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啤酒罐拉环迸开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干杯！”

宋舒昭举起冰凉的啤酒罐，故意用力和他的碰在一起，铝罐相撞发出一声闷响。她正要仰头畅饮，却被他突然扣住手腕。

“你真的能喝吗？”

林邱瑜的面色有些担忧。

宋舒昭挑了下眉，“瞧不起谁呢？说不定今晚先倒下的是你呢～”

“你明天不上班吗？”他又问。

“明天是周六，”说完，她晃了晃被他禁锢的手腕，“审问完了吗，林警官？”

“完了，”林邱瑜低笑松开手，铝罐再次相碰，“干杯。”

酒精是最好的催化剂，宋舒昭见气氛酝酿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干嘛半夜不睡觉自己喝闷酒。”

“因为……”林邱瑜又仰头灌了一口酒，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因为我最近有点迷茫。”

“迷茫什么？”宋舒昭攥紧手上的酒瓶，耐心地询问。

林邱瑜盯着啤酒罐上不断下滑的水珠，扯了扯嘴角：“迷茫不知道该迷茫什么。”

玩什么绕口令呢？

宋舒昭也就嘴上逞英雄，其实酒量很一般。

刚刚才喝了一瓶，她的大脑就仿佛灌满了浆糊，又沉又重，她迟缓地眨眨眼，又重新回想了一遍那句可以当作中文水平测试题的句子。

“你很喜欢你的工作吧？”没等她回答，他又补充：“虽然你总吐槽，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是喜欢的。”

“可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宋舒昭立马安慰：“你不是学中医的吗？我觉得你很厉害呀，小田那天还跟我夸你呢。”

“其实，”林邱瑜静静地听完才开口说：“学中医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叛逆。我父母当时给我报的是临床医学，我偷偷改成了中医。”

“当时只顾着跟父母较劲，根本没想过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后来发现……”他轻轻摇头：“我对这个专业说不上讨厌，但也谈不上多喜欢。”

“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日子，就辞职了。”林邱瑜自嘲地笑了下，“结果还是怂，怕被爸妈念叨，在奶奶家躲到现在。”

“抱歉，很丢人吧……”说完，他悄悄抬眼，瞄了下宋舒昭的反应。

“哪里丢人了？”宋舒昭一听，立马直起身，声音异常地清亮：“这种想法很正常啊，要求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就想明白这辈子要干什么，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情。”

“你不是觉得我特别我喜欢现在的工作吗？其实我告诉你，我在这之前换了得有——”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放下酒瓶，认真地掰起手指，数到第五个时，她顿了顿，又举起另一只手——“粗略算算，我换了有七八份工作吧。”

“而且你知道吗？我现在做的这个，和大学专业半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就是热爱。”

宋舒昭突然眼睛一亮，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对了！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什么爱好？说不定可以发展成事业呢！”

林邱瑜的目光微微一滞，他抿了抿嘴，像是在回忆什么，半晌才开口：“应该有过吧，但很快就没了。”

“我爸妈……很喜欢否定我，”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啤酒罐的边缘，“就连选冰淇淋口味这种小事，都得按他们的来。”

说完，他像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自嘲地低笑一声，“抱歉，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你怎么那么爱跟我抱歉，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宋舒昭伸出两根手指在林邱瑜眼前晃了晃。

她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不是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听众吗？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按理来说我都不该说话的，我说话反而打扰你倾诉。”

林邱瑜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波动：“没关系，我很喜欢听你说话。”

“对了！”宋舒昭突然激动地拍了下手，眼睛亮晶晶的，“你刚刚表达了你的喜欢。”

“我们来玩个小游戏吧！”

林邱瑜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上扬：“什么游戏？”

“就简单的你问我答，二选一那种。”宋舒昭盘腿坐直，冲他眨了眨眼睛。没等他准备好，就开始了游戏：“喜欢猫还是狗？”

林邱瑜明显被问懵了，还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猫的话，性格比较独立，好像不怎么粘人。狗的话——”

“停！”宋舒昭忍无可忍，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他温热的呼吸时才发现这个动作有多亲密，赶紧像触电一般缩回了手：“差不多得了，不是让你做分析题，凭直觉选就好。”

林邱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耳尖悄悄泛红：“那就猫吧……”

“这就对了！”宋舒昭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将最后一点啤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罐子放到茶几上，接着说：“不过现在规则升级了，回答下个问题时要加上我喜欢这三个字。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模仿起电视主持人的腔调：“请问，你喜欢冬天还是夏天？”

“我喜欢冬天。”

“喜欢周六还是周天。”

“我喜欢周……六？”

“喜欢可乐还是雪碧？”

“这也要选？”林邱瑜哭笑不得，却在看到她执着的眼神后乖乖回答：“我都不喜欢。”

宋舒昭撇撇嘴，突然正襟危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最后一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喜欢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挂钟的秒针走动的声音。

林邱瑜望着窗外的夜色，半晌才回神，轻声回答：“喜欢现在的……”

“你看！”宋舒昭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明明有喜欢的东西，明明可以做出选择。”

说完，她又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只不过你不敢承认而已。”

指尖隔着衣料其实根本感受不到什么温度，但林邱瑜还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你有想过吗？”宋舒昭收回手，歪头问：“如果按照你爸爸妈妈的安排学了临床，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吗？当然，一定和现在不一样，但也不一定会比现在好。”

“就像这瓶酒，”她突然一脸认真地指着茶几上的花瓶，“如果你不喝的话，一定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只有自己不断尝试，才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口——”

“你醉了吧？”林邱瑜忍不住打断，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

“怎么可能？你质疑我的酒量！”宋舒昭立刻反驳，挣扎着想要站起身证明，没想到一阵头晕目眩，眼瞅着就要直直地往前倒，好在被林邱瑜一把扶住。

她顺势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身子，小声嘟囔：“我一点也没醉。”

话音未落，她又打了个哈欠，林邱瑜看到她强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你过来，我问你个问题，”宋舒昭突然凑近，带着微醺的酒气：“你家里是不是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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