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某间饭店包间。
这是何夕第二次踏入这里,上一次,还是五年前。
五年前,何夕刚高中毕业,也刚得知妹妹何月患了那种罕见病。
“小夕,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先点吧。”
一本印着精致菜肴的菜单被轻轻推至她面前。
托着菜单的那双手虽然能够看出年纪,却依旧保养得宜,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约的银色戒指。
何夕顺着这双手抬眼望去——那是一位穿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显然平时注重保养,尽管眉眼间镌刻着岁月的纹路,却反而更添几分沉稳的气度。
男人面上带着和蔼亲切的笑容,只是那五官轮廓间,依稀能辨出几分与何夕相似的影子。
这人正是何夕的父亲,何飞扬。
何夕心不在焉地敛下眼睑,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
她随手在菜单上勾了几个最贵的菜,继而抬起头,态度随意疏淡:“找我什么事?”
“小夕,这几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见你,”对她不客气的态度,何飞扬也不动气,反而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他一脸小心翼翼地端详着何夕,那模样活像个唯恐女儿不高兴的好父亲。
“如你所见,还没死。”
何夕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字字带刺。
“哈哈……”
何飞扬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尴尬,连忙低头假装查看菜单。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何夕勾选的那几个菜名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面色一下子僵住了。
他脸上几度闪过犹豫之色,最后还是抬起头,望着何夕,干巴巴地开口:“那个…小夕啊,你什么时候喜欢吃海鲜了?”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说只喜欢吃土豆丝吗?”
何夕的眼神从他脸上一掠而过,漫不经心地回答:“换口味了。”
“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女,你说对吧?”
何夕望着何飞扬脸上吃瘪的表情,忽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看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几乎无法将他与幼时记忆中那个穿着发白旧衣、背着破旧编织袋,在村口笑着与她们挥手告别的身影重叠起来
“爸爸去城里给你们挣钱了。”
母亲当年总是用这句话来解释父亲的缺席,一遍遍地为这个孤儿寡母的家,编织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直到后来,母亲因过度劳累,每日埋怨父亲、埋怨这个家时,何夕才终于知道,除了最初几个月,寄回的那点微薄的生活费外,父亲之后再杳无音讯。
“你这次来找我,”何夕向后靠在座椅上,目光淡然地扫过来,“总不会就为了关心我吃不吃海鲜的吧?”
何飞扬被她这话说得脸上青白交错,险些挂不住表情,连忙挤出一个假笑:“怎么可能,爸爸是那样的人吗?”
“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什么爸爸都给你买单。”
“真的吗?”
何夕听到这话似乎是来了精神,微微坐直身子,双眼直视着他,似乎在求证。
何飞扬犹豫了一瞬,但是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还是咬了咬牙,笃定道:“当然,爸爸怎么会骗你。”
说着,他厚起脸皮,朝着何夕挤出一个十足和蔼的笑容。
何夕挑挑眉,转向身边手持菜单正准备离开的服务员,语气十分礼貌:“你好,请问一下你们店里最贵的酒是什么?”
“您好女士,”服务员训练有素地微笑应答,“我们店里最贵的是镇店之宝——罗曼尼·康帝,售价三十五万元,目前仅有一瓶珍藏。”
何夕听完,面上掠过一丝遗憾。
“那好吧,给我们拿一瓶。”
“好的女士。”
服务员面上的笑容顿时真挚了几分,正准备准备出门,却被何飞扬急声叫住:
“等等!”
何飞扬额角渗出细汗,急忙起身拉住服务员,勉强维持住脸上得体的笑容:“小夕…这酒也太贵重了,咱们自家人吃饭,用不着这样……”
这一瓶酒,他那攒了好几年的小金库,估计得没了一半。
何夕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你不是说,我喜欢什么,你都要买单吗?”
她目光转向服务员,微微颔首:“麻烦去取酒吧。”
服务员会意地点点头,不等何飞扬再次阻拦,便快步转身离开了包间。
笑话,这瓶酒的提成比他三个月工资都高,怎么可能让到手的钱飞了?
何飞扬僵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小夕…你开心就好。”
“你开心,爸爸就开心了。”
只是他这句话,说得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随后,包厢内陷入一片沉寂,直到服务员的到来再次打破了沉默。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桌,可何飞扬哪还有心思品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即将离他而去的三十五万块钱。
服务员开酒时,他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几度欲言又止,试图再挣扎一下。
可一抬眼,对上何夕那双淡漠得近乎空洞的眼睛,再想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他心想。
就当是……这些年给她的补偿吧。
何飞扬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杯中的酒,每喝一口,都仿佛看到几百块前在自己面前飘然而去。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喝过贵的酒,可那不一样,那些酒花的都不是他自己的钱。
他余光中瞥见何夕像牛饮水一样,大口喝着酒,顿时心疼得无以复加。
真是糟蹋啊。
何夕却觉着这几十万的酒喝起来也就这样,和几十块的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她悠哉游哉地喝着,一边欣赏着何飞扬那副肉疼的表情,只感觉这是今天心情最愉快的时候了。
终于,在心不在焉地吃到一半时,这个强装慈父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
“那个,”何飞扬放下酒杯,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杯壁,清了清嗓子开口:“小夕啊……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哟,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何夕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瞧着他,静待下文。
何飞扬被她瞧得有些心虚,又瞥了眼桌上那瓶价格不菲的酒,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你柔煦阿姨的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
何夕眯了眯眼,心中了然。
徐柔煦——正是何飞扬当年抛妻弃女也要入赘的那个女人,家里经营着一家公司,却从不让何飞扬插手半分。
只是,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她看上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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