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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小蛮牛被打

萧瑟的秋风吹过宫墙,卷起几片枯叶,却吹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与国丧格格不入的靡靡之音。

丝竹嬉闹声从灯火通明的偏殿内隐隐传出,刺耳得很。

少年小蛮牛今日当值,紧握着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死死盯着殿门方向,眼眶泛红。

先帝的音容笑貌和太后总是关心雪狼霜刃的叮咛仿佛还在昨日。

“嘿,这玩意儿亮堂,拿回去给俺婆娘瞧瞧!”一个粗嘎的嗓音响起,带着浓重的口音。

小蛮牛猛地转头,只见一个穿着郎官服饰、醉醺醺的汉子,正拿着先帝生前最爱不释手的那柄羊脂白玉如意,胡乱比划着,眼看就要揣进怀里。

“住手!”

少年清冽的声音因愤怒而尖锐,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按住那郎官的手腕,“此乃先帝遗物,岂容你亵渎!”

醉汉被阻,勃然变色,用力一甩:“哪来的小崽子?滚开!陛下说了,这宫里的东西,咱兄弟喜欢啥拿啥!”

旁边几个同样来自昌邑的臣子围了上来,嬉皮笑脸地推搡着小蛮牛:“小子,懂不懂规矩?别扫了大爷们的兴,坏了陛下的雅兴!”

“规矩?!”

小蛮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满宫的白幡,“这才是规矩!国丧期间,尔等在此饮酒作乐,强抢先帝遗物,该当何罪!”

“嘿!给你脸了是吧?”醉汉恼羞成怒,一拳就砸了过来,“老子替你爹娘教训教训你!”

拳风袭来,小蛮牛侧身躲过,下意识地使出娘亲教的擒拿手格挡。但他毕竟年少,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又是数人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他很快被逼到墙角,护住头脸,仍免不了几下重击落在身上,嘴角立刻见了红,眼眶瞬间青肿起来……

伯府内依然一片寂静,唯有更漏滴答。

突然,一阵急促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亲卫搀扶着踉跄的少年冲进正厅。

“伯爷!夫人!公子他……”

正与凌战对弈的沈厌抬起头,当看清儿子那张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脸时,他拈着棋子的手顿在半空。

“哐当——”

白玉棋子掉落在棋盘上,砸碎了一片沉寂。沈厌缓缓站起身,脸上惯常的慵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底深处仿佛有黑色的风暴在凝聚。他走到小蛮牛面前,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儿子淤青的眼角。

“谁干的?”声音平静,却冷得吓人。

小蛮牛吸了口气,忍着痛楚,哑声道:“宫里…昌邑来的那帮人…我先动的手,但他们辱及先帝,我…”

凌战已无声无息地来到身边,拿出随身的伤药,动作轻柔却迅速地为儿子处理伤口,她的脸色沉静如水,但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已凝起了一层寒霜。

“备车。”沈厌吐出两个字,转身就往外走。

凌战处理好最后一下,拍了拍儿子的肩,言简意赅:“跟上,指认。”

马车在宫门前被拦下。

值守的郎官显然已换成了昌邑来的新面孔,语气生硬:“宫门下钥,无诏不得入内!”

“爹,这小子刚才打了我好几拳呢。”小蛮牛咬牙。

沈厌甚至没下车,只从车窗掷出一面金光闪闪的令牌,是先帝特赐的“宫禁行走”令牌,亦可代表他宗室身份的特殊符节,声音冷得像冰:“安平伯沈厌,有急事面圣!开门!”

那郎官看到令牌,愣了一下,显然认得此物分量,但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踌躇道。

“伯爷…陛下…陛下此刻正在宴饮,吩咐了不见…”

“啪!”

一条马鞭如同毒蛇般从车窗内抽出,精准地抽在那郎官的脸上,留下一条血痕。沈厌的耐心已经耗尽:“滚开!要么开门,要么老子就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

身后的亲兵同时按刀上前一步,杀气腾腾。

郎官捂着脸,看着沈厌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终于胆寒,悻悻然地挥手让守卫打开了宫门。

马车一路疾驰,到内苑门口再次被拦下。

这里的侍卫首领是宫中的老人,认得沈厌,态度恭敬但坚决:“伯爷,您不能这样进去…陛下他…唉,您这样让末将很难做…”

沈厌下了车,盯着他:“王统领,我儿子在里头当值,被陛下从昌邑带来的那帮人打了,现在生死不明。我是他老子,我来要个说法。你可是要拦着我救儿子?”

