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再一次从混沌的深海中浮起,林河首先感受到的,是寒冷。
那是一种无孔不入、仿佛能渗透进骨髓深处的阴寒,与他记忆中高烧焚身的灼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视野里不再是扭曲的光影与漩涡,而是一片纯粹而厚重的黑暗,唯有远处那两点微弱的猩红,证明着他并非孤身一人。
高烧退了。
这个认知让他精神一振,随即而来的便是潮水般的虚弱。
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每一块肌肉、每一寸筋骨都叫嚣着酸软与疲惫。
肩胛骨上的烧伤不再是撕心裂肺的剧痛,转而化作一种持续不断的、混杂着麻痒的钝痛,像有无数只蚂蚁正在啃噬着他的伤口。
他活下来了,以一种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的方式。
地牢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石壁上偶尔滴落的水珠,在空旷的空间里砸出清脆而孤单的回响。
哒……
哒……
那声音仿佛是这片黑暗唯一的节拍器,衡量着时间的流逝。
那个名为疯血的男人,如同石雕般盘踞在地牢的中央,一动不动。
他收敛了所有的气息,就连那标志性的、如同野兽般的呼吸声也变得微不可闻。
若非那双猩红的眼眸依旧亮着,林河几乎要以为他已经与这片永恒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林河没有出声。
在经历了最初的求生本能后,刺客的敏锐与冷静开始重新主宰他的大脑。
他明白,在这片狭小的、规则未明的空间里,沉默是最好的伪装,观察则是唯一的武器。
他开始审视自己的处境,用一种近乎苛刻的理智。
这是一个绝对的囚笼,四壁光滑,寸草不生,唯一的出口早已被他亲手封死。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霉味与土腥气,潮湿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资源,趋近于零。
没有食物,没有清水,更没有伤药。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名为疯血的囚徒。
他是盟友吗?
林河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随即又被自己否定。
不,那不是盟友,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赤裸的共生关系。
疯血需要他这把能够伸出牢笼的刀,去刺向名为秦九幽的仇人;而他,则需要借助疯血的力量与庇护,在这绝境中求得一线生机。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用他的未来与自由,换取此刻苟延残喘的资格的交易。
而在这场交易中,他无疑是弱势的一方。
“呼……”
林河尝试着调动体内的气息,模仿着昏迷前疯血教给他的那种诡异呼吸法。
然而,当他主动去运转时,才真正体会到这种法门的可怕。
随着他第一次有意识的吸气,一股冰冷刺骨的阴寒之气瞬间从四肢百骸的毛孔涌入,那感觉不像是吐纳,更像是将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扎入经脉,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他闷哼一声,牙关紧咬。
紧接着,当他呼气时,盘踞在丹田处的那股灼热气流被引动,顺着一条晦涩的轨迹上涌。
冰与火在他的体内激烈碰撞,那种酸麻刺痒的感觉比之前强烈了十倍不止,仿佛有无数只虫豸在他的血肉深处钻心蚀骨。
痛苦。
极致的痛苦。
这根本不是疗伤,而是用一种更加剧烈的痛苦,去覆盖另一种痛苦。
是用一种饮鸩止渴的方式,强行压榨出身体最后的潜能,去对抗伤势与死亡。
“想活命,就别像个娘们一样哼哼唧唧。”
疯血那嘶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打破了地牢的死寂。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与鄙夷,“这点痛苦都受不了,还谈什么复仇?趁早找块豆腐撞死,还能落个干净。”
林河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加大了呼吸的深度。
他明白疯血说的是事实。
与燕影楼三百一十二条冤魂的血海深仇相比,与那份刻入神魂的心魔血誓相比,眼下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强忍着那股非人的折磨,一次又一次地引导着冰火二气在体内循环。
每一次循环,都像是在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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