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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牝鸡司晨

被人念叨的男主角此刻似有所感地眼皮一跳,看了眼床榻上尚未苏醒的人,又回头从微开着散药物苦味的窗扇中眺望片刻已经黑下来的天色。

偌大的宫殿此刻静得让人发慌,只有钟铭德坐躺在软榻之上捻动佛珠的清脆声响。

忽然,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

钟廷珠步履匆匆地闯进门来,眉眼间尽是掩不掉的惊慌。她给钟铭德草草行过礼之后便三步并两步走到床榻前。

看着毫无血色陷入昏迷的谢春和深吸一口气,生怕动静太大扰了人清静又忙退开两步,生生把这口气憋回去。她攥紧了一旁的钟廷璋的衣袖,气声问道:“娘娘如何了?”

钟廷璋自己眉心尚且紧蹙,话中却仍带着安抚的意味:“御医说只要醒过来便无大碍了。”

“今儿上午还面色大好,怎么就突然——”

今日晨起后她与谢春和尚见过一面,随后自己儿子吵闹着要她陪着去狩场打靶练箭,她实在是拒绝不得,于是便推脱了下午的花会出宫去了。

没成想就这功夫,谢春和便出了事。

室中实在太静,即便而然只是轻轻交谈旁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钟廷珠眼眸扫过站在一旁的皇后和王淑仪时二人也抬眼看向她,几人视线碰撞一下,又各自缩回触手。

“可查清是怎么回事?”

钟廷璋回道:“花会期间奉的茶中下了毒,奉茶的侍婢已经投井自尽了。”

他今日午时才从城西当过值,结束后回了趟军巡铺,刚一出门便有人奔走来报贤妃在花会中突然腹痛不止,竟当场晕厥过去,圣上让他即刻进宫。

他策马直奔内宫,便在殿中看着御医忙前忙后抢救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现在人仍未见醒。

突然佛珠像一记重鞭捶打在檀木桌沿,一直坐在一旁的钟铭德突然起身发难,枯瘦的指尖指向众妃嫔不住地颤抖。

“皇后之事过去才多久!才多久!”

“你们是要如何,要翻天吗!”

苍老沙哑的声音如同一道闷雷轰在寝宫之中,殿内哗啦啦跪倒一片。

沉默之声震耳欲聋,逼得烛火都摇晃起来。

人群之中隐有强忍的啜泣声。

钟廷璋突然感受到一种由心而生的疲惫与倦怠。这前朝后宫之内众人俯下头颅的乖顺之下皆是鬼胎,勾心斗角的每一刻都命悬一线。但他们都不得不继续为了赢下最终一局吊住口气厮杀个你死我活,明争暗斗、痛下毒手,只为终局落定之时有片刻喘息。

而天威之重,足以沉默地俯视一切困兽。

“这件事情绝不可姑息。”钟铭德唤了内宦听旨,内侍省、御膳房内凡相关者一律从重宣判,其余人等罚俸降职。从今日起阖宫禁足两月,非奉诏令,各宫妃嫔、侍女、内宦均不得擅出本宫。各宫每早晚各抄诵《女诫》精要一份,以此思过。

钟铭德缓缓走动,一步一步靠近跪在殿内的嫔妃。为首的皇后与王淑仪将头埋得更低些。

他浑浊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伏在脚边的头颅,半晌只吐出几个字来。

“牝鸡司晨。”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远处的钟廷璋微微侧头看向那边,喉结滚动,不发一言。

蓦地,他的眼神穿过众人落向窗外的夜色。牝鸡司晨这四个字在他心头重重一击,让他不由得多想几分——

今日母亲中毒,父皇将自己宣进宫中,眼下他完全无法快速脱离宫闱。

这件事只是偶然发生在了一个众妃嫔皆到场的花会之上,还是——

最终的目标其实是自己?

那花月阁——!

钟廷璋心跳忽然漏过一拍。

——

曹沛特意换掉了军装,只着一身常服在花月阁门口徘徊了不止半个时辰。眼见着门口的花娘已经换了一波又一波,他瞧了瞧月亮方位,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个不来,那个也不来。

和着其实是耍自己一个人的是吧!

要不是殿下在进宫前便吩咐自己如若到了时间他人还没有出宫,便由自己陪同夏怀夕进花月阁行动,他才不会信那妖女的胡话。

无凭无据便扬言自己有通天本领,钟廷璋信了不说,梁颂明那老头居然也不拦着他。

你看,果然靠不住吧。曹沛撇撇嘴。

酉时已过三刻,曹沛左右等不来人,从上而下又打量一遍这看着毫无异样的精致酒楼,着实难以相信所谓大火。但主子之命难违。他拍了一把身旁坐在地下打盹的随从抬脚预备进门,忽地一个略有眼熟的女子跑到他面前拦住去路。

“敢问官人是曹沛曹副将吗?”

曹沛打量一番,迟疑道:“……你是?”

女孩眼睛一亮,快速道:“我是夏姑娘身边的合欢,见过大人。”

曹沛恍然:“你们娘子呢?”

“娘子出府前交代我申时过两刻若未看到马车回府,便直接从府中前来花月阁寻四殿下以防万一。但我在此处等了许久并未见到四殿下人——”

久经沙场的第六感让曹沛隐约觉出些不对:“你是说你们娘子早就出发了,车夫却未回府?”

合欢点点头:“姑娘未时三刻不到便已出府了。”

“哦!对了。”合欢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展开后只有一“冰如”二字在纸上,“姑娘特意提示,要找的人是这位。”

曹沛拿过字条草草一看,先迈步子向花月阁金碧辉煌的门脸走去:“走,我们进去。”

两人一边躲过醉酒的熙攘人群一边小声对齐信息。

“姑娘说这位冰如是花月阁的舞姬领头,身形比我应是稍高些,长相偏向西域国模样,眉眼深邃,五官立体。”合欢说着递给曹沛一幅小像,“大致便是图中模样。”

曹沛停在楼阁围栏边向正厅阁台之上翩然而动的舞姬。数片飘扬的裙裾和着琵琶与鼓声转动成蹁跹彩蝶,面纱轻扬,笼住大半容貌。

他伸长了脖子:“这也瞧不出哪个是冰如啊!”

“既是领头,等一曲结束时中间那位应该便是了。”

舞姬足下金铃清脆作响,此刻二人只觉得吵得心烦意乱。一曲终了,果不其然众人将一女子呈花瓣式围在中央谢幕,中间女子高挺的鼻梁将面纱支出一片阴影,眼波间深邃而多情。

“就她了,跟上。”曹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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