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唯的事你怎么看?”
云修泽将一把伞撑过她的头顶,挡住了纷纷扬扬落下的白雪,陪她一起在雪中漫步。
天盛微拂下肩上的雪花,平静的说道。
“有点不对劲,那不是正常离开佘渊的办法。”
云修泽垂下眼,转动间多了几分思索。
秉唯在被找回去之前,一直都是以最底层的小妖怪的身份存活,根本没有接触到如何离开佘渊这种消息的可能。
如果灵儿也没告诉他,那他就会理所当然的认为现在这个办法才是正常的。
但他们搞不懂灵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若说她是真的好心想要放秉唯出来历练,顺便完成他四处看看的心愿,又为何要采用这种方式?
又为什么是秉唯?他有什么不同?
云修泽陷入沉思,脚步越走越慢,天盛微也没有出声打扰他,安静的跟在他的身侧。
他是半人半妖,他善于藏匿和逃跑,他或许可以成长为可怖的助力,或许......也可以成为被放弃的弃子?
云修泽皱眉不解。
如果是那样,在明知道秉唯出来后会来寻找他们,而他们也一定会为此起疑的情况下,又为什么选择他呢?
云修泽仿佛感到了无形中有一双手,上面缠绕着无数可供操控的傀儡细线,微微一动,便牵引着他们去到了既定的位置。
这种被操控的感觉让云修泽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他微微侧头与天盛微对视,神色晦暗不清。
“总之,要多加留意了。”
天盛微注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微微额首。
云修泽能想到,能注意到的,她同样能够明白。
“你的身体已经彻底无碍了吗?”
他们在这里自己刻录了聚灵阵,消耗了许多天材地宝,但功效也同样十分显著,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将他养回了鼎盛时期。
也是时候该动身了。
云修泽摊开手掌看了看,复又将其攥紧,语气轻松的说。
“没事了,前两天不是还跟小妖怪打了一架?那小子进步了不少,虽然还是没能打过我。”
见云修泽挑眉,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天盛微的眼中也露出了点笑意。
她又朝他靠近了些,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看上去十分亲密。
云修泽顿了顿,缓缓压制着胸腔中忽然急跳的心脏,尽管两人明确心意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他还是没能适应她偶尔突然的靠近。
眼见着刚刚还眉飞色舞的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温顺下来,天盛微暗中勾了勾唇。
“第七洲现在的名气已经隐隐有向当年的镜双子靠近的趋势,是不是要提前做些准备?”
出名就代表着去到各个地方都有可能被认出来,那么他们的踪迹在某些有心之人的眼里就相当于是透明的。
人族还好说,通神阁现在的行为就基本是把‘我是第七洲的靠山’这八个大字挂在了门牌上,轻易不会有人来打他们的主意。
但妖族就难说了,尤其是闻潺那边,像之前那种袭击,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在拿到所有的地图之前,恐怕会永不止息。
天盛微的思绪再次被拽回了那天的磅沱大雨,那种潮湿阴冷混合着鲜血的铁锈的气息,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修泽察觉到她的异样,将伞换了只手,把她拥入了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肩背。
天盛微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感受着狐裘的软毛蹭在脸颊上带来的细微的痒意。
狐裘微凉,她在呼吸间能嗅到他身上新雪冰凉的气息,这种真实的感觉让她感到头晕目眩,眯着眼,将身体的重量交付给了他。
云修泽思索过后,慢慢说道。
“我们应该不用担心他。”
天盛微抬起头,罕见的有些好奇。
“为什么?”
云修泽的眼睛看向远方。
“闻潺是一只半妖,却能成为水族的统领,除了实力过强之外,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应该也不能如此轻率的让他的族人来送死。”
他第一回派来的妖被他们在唐家杀了个干净,第二回也只剩了两个残兵逃命回去,第三回,有了准备的他们,又还会像这次一样留下活口吗?
