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必然会久坐,久坐便容易得劲椎病。起身时她才发觉四肢僵硬,脖子酸胀,连带着肩膀两侧也跟着发起抗议,不得不扭动舒展一番,让周身回暖。
在去找张女士之前,白子衿将睡裙换成了长裙,披散的头发也扎成了丸子,显得更加利落。
在看过情节脉络后,她对张女士执拗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这种性格的人是说不通的,比的只是谁更强硬,但凡心软点,人生的主宰权就会交出去。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结果是沟通无效,也不会影响她最后的抉择,说到底这场谈话还是出于对原身母亲的尊重。
白子衿出房门前对着全身镜整理发型,盯着被扎得圆圆高高的小丸子,心中开始怀念起她少女时代最爱的齐耳短发。
——
说起张女士与蒋叔的卧室,那是整个房子视野最辽阔,最采光的地方。
小别墅整体设计精美且富有巧思,一楼附带一个小庭院,种下成片的绿植和一些叫不上名的花卉。
进门左边是开放式的厨房,右边则是沙发,对着一整面墙的投影幕布,白日里拉开窗帘,整个空间都宽敞明亮。
二楼是三间卧室,一间是蒋淮阳在住,一间现在是她在住,听吴姨也就是负责饭食以及卫生的钟点工说,这个房间原本是备用房,蒋母曾经还想过要二胎,留给未来孩子的,还有一间则是储物室,用于存放杂物。
三楼为主卧室,配备了两个阳台。小阳台用于观赏风景,较大的阳台则设计为休闲区,采用透明玻璃全封闭式设计,悬挂了吊椅,铺设了榻榻米。
晨起的太阳一照,自成一道风景。
风格以日式奶油风为主,辅以木质地板,奶油白色、橡木色与亚麻材质的装饰品相互搭配,唯有她的房间多了一抹粉嫩,大抵是当初想要一个女儿的原因。
一切都是蒋母亲自设计的,从最初的图纸到材料选择,再到每一个细节打磨,都倾注了她的心血。
蒋母的审美品位遥遥领先,放在十多年后依旧能打。
现如今却成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蒋淮阳心中不平,也不是没有原因。母亲去世两年不到,蒋叔叔便迎新人入门,覆盖过去的痕迹,好似曾经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遗忘总是快速无声的。
白子衿敲响张女士房门时,开门的是蒋叔。四十多岁的年纪,同样是小麦肤色,高大挺拔,常年健身,没有因人到中年而发福,长相偏国字脸,面无表情时自带威严感,周身的气质因久居上位,多了一分打量人的睥睨与审视。
原身在他的面前总是心生畏惧,不敢言语,哪怕他从来都没有开口责骂过她,害怕的感觉并不会因此减少。
白子衿只看了他一眼,便知道此人的掌控欲很强,眼神是无法掩盖的。
蒋叔看到她来时,还颇有些吃惊,问道:“子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一向都是寡言少语,从学校回来后,吃完晚饭就不会再出房门,这个点来敲门,倒是少见。
白子衿神色很淡,摇头:“不是什么大事,找我妈聊聊,她在里面吗?”
