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凤仪宫。
柳微澜端坐于窗前,手中拿着一份《镇北日报》。
她的目光,落在那占据了半个版面的缝纫机图样上,久久未曾移开。
图画旁边,是详细的文字描述,描绘着此物如何能让制衣效率提升百倍,如何将天下女子从繁琐的针线活中解放出来。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作为皇后,她什么都不缺,更无需亲自缝补衣物。
可这深宫岁月何其漫长,为了打发这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寂寞,她将自己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刺绣之中。
一针一线,绣出百鸟朝凤,绣出锦绣山河。
那些价值连城、巧夺天工的绣品,是她才情的证明,却也是她排遣悲凉的唯一方式。
可现在,报纸上的这个“缝纫机”,却用一种粗暴而直接的方式告诉她,她引以为傲的技艺,在真正的民生大计面前,是何等的苍白无力。
林萧想的,是用这东西,让天下女人不再劳苦。
而她,不过是在用针线,为自己的金丝囚笼,绣上更华丽的纹饰罢了。
一种深沉的,无力的悲凉感,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砰!”
寝宫的大门被猛地撞开,一个身影闯了进来,打碎了满室的静谧。
李砚面色铁青,眼神中满是暴躁和戾气,他身上还穿着做木工活的便服,袖口沾着木屑,显然是刚从他的“御用工坊”过来。
“该死的榫卯!就是对不上!”他嘴里咒骂着,一脚踢翻了门边的香炉,铜炉滚落在地,香灰洒了一地。
宫女们吓得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李砚的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窗边的柳微澜身上,以及她手中那张格格不入的报纸。
他几步冲了过去,一把将报纸夺了过来。
当看到头版那几个醒目的“镇北日报”大字,以及又是通篇吹捧林萧功绩的文章时,李砚的怒火瞬间被彻底引爆。
“又是他!又是这个泥腿子!”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了起来,“为什么你也在看这个!”
“嗤啦!”
一声脆响,那份承载着无数大周百姓羡慕与向往的报纸,在他手中被撕成了两半。
“嗤啦!嗤啦!”
李砚还不解气,双手疯狂地撕扯着,将报纸撕得粉碎,雪花般的纸屑漫天飞舞,洋洋洒洒地落在柳微澜的面前,脚下。
“反贼!反贼的东西!”李砚指着柳微澜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柳微澜!你身为大周的皇后!朕的妻子!竟然天天看这种反贼的秽物!怎么?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泥腿子比朕强?”
他的话语越来越刻薄,越来越不堪入耳。
“他林萧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乡下匹夫!朕的江山,朕的天下,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你是不是被他那些小玩意儿给迷了心窍了!啊?!”
面对着丈夫歇斯底里的咆哮和侮辱,柳微澜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甚至没有悲伤。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凤眸,此刻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倒映着他扭曲而丑陋的嘴脸,却激不起半点涟漪。
心如死灰,大抵就是如此了。
李砚骂了半天,见柳微澜始终不发一言,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的烦躁和憋闷。
“不知廉耻!”他最后狠狠地骂了一句,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离去。
“砰!”
殿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留下满地的狼藉,和那个呆立在窗前的孤寂身影。
许久,许久。
柳微澜缓缓地蹲下身,在一地碎纸屑中,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捡起了一块最大的碎片。
那上面,正好是缝纫机图样的一部分,一个精巧的机头。
她将那块纸片紧紧地攥在手心,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她却浑然不觉。
最后,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遥远的北方。
那里,是镇北国的方向。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带着自己体验火车,体验电话,他自信地告诉自己,天下迟早是他的。
他似乎,永远都在创造着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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