天盛微跟上他的思绪。
“水妖不能长久在岸上停留。”
云修泽垂眸,没错,正是如此。
长时间待在岸上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折磨,更别提还要与人对战。
他现在明晃晃从他们手中抢走了一张地图,那就没有必要再派妖来对付他们。
他们的目标都是地图,现在他们既然明确知道闻潺手上有了一张,那只要他们不放弃这件事,就终归会自己找上门去。
到时,自然就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现在黄雀蛰伏海底,等着螳螂带着猎物自己送上门去。
但是。
云修泽双眸沉沉。
究竟谁是黄雀,还未有定论。
忽然,一只纸鹤穿过他们所设的结界,在聚灵阵的影响下歪歪扭扭的向两人飞来。
看清的一瞬间,云修泽的眼神就变了。
他一把将纸鹤抓住,迅速展开将上面的消息看过一遍。
眉头渐渐皱紧。
天盛微问他:“怎么了?”
云修泽将掌中的纸鹤焚去,严肃的说道。
“柳家就在康平,这是我们年幼时与伯言定下的一个约定,纸鹤代表危险、单独会面还有就是有重要的事发生,这上面说他已经在门外等我了,没透露出什么异样,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天盛微看出他的忧虑,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有什么事当面说,我先回去。”
云修泽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伞交给她,自己则顶着落雪前往偏门迎接忽然到来的柳恒舜。
康平历年来在这个时节,气候都是比其他地方要冷上一些的。
柳恒舜自小在这里长大,本就不甚怕冷,可今日却裹上了厚厚的狐裘。
两张狐裘面面相觑,仿若是无数只狐狸执手相看泪眼,只差没替对方哭嚎哀悼。
云修泽恶寒一抖,将这奇怪的想法甩开。
兄弟俩看着对方,也都是一样的一言难尽。
云修泽本想一把扯下狐裘,来证明自己身体倍儿棒,完全不虚。可手一碰上,就想到了这是刚刚天盛微亲手披上来的,于是面无表情的又把手放了下去。
两人在奇怪的氛围下前后脚进了云修泽的屋子。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柳恒舜解下狐裘。
“前两天青玉给我传的信,说让我帮忙找人,然后又跟我说人找到了。”
他一挑眉,笑道。
“够曲折的啊,你。”
云修泽摇了摇头,按照他的喜好给他倒了杯热酒,却没想到被他推开。
柳恒舜拧眉苦笑。
“可别,我这身伤刚能下地行走,酒是半点碰不得的。”
云修泽手一顿,仔细看了看他。
他的脚步有了几分虚浮,面色苍白,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云修泽的表情难看了下来。
“爻池仙能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柳家带去的长老里,有跟唐思月一样修习音道的,对于破障同样也有很深的功底,尽管爻池仙来的数量同样不少,可以他们的实力,没道理让这个少主伤成这样,所以云修泽才如此放心的交给他,现在看来,还是出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岔子。
“你今天用纸鹤找我,可是发生什么事了?跟你现在这个样子有关?”
柳恒舜向窗外看了看,低声说道。
“我需要一个隔音结界。”
云修泽手指敲了敲桌子,过了一会儿,平静地说道。
“他们可以信任。”
柳恒舜勾起一边的嘴角,神色轻浮又认真。
“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人知晓,无论是谁。”
云修泽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还是如他所言布下了隔音结界。
等他坐回来,又将热酒换为了热茶,但只自己喝,给柳恒舜倒的,是什么都没加的热水。
怎么什么都有?
柳恒舜笑了一下。
两人无言,柳恒舜有点出神的不知在想什么,云修泽催促道。
“快说,到底怎么了。”
柳恒舜思绪被打断,撇了他一眼,两手捧上了茶杯,开口就给他放了个惊雷。
“我见到了镜双子。”
云修泽握着茶杯的手一下子就将它捏碎,热茶滚烫,在他的手上留下了浅淡的红痕。
云修泽心中霎时间就如同惊涛骇浪,狂风翻涌,双眼缓缓睁大,面无表情但声音发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说他见到了谁?镜双子?失踪日久的......斜月与瑶情?
柳恒舜的表情登时扭曲了几分,声音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云修泽却在其中嗅到了一丝恐惧的意味。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见到的是货真价实的本人。”
云修泽呼吸停滞了一瞬,良久才慢慢缓和过来。
“你见到了这五张地图的主人,上代叱咤风云,现在了无踪迹,行踪成谜的镜双子?”
不可置信的心情让他忍不住又向他确认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同样是毫无疑问的确定。
云修泽的手抚上眉骨,被遮住的眉眼一下子阴沉起来。
镜双子果然还活着,但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是伯言?难道......镜双子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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