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丫鬟的惊呼声。
他心头猛地一颤,什么都顾不得就冲了出去。
只见桑余整个人单薄的倒在雨里,衣袍仿佛散成了一朵巨大的快要凋零的花。
清月惊慌失措地扶起了她。
“公子,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昏过去了!”
那一瞬间,祁蘅浑身的血都凝固了,心重重的沉了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把将桑余抱起来的。
桑余浑身冰凉得吓人,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祁蘅后悔了。
后悔不该又骗她。
——
桑余做了一个极为漫长的梦。
梦里,爹爹把她举在肩头转圈,扎人的胡茬蹭得她咯咯直笑。母亲坐在廊下绣着帕子,时不时地唤着她的名字。
小小的李识衍揣着油纸包跑进来,桂花糕的甜香还混着他身上的松墨味,他围着自己一直转,喊着:“阿星,快尝尝!”
忽然画面扭曲,漫天箭雨穿透爹爹的铠甲,母亲哭喊着被人拖走。
她拼命伸手去够,却只抓到一把带血的雪……
“冷……”
桑余无意识地呢喃,睫毛颤动了几下才艰难地睁开眼。
屋内烛火昏黄,窗外已是深夜,雨声淅沥。
“醒了?”祁蘅立刻俯身过来,掌心贴在她额头上试温度,“怎么还烧着……阿余还有哪里疼?”
桑余说:“冷,身上也疼……”
祁蘅声音哑得厉害,眼下挂着两片青黑,“能不冷么?你在雨里泡了那么久,受了凉气了。”
桑余动了动脑袋,看他。
祁蘅转身端来青瓷碗,小心翼翼扶她靠在自己怀里,“大夫说你染了风寒,要好好喝药才能快点好起来。”
苦涩的药气氤氲在两人之间。
祁蘅舀起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
桑余愣了愣,麻木地张口,药汁入喉,很苦,可桑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很乖,喂一口,吃一口。
一碗药很快就见了底,祁蘅用绢帕拭去她唇角的药渍。
祁蘅又让人打了热水,浸透帕子,给她擦脸擦手,说这样能暖和一些。
桑余眨了眨眼,目光落在祁蘅的动作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此刻小心翼翼地捏着绢帕,连力道都控制得恰到好处,生怕弄疼了她。
她想起惠嫔过世第二年,自己也大病了一场,祁蘅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喂她喝药。
那时她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她觉得祁蘅身上很暖和,便贪恋着,彼时桑余觉得殿下是这世上唯一的温暖了。
而现在,同样的温度贴着她,却让她如坠冰窟。
“还要再睡会儿吗?”
祁蘅轻声问,烛光在他眼底跳动,映出那片几乎溢出来的温柔。
桑余摇摇头,嗓子干涩得发疼:“殿下,我不想见你。”
这句话像把刀,一下子就生生剖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温情。
祁蘅的手僵在半空。
他再也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了。
“我……”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那你好好休息。”
他扶着桑余躺下,给她盖好被子,下意识的想要像往常一样低头亲亲她的额头,但他很快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境地,所以只是拍了拍桑余的头顶,转身走了。
桑余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离开。
窗外雨声渐歇,檐角滴落的水珠在石阶上敲出清响。
桑余慢慢蜷缩起来,将脸埋进还残留着祁蘅温度的锦被里。
爱与恨原来可以这样泾渭分明地共存。
就像她此刻清楚地记得爹爹教她写字时的大手,也记得祁蘅在雪地里牵着她走过的每一步。
记得母亲梳发时的温柔低语,也记得祁蘅为自己绾发时,偷偷用指尖缠绕她的青丝。
一滴泪无声地渗进枕面。
她该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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