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打开,盒子就被从旁伸出的一只手夺了去,紧接着传来书房门被“啪”地关上的声音。
祁承梧转头看到来人,顿时愣了下。
“你不是被关起来了?谁放你出来的?”
殷流光笑嘻嘻将盒子收起来,侧身为她身后人让开路:“自然是这侯府女主人啊。”
在她身后,世子妃王素君一身白衣,徐徐现身。
方才殷流光就带着她藏在书房正对走廊一角,从半开的窗户里,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书房内发生的一切。
也就是说,她完整见证了祁承梧与广平侯互相设计,意欲杀害对方的时刻。
此刻广平侯已经伏在案上没了声息,祁承梧原本准备好的畏罪自杀说辞此刻全然没用,倒多出两个目击证人。
他登时发怒:“柔儿,你就是这么守门的?”
进书房前他就吩咐过柔儿,今夜事关重大,让她守在门口,谁也不许靠近。
可殷流光跟嫂嫂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显然是柔儿根本没拦。
柔儿已经不复先前的恭谨柔糯,第一次抬眸直视祁承梧:“阿银说,是郎君下令要她下药,打掉敏娘腹中孩儿,不计敏娘生死?”
一向乖顺的女婢此刻目光却犹如利刃,祁承梧第一次生出无法掌控之感,怒道:“是又如何?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她生下这孩子,好跟我抢夺世子之位?”
他又道:“柔儿,你侍奉我这么多年,难道今日竟被外人几句挑唆就迷了心窍,要跟我作对?”
面对祁承梧的冷言冷语,柔儿双唇颤动,一句话也说不出。
见状,殷流光叹了口气,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我来吧。”
殷流光虽然是借口帮祁承梧除掉敏娘这一胎才得以入府,但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让自己手中染上无辜稚子的鲜血。
所以在广平侯府这些日子里,除了帮商遗思勘探侯府地图,她还用千里眼做了另一件事。
观察广平侯宠妾敏娘是位什么样的女子,寻找她的突破口以制约。
可却被她发现,慎行居的掌事女婢柔儿竟然与敏娘私下有所联系,像是从前熟识一般。
她一开始困惑,将这件事告诉了商遗思,商遗思派人跟踪了几天后,很快告诉了她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
这秘密,就是让柔儿被殷流光说动,今夜与她联手做局的关键。
今夜柔儿并没有服下那药,所有一切都是假象,那名侍御医也是商遗思派来的人。
一切都是为了让广平侯方寸大乱,失去戒心。
殷流光缓缓道:“三郎君或许不记得了,敏娘入府前,是乐坊舞伎,而她所在的乐坊,便是三郎君常去的太平坊,在她入府前……只接过一位恩客。”
“那夜恩客醉的厉害,没有瞧清她的样子,可她却早早对那恩客芳心暗许,才愿意在当夜扶他入房……只因她与那恩客,幼时曾在宥州见过一面。她家还没有获罪时,也算是宥州望族,后来举家随父入京,才与宥州断了联系。”
“三郎君,你说敏娘芳心暗许的那名来自宥州的恩客,会是谁?她腹中孩儿,如今已是五个月,而非入府后的三个月,你说这孩子,是谁的?”
随着殷流光的话,祁承梧的面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他看向柔儿,迟疑道:“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柔儿脸上划过一行清泪:“郎君,我入府前,也是因罪为奴的啊。”
“敏娘她……是我的亲妹妹。”
原来如此。
所以殷流光才能说动柔儿,让她更改书房布局,祁承梧与广平侯在书房内对峙时,她趁机偷走了广平侯的令牌,调走书房内外守卫。
今夜侯爷已死,若是真的盖棺论定畏罪自杀,祁承梧一定会继承广平侯之位。
知晓了敏娘腹中孩儿是他骨肉后,他应当不会再对她下手,可是殷流光那一晚来房中找她时,看似随意,又暗含蛊惑地对她说了一句话。
“若是三郎君他日因自己的恶行获罪,你说这偌大侯府,将来会落在谁手中?”
“我听说敏娘这一胎,九成为男啊。”
柔儿目光忽然灼灼起来,是啊,与其将她们姐妹姓名全系于男子之手,为何她不可以趁机除掉他们,让自己和妹妹成为这侯府主人?
没有谁天生就该是为奴为婢的命。
她做出了决定。
此刻,这间书房中,祁承梧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
外无援兵,内有不速之客。
他连忙看向世子妃:“嫂嫂,大哥是被父亲害死的,我杀了他也算是替大哥报仇啊!嫂嫂可要站在我这边!”
世子妃瞥了眼已经是具尸体的广平侯,她开口:“从始至终,我也只是想知道夫君为何而死。”
她看向祁承梧:“夫君在时,对你这个弟弟常心怀温存,若是他还在,也定然是希望你能平安无虞,撑起这侯府的。”
祁承梧闻言大喜,只要嫂子与他立场相同,统一说辞就好。
现下只需要将殷流光和柔儿灭口,明日京兆府来查案,人证物证具在,广平侯便是板上钉钉的畏罪自裁。
可世子妃陡然话锋一转:“只是我答应了殷四娘子,若是她告诉我夫君死因,今夜她要在广平侯府做什么,我都不拦着。”
祁承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世子妃看着柔弱,说出的话却如寒冰冻人:“你心性与广平侯有何不同?巫蛊咒父,亲手弑父,柔儿曾告诉我,你曾经也想要设计陷害夫君,如此心如蛇蝎的小叔子,我不敢再与你共处一府。”
她转身,似是对这居住了三年的侯府失望至极,所有情绪都在亲耳听到广平侯弑子的时候变成心死如灰的齑粉:“今夜我所看到之事,明日自然会原原本本告知长公主殿下。”
祁承梧的目光骤然狠毒起来。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谁也别想挡他的路。
哪怕是他曾经心中有过那么一丝恋慕的长嫂,若是碍了他的康庄大道,也得死!
他藏于身后的手动了动,去摸案上的剑。
殷流光瞧见,以为他要用剑垂死相搏,忙喊了一声:“世子妃小心!”
但谁知祁承梧所做所为只是诱饵,他趁着这声功夫,袖中摸出匕首,一把将殷流光扯向地上,就要刺入世子妃后背。
世子妃是今夜最重要的目击证人,按照商遗思的说法,想要将此事闹大,就必须需要她的证词。
殷流光想都没想,当即一个滚地起身,靠着自己的那点三脚猫功夫袭向祁承梧面门。
祁承梧眼中狠戾闪过,这女子麻烦至极,不如先解决掉她再对王素君下手!
他立刻转了攻势,手中匕首狠狠就要扎入她腹部,却被凌空飞来的一枚珍珠打中手腕,吃痛撒开匕首。
匕首“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门外传来男人冷淡的嗓音:“平日里不是机灵刁钻得很?怎么今日倒是连命都不顾了?”
是商遗思来了,他仍是小厮模样,推门而入。
殷流光瞧见地上骨碌碌滚过地砖的珍珠,也放下心来,知道他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朝着他笑了下:“我这珍珠钗你用得倒是顺手,这件事结束了可要赔给我一支新的。”
他道:“我允你便是。”
他走到殷流光面前,问她:“真正的东西拿到了?”
殷流光点点头,商遗思也不再多言:“跟我走,你妹妹我已经派人救出去了。”
殷流光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你回来……是专程来带我走的!?”
“不然呢?”商遗思掀起眼皮,奇怪地瞧了她一眼,像是殷流光问的这个问题很多余。
在慎行居的时候,殷流光与商遗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