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地云斋的婢女都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觉得王爷把芙小姐抱进暖阁待了许久才出来便是给她开过脸,唯有薛姑姑知道内情,却不点破。
因为王爷默认了。
主子默认的事,下人也得认,自是没有追根究底的道理。
崔令瞻正屈腿坐在罗汉床品茗,手肘支着旁边的花梨方几,另一手臂展开,随意地搭着扶手,舒展中又带着点慵懒的姿态把他的宽肩窄腰显露无遗,群青云纹的杭绸搭护领缘洁白。
程芙低头迈进来,走上前,屈膝施礼道:“王爷。”
崔令瞻抬眸,盯着她微微垂下的眉眼,慢慢地说:“挺厉害。”
程芙:“……”
一时品不出这话的真实意图,她便把头垂得更低,两手叠在腹部。
崔令瞻忽然笑了,“夸你医术。”
“王爷谬赞了。”程芙说,“奴婢仗着王爷宽容跑去一进院,刘家儿媳捡回性命终归是因王爷仁慈,刘家上下都对王爷感激不尽的。”
崔令瞻撩眼看她,“小小年纪,伶牙俐齿。”
“……”程芙两手轻轻攥了攥。
他目光落在了她手上,周身的锋芒立时收敛回去,默然须臾,柔声道:“救命的事,本王不与你计较,只是祖宗规矩在这里,你是本王的女人,从前的陋习不许再犯。”
“是,王爷。”
“有些事一旦开了先例,逾矩的人必将越来越多。”
“奴婢知道错了,甘愿领受王爷责罚。”
婢女们低着头退出了梢间。
崔令瞻朝程芙伸出一只手,程芙把手递给他,他立即握住,包在手心里,耐心地焐着她冰凉的十指。
“你明知我舍不得的。”他看着她,“小混蛋。”
一想到昨日的亲昵,年轻男子的语气沁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程芙听在耳中,联想到了温润,这也导致一开始的她从没将他与任何邪肆阴狠之词联系起来。
程芙轻声问:“奴婢以后还能不能去一进院?”
崔令瞻的笑容旋即淡了,往后靠了靠,“等你自由,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王爷说的是。”程芙见好就收。
自由,是他悬在她脸上的一张饼,程芙相信饼是真的,却也不会将所有希望都压在饼上,因为规矩由他说了算,何时吃到饼她说的不算。
“挣了多少诊金?”崔令瞻轻轻一拽,将走神的程芙拽进了怀中。
“二两银子并一枚金簪,分量挺沉的素面。”
崔令瞻“嗯”了声,“刘德挺大方。”
程芙抿笑说是。
崔令瞻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眼睫又长又密,鼻梁挺俏,靠近了就会有温热的气息从她肌肤里渗出,闻起来也是柔软细腻的。
他唤:“阿芙。”
程芙抬起眼眸看他,四目相睃,崔令瞻贴着她的唇,润了润,声线就暗哑了几分:“你的要求本王都会尽量满足,但这里与徐知县家不一样,清楚吗?”
“奴婢清楚。”程芙垂眸回,“奴婢从前确实犯了不少事,可那时没有王爷护着,奴婢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想活着。”
“想活着没有错,本王希望你永远活着。”
程芙“嗯”了声,将脸埋进他怀中,“王爷待奴婢这般好,衣食无一不精,出入有人伺候,动不动就赏奴婢好东西,奴婢便是再没有心也不会辜负您的。”
“果真?”他把她的脸从怀中捧出来,在她脸上努力寻找着蛛丝马迹,“你也知本王待你好?”
“嗯。”她点了点头,眉目娴静,娇怯亦娇媚。
崔令瞻目光如水,低头亲了亲她细嫩的红唇,“阿芙。”
他教她环住他的脖颈,自己则一手环住她的腰身,一手托住她的后颈,纠缠到了一处。
“嘴,张开。”
“王爷……”
程芙蹙眉,如此入侵式的吻颠覆了她的认知,从未有人这样冒犯她,她感到恐惧,求饶声被他的唇舌强行堵住,她被迫含了……
他肆意了一小会就心软了,缓缓松开了她,她眸中似有一层水雾,怔怔地躺在他怀中喘息。
连他的唇舌都不愿接纳,真的能承受他另一种方式的冒犯吗?
他抱了她一会。
“芳璃说你怕苦,总也不肯用红参泡茶喝。”
那是他好不容易为她寻来的,暖身驱寒。
程芙缓过气,轻轻道:“奴婢今天一定喝。”
“饿不饿?”他问。
他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尚未来得及用午膳,便如实地点点头。
崔令瞻吩咐摆膳,外面守着的人闻声开始在次间的炕桌上布置。
“以后本王在的话,你过来。”他说。
“是,王爷。”
“去吧。”外面的膳食摆好了。
“奴婢在您这里用膳会不会不合规矩?”
崔令瞻:“我说了算。”
程芙不再说什么,起身福了福去次间用饭了。
崔令瞻垂眸,独坐了许久,抬头视线穿过朦胧的珠帘,依稀望见她瘦削的背影,穿着绣了茉莉和蝴蝶的百迭裙,那么美。
她方才主动靠进他怀中,柔软香甜,他窃喜的同时却无比紧张。
崔令瞻想起了幼时捡到的一只小狗,不通人性,指东往西,不管喂它多少精肉玉脍也养不熟,后来才知那不是小狗,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小狼。
他不信邪,坚持将它养大了,秋猎时它勇敢冲在最前面,聪明且灵巧,不仅懂他的手势也懂他的眼神,陪他轻骑猎鹿,飞鹰走马,直到他解开它脖颈束缚的革带,那天夜里它咬了他,头也不回冲进了茂密的丛林。
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它。
而他对阿芙的在意……其实一开始就不对劲,超过了合理的范围。
不过崔令瞻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并为此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在阿芙之前,他从未与姑娘亲密相处过。
他是个成年男子,有着正常的身体、天然的需求,他对她的包容与疼爱出于最深层的欲-念,男人狩猎的时候都善于伪装。
午后小郡主要睡觉,未曾来月地云斋纠缠崔令瞻,崔令瞻也不去银安殿,更没有要去军营的意思,他在教程芙合香。
香料谓之香药,早在《黄帝内经》中便有记载,程芙视为岐黄之术的一个小分支,对此十分感兴趣,如今有大把名贵的香料供她挥霍,还有人免费教授,自是不学白不学的。
她神情认真,反倒使崔令瞻不敢生有亵-渎之心,不知不觉也认了真。
每种香都有其独特的药性和香气,香合得好不仅陶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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