男人了然,侧身转头喊正躺在吊椅上看夜景的女人:“然然,子衿找你。”他作为继父,又是个没有女儿的,平时和白子衿除了保持适当的距离,真正算起来交流的话语不过百句,两个人处于熟悉的陌生人状态。
女声从里面不急不慢的传来:“来了。”
张女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看见门口站立着的女儿,皱着眉嘀咕了句:“怎么在家里还穿的这么正式。”而后挤开了门边上的男人,问她,“都几点了,看完书就早点睡觉,别明天早上起来无精打采的。”
她浑身上下散发的松弛感,和这个家融合的相得益彰。
越发显得白子衿格格不入,她敷衍的点头附和女人的话,随后表明自己的来意:“说不了几分钟,就去我房间坐坐。”
张女士推搡着她往前下楼梯,回头跟男人对了个眼色,嘴里还在叨咕:“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闷葫芦居然开始找人聊心事了,走吧走吧,我们母女俩确实很久没说说心里话了。”
她身上穿的丝质睡衣,卧室里暖气轻拂,不觉凉意,一踏出房门,楼道里的冷风袭来,瞬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站在门口目送她俩离开的男人注意到了这点,连忙回屋去拿挂立的外套,跑下楼给张女士披上。
她笑着扭头拍打男人的肩,羞红着脸,赶他上去。一来一往,动作间的亲昵不言而喻,正是新婚蜜里调油时。
等她回身才惊觉被白子衿瞧了个正着,不好意思的上前拉住女儿的手,笑容里是藏不住的幸福,口中不免催促起来,用以掩盖燥意:“走走走,小孩子家家也不知道避着点。”
白子衿顺着她的力道就这么下了楼梯,才至二楼就看到蒋淮阳的房间开了条缝,看来是有人在那偷偷探听情况。
她不免在心里摇头,蒋家的生活条件算的上富裕,但仅限于此,又没有皇位要继承,不至于搞得跟豪门大战一样,勾心斗角,更不必来试探她话中的真假,电视剧荼毒人心不浅。
张女士瞧见继子的门没关紧,好心要上前去为他关上房门,被白子衿拦住,扯进了自己的房间,猛地关门。
“哎呀,你这是干嘛,现在这个天气变幻无常,晚上很冷的,我给他关个门你也要管。”她一进来就抱怨,明显对白子衿刚才的行为感到不满意。
白子衿背靠着门,一侧腿自然曲起,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眼前满心满眼都落在蒋家的女人,淡淡道:“晚上在楼道里碰见他时,他还穿无袖,像是怕冷的样子吗?现在只是开了条门缝而已,冻不死。”
平时乖乖的女儿,今日变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说起反常的话,不免诧异:“你今天很奇怪啊,大晚上穿的要出去一样,还说话带刺的,怎么回事?”
“我准备选文科,明天跟班主任提交住校申请,来跟你商量下。”
平地一声雷,张女士被她突如其来的言语惊得说不出话,静默片刻,她才说:“你再说一遍?”
“我要选文科,以后住学校里。”白子衿发觉自己的话过于直白,又补了句:“你要是想我,可以抽空来看我。”
“不可能!”温柔的嗓音变得尖锐,“你想都不要想。”
原本还坐在床上的她,迅速站了起来,角色也从知心母亲转变为一个果决,说一不二的大家长。
“你蒋叔叔已经跟我商量好了,你去学理,让你读最好的班。你知道读文科将来的路有多窄吗,你没出社会,什么都不懂,一切都交给大人不好吗,我们不会害你的。”她走上前,拉过白子衿的手,语重心长的跟她说。
白子衿任由她拉着,行动上迁就她,嘴里却说:“妈妈,你说的我都知道。文科分数高,学校少,将来就业范围局限,这些你都说过,但是我还是要学文。”
张女士恨铁不成钢,举起手猛推一把身旁人的榆木脑袋:“由不得你说不,你必须读理科,你哥哥理科成绩好,将来不会的就问他,实在不行就给你请课外辅导,等高二学校上了晚自习,你回来以后再给你加一小时的线上一对一补习,成绩总会提上去的。”
“你要珍惜现在的日子,趁着你蒋叔叔有这个能力和资源,利用起来。家里不缺你读书的钱,把成绩搞好,考个好大学,到时候再选个好专业,等你毕业出来,你会来感谢我的,傻丫头。”
白子衿无声的看着她,没有答话,静静的听她说安排好的人生。
“你怎么不说话?还想着选文科?”她注意到女儿的沉默。
白子衿抽出手,起身到书桌旁,拿起刚刚梳理了三个小时的历史导图,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才是我擅长的,愿意花再多时间也不会觉得苦的东西,而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它们对我而言太过遥远,以至于根本无法感同身受,获取认同,从而愿意为之攀登。”
路都找不到,何谈未来。
她看着眼前的女儿,如同没有真正认识过她一般,偏执,孤傲,叛逆,听不进去她的苦口婆心,看不到她和丈夫对她未来规划的筹谋,满口都是自己的喜欢,现在还学会用离家住校来威胁人。
张女士将手中本子发泄的砸在了地上,语气不容置疑:“我最后再说一次,你必须去理科班,一切都打点好了,你知道这样的私立学校想要进重点的人有多少吗?你成绩不如淮阳,蒋叔叔为了你的事使了多大的劲,难道就要这么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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