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有些刺痒,楚天阔灌下半杯茶,示意应柏坐下:“你...你先不要想太多,这些只是我们下午发现的疑点。”
应柏微微一怔,点点头:“好。”
“我…我觉得你们的梦应该不是同一个。”
秦思勉梦境里依旧是摩擦声,又不完全像摩擦声,“但肯定不是打雷。”这一点他还是可以确认的。
“我们可能陷入了一个误区,”楚天阔先前就有过这种想法,“我们已经默认了是这里,所以所有元素都会往上靠。”
霍宁还记得风岐的那个梦是水自背后越过她向树上输送,但是山鬼树下却是一片可能是被鲜血染红的土壤,那顺序就是相反的。
“还有你问我...”今早应柏拿扶眉女尸问过楚天阔,骨骼的断裂痕迹有没有可能是一棵榕树从她身体长出后撑开的。
利器击打的鉴定技术现在很成熟了,这些从骨骼痕迹上就能做出准确判断,更何况还有骨镞残留,这一点和根系撑开还是有显著差别的。
按照应柏理解的,九嶷相当于是在这里放干了血然后被人为移动到了扶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扶眉这个地点理论上该有选择它的依据。
要么扶眉是九嶷的家,要么她被埋在那里会有什么作用,如果是后者,那这个作用应该类比她在山鬼这里的位置。
“我...”楚天阔犹豫了一下,双拳不由自主地攥起,右手里的笔被这一紧,笔帽掉在桌面上,响得有些突兀。
应柏浓眉蹙起,清了下嗓子:“没事,你直说。”
楚天阔看了一眼秦思勉:“如果、如果转世都存在了,那么五千年前,或者...八千年前,人的平均寿命长短、生育方式都不能完全按照科学去理解。”更何况他们得算是神。
扶眉女尸上写的年龄是20-22,那是通过骨骼与牙齿推断的结果,一般来说,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你说你梦到她离开你,你觉得她那时候年龄在20到22岁这个区间吗?”
应柏心头一凛,僵硬着摇了摇头:“她比现在...成熟。”他无法确定她在梦里该是多大的年纪,但肯定不在这个区间里。
也经过楚天阔这样一提醒,应柏意识到,那柄匕首刺入他胸口时,她似乎在现在这个年纪。
楚天阔把本子翻过两页,继续下去:“我之前是有两种猜想。”一是由于风岐是神,所以即便年纪大得夸张,看着也像年轻人。但根据应柏的反馈,她觉得可能是后一种。
她把本子竖起来给应柏看。
左边一列是山鬼和九嶷,右边一列则是青女、伊洛、风岐。
风岐关于贺兰山的梦还有那场确实发生过的引起植被变化的大火应该就是八千年前,而扶眉女尸埋葬于五千多年前。
“我觉得扶眉女尸可能不是九嶷。你和风岐对她身份的认知是一样的,对你们来说印象更深刻的是山鬼。这两个身份如果是并列关系,那么九嶷应该是主职山鬼副职青女,但是如果是线性时间关系,那么你和她有交集的应该是山鬼时期的她。”
应柏张了张口,嗓音也发沙:“你是认为这三千年里她应该发生过多次转世。”
楚天阔点点头:“所以之前有一些不能完全对应上的,我觉得可能代表不同的轮回。我...”她一时间还是无法改变现代人思维,一个终年22岁的人,要创立山鬼、统领某一支青女、惹怒天神还要领雷刑、肚子里长出一棵树,怎么都像是天方夜谭。
霍宁微微叹了口气,也是经楚天阔提醒,她才意识到“十二”这个数字的确有些特别。
山鬼的领头人称十二山鬼,她们的名字代表了她们力量最强的地方。这十二个名字是固定的,同一时间只会有一个大山鬼和一个小山鬼,一代代更迭。霍宁知道另外十一个名字,但宋玄羲将来会叫其中的哪个,谁都不知道。这十二个山名,有些只存在于神话故事里,有的还存在于世,但不一定就是现知的位置。
“十三月...”应柏轻咬这个称呼,末了摇摇头,他依旧不明白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楚天阔认为那张玉制的面具很有可能就是风岐作为青女的本命石,因为上面可以有个用来指代水的波浪号。但另一张依旧毫无头绪,山鬼这里没有携带陪葬品的葬俗。
霍宁倒是觉得从传说里能找着些许端倪,青女的故事里,太一幼女像个拉仇恨的。而风岐的山鬼书上是空白,山鬼书里也没有“九嶷”相关的记载,她像是把自己从山鬼这里抹得一干二净,多少也有点儿要撇清的意思。
“她不就这样儿么,圣母一个。”每每用这个词说风岐,风岐总要叫上两句“骂我就骂我,不要污名化圣母”。
楚天阔和霍宁在这个问题感到有些疑惑——十二山鬼会不会就是太一十二女。
那解答这个问题的关键似乎就是伊洛的身份,楚天阔在伊洛的名字上画了两个圈:“你说对伊洛感觉到不敢冒犯,但是太一十二女只是神话,名字有可能是不一样的、所以...”
霍宁接口道:“伊洛可能是风岐的姐姐,也可能是她的上级,还可能是她上辈子的妈。”应柏认人全凭感觉,风岐也说伊洛只是像吴浔,有可能就像秦思勉和周辽一样,伊洛后来分裂成了吴浔和其他人,但也有可能这种像是因为母女长得相像。
“而且...”楚天阔有些犹疑,“按照我们前天晚上说的,”她在纸上分别写下“日、月”两个字,“那伊洛的代表物应该是月光或者是水,但是你看到的是阳光...”可以理解成伊洛成了神仙回了天上,但她以阳光的形式显灵,似乎又有些特别。
应柏眉头紧皱,右手不自觉抬起掐住了眉心,他听得出楚天阔的迟疑:“你们是觉得,伊洛也有可能只和我有关,是吗?”
楚天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毕竟风岐的梦里是有伊洛的。
“我只是觉得,假设你真的是多出来的太阳,如果赤帝这个词代表了多出来的太阳,那么赤帝应该也有九个。”
秦思勉惊呼:“女歧无合生九子!”
霍宁白他一眼:“你少添乱。”
“不是啊,要是风岐把这九个全收...”他那个“了”还没说出来,就被应柏冷冷瞥来的一眼给定住了,“呵呵呵呵呵呵,你们说、你们说...”
楚天阔被一打断,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秦思勉说的那些青女和赤帝的故事,如果它们指的是不同的青君和赤帝之间的故事呢?不一定是你和风岐,而是其他人。”
霍宁把楚天阔的本子接过来,头绪太多,什么都相信就太乱了,还是得从这两个人自己的直觉出发。
今天应柏问过她几座山,昆仑山对山鬼来说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阿定那儿也回了消息过来,她们那里同样没有。
但在山鬼这里,贺兰山的确是特殊的。准确来说,特殊的不是贺兰山,而是囊括其在内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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