿起一卷兽皮卷宗:“啧,模样倒是清俊,可惜……脑子似乎不太清醒,胆子倒是不小”

“我没有杀人!”

顾稔倾抬起头,强忍着屈辱和寒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前几日重伤昏迷于蚀骨城,今日方才苏醒!此事顾家二少主顾淮初、妖王殿下皆可作证!你们说的什么绸缎庄血案,我根本不知情!”

“不知情?”

丘玄感嗤笑一声,指尖在卷宗上划过:“钱记绸缎庄老板钱多福,三日前被发现死于自家内宅书房,死状凄惨,身中数十刀,血流成河。案发现场门窗紧锁,由内反栓,乃是一桩典型的密室杀人!”

他顿了顿,阴冷的目光钉在顾稔倾脸上:“而就在案发前一日,有人亲眼目睹你,顾稔倾,与死者钱多福在绸缎庄后巷发生激烈争执,甚至扬言要其好看!这,便是动机”

“争执?”

顾稔倾一愣,立刻意识到这是无中生有的陷害:“我从未去过什么绸缎庄后巷!更不认识钱多福!”

“不认识?”

丘玄感冷笑一声,从卷宗下抽出一张留影符箓,激活后投射出一幅模糊但能辨认的画面:一个背影与顾稔倾极其相似的青年,正站在一处挂着“钱记”招牌的巷口,与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激烈地推搡着什么,那富态男人满脸怒容。

顾稔倾瞳孔骤缩!这背影……确实太像了!但他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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