王统领脸色惨白,他深知这位爷看着好说话,耍起混来可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他苦笑一下,低声说:“伯爷,您…您快些…动静别太大…”随即侧身让开了道路,并挥手让身后的侍卫都退下。

沈厌冷哼一声,带着凌战和小蛮牛,大步流星向内走去。

越靠近偏殿,那喧闹声越清晰。

到了偏殿门口,最后一道守卫是几个昌邑来的贴身侍卫,更加蛮横,直接拔刀相向:“站住!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这次,没等沈厌开口。

凌战身影一动。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刀光闪烁间,几声闷哼,那几个侍卫的刀已然脱手,人也被点中穴道,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眼中充满惊骇。整个过程无声无息,甚至没能让殿内的喧闹停顿一瞬。

凌战收回手,仿佛只是拍掉了灰尘。

沈厌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脚踹开了偏殿的大门!

“陛下!”他的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劈散了殿内的所有喧嚣。

皇宫御书房的偏殿内,酒气熏天。

新帝卫捷半倚在软榻上,看着殿下群魔乱舞的旧臣,哈哈笑着。

沈厌一身家常墨色常服,负手站在门口。

身后是素衣劲装的凌战和脸上挂彩的小蛮牛。

殿内温暖的灯光照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竟比殿外的秋风更冷冽。

“陛下的兴致,可真好啊。”

沈厌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带着刺骨的嘲讽。

卫捷醉眼迷离地望过来,打了个酒嗝:“哦…是安平伯啊?来…来陪朕饮一杯…”

沈厌根本不看他,目光如刀,缓缓扫过殿里那几个有些慌乱的昌邑臣子,显然是动过手的,最终定格在卫捷脸上。

“臣,是来请教陛下的。”他语气平稳,却字字千钧,“臣之子沈牛,奉旨宫中值守,劝阻僭越失仪、护卫先帝遗物,不知犯了哪条宫规国法,竟被陛下的人,殴打至斯?”

一个看似为首的幸臣,强自镇定地上前半步,谄笑着对卫捷,实则说给沈厌听:“陛下明鉴,不过是少年人不懂事,冲撞了陛下与臣等,些许小摩擦,已然过去了…”

“我问你了吗?”

沈厌猛地截断他的话,目光如冷电般射去。

“陛下尚未开口,哪里轮得到你这腌臜蠢物插话?滚下去!”

那幸臣被骂得脸色惨白,哆嗦着不敢再言。

卫捷酒醒了几分,面上挂不住,支吾道:“爱卿…何必动怒…皆是…皆是朕的旧臣,一时酒后失态,玩笑…玩笑罢了…此事,就此作罢,如何?”他试图和稀泥,保住自己的面子。

“就此作罢?”

沈厌重复了一遍,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却毫无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寒。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明黄卷轴在灯光下异常刺眼——

正是那卷《罪己诏》与皇家玉碟的副本!

“陛下!”

沈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论宗法,我儿比殿内这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尊贵百倍!陛下今日袒护这群辱没先帝、殴打宗亲的狂徒,是要寒了天下皇室宗族子孙的心吗?!”

玉碟的光芒和沈厌的气势压得卫捷喘不过气,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好一个‘就此作罢’!”沈厌怒极,将玉碟重重收回怀中。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旁的凌战动了。

没有一句废话,身影如鬼魅飘出。

“咔嚓!”

“啊——!”

“嘭!”

骨头断裂的脆响、凄厉的惨叫、人体重重倒地的闷响,瞬间取代了之前的丝竹之声——

直接奏响了一曲残酷的乐章。

众人只觉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凌战的动作。她如虎入羊群,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戾,直击要害。拳、掌、肘、腿,皆是杀人的技法,此刻却只用了令人失去行动能力的力道。

方才所有动了手、出口不逊的昌邑臣子,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惨叫着翻滚倒地,抱胳膊抱腿,无一人能再站立。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凌战收势,气息平稳,仿佛只是拂了拂衣角的灰尘。

她走回小蛮牛身边,冷冽的目光扫过吓傻的卫捷。

“陛下既不愿管教,臣妇代劳了。”她的声音清冷如冰,“惊扰圣驾,告退。”

沈厌冷哼一声,走到一个捂着手臂惨叫的臣子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涕泪横流的脸,混混腔调十足:“狗东西,记清楚了,打狗看主人。下次再碰我儿子,掉的就不只是胳膊了。”

说完,不再看面无人色的新帝一眼,一家三口,在一片死寂和痛苦呻吟中,扬长而去。

一家人刚走出偏殿不远。

一名身着深色宫装、面容焦急的老嬷嬷便匆匆赶来,拦住了去路,她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

“伯爷,夫人,小公子,请留步!”老嬷嬷急声道。

目光触及小蛮牛脸上的伤,眼中满是心疼,“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都听闻了偏殿的事,惊怒忧心,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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