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斯顿被安葬在教堂旁的墓园里。
葬礼结束,天色沉重,乌云盘踞,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马上就要下雨了。
桑黎眼巴巴看着那根权杖又被收回了木匣里,一阵失望。
该怎么拿到它啊。
这时,她听见一些窃窃私语,叽叽喳喳像是在议论她。
“格莱斯顿小姐会不会是异端?婚礼前夜,自己的父亲就莫名其妙死去了,还是在神诞日,真晦气。”
“在父亲葬礼上也不知道收敛,勾引了不知多少男人的目光,你瞧她得意洋洋的样子。”
那些头顶羽毛帽的贵妇人聚在一起,倨傲昂首,厌恶的目光不时掠过她。
“她甚至没穿裙撑!我猜她连束腰都没穿,如此放荡,说不定和恶魔有染。真该让神职人员看看她是不是异端。”
“一定是她通过诅咒死格莱斯顿伯爵,才获得的美貌!”
桑黎的血像被瞬间放干,气得浑身发抖,理智让她没直接冲上去赏她们一人一耳光。
纵然伯爵的死因和她看起来完全没有关系,可挡不住人们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瞬间,桑黎有些呼吸困难,手脚冰凉。
不不不,冷静冷静。
她沉默思忖当下的处境。
倘若放任“阿黛尔和恶魔勾结害死了伯爵”的流言蜚语发酵,她还是逃不过死亡结局。
暂不提上午那位可怜的女人,城邦内还有不少这样的例子。
有人在老夫妇家里找到了乌鸦的羽毛,声称鸦羽象征着黑暗神,于是指控那对老夫妻是异教徒,火烧处死。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因为天生畸形,形似大象,也被烧死。
诸如此类的悲剧比比皆是。
可若她能成为神眷者呢?
要是她是神眷者,没人会敢质疑她对光明的忠诚度。
但神眷者又不是批发的大白菜,女主薇薇安是神眷者毋庸置疑,阿黛尔……大概率不是。
况且,再过两天神殿的人会撤离赛亚布,她也只剩下两天了。
即便如此,桑黎也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临近黄昏,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正剩下一辆属于格莱斯顿的马车,薇薇安局促不安地看了眼她。
桑黎呆愣了一下。
女主早上该不会是徒步来的教堂吧。
薇薇安身世悲惨,命运坎坷,直到进入圣启顿学院,她似乎才开始转运。
桑黎不是阿黛尔,没必要去刁难她,于是替她叫了辆马车。
薇薇安受宠若惊,一双蓝眸睁得老大,“谢谢阿黛尔姐姐。”
薇薇安上了马车,桑黎提起裙摆正要上马车,身后传来声音。
“格莱斯顿小姐。”
她回过头,是位相貌极佳的英俊绅士,一双蓝眼深情款款地望着她。
他穿着考究,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笑容却很假。
皮笑肉不笑。
她有留意过他,方才就盯了她很久,灼热的视线难以忽视。
“你是——”她一副惊讶的神情,羽毛扇轻轻挡住嘴,伸出手来。
男人俯下身,要进行吻手礼。
“利奥·约瑟夫。”
听到这个名字时,桑黎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对方的手一把攥住,黏腻恶心的吻落在手背。
手脏了。
桑黎狠狠皱了皱眉头。
她听过他一些传闻,他有夫人,但却纵横情场,情妇众多,倘若情妇怀了孩子,便会被无情抛弃,甚至坊间疯传他有恋童癖。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来,不是惦记老伯爵留下的遗产还是什么。
“格莱斯顿小姐真如同传闻一般美丽,是我们赛亚布的玫瑰。”他嗓音低沉,带着些许气泡,“能否邀请您和我共进晚餐?”
利奥说的谦卑,但神情略带倨傲,仿佛他能给她说上些话,是她巨大的荣光。
他家族雄厚,虽比不上格莱斯顿家,但如今老伯爵死了,格莱斯顿小姐一个单薄的姑娘,妄想守住丰厚的遗产,简直天方夜谭,多少男人会虎视眈眈盯着她。
再者,他年轻英俊,虽然已经娶过妻子了,但他可以做出牺牲,为了阿黛尔赶走妻子。
这是一个橄榄枝,他确信阿黛尔会接过去。
只要她答应,天色渐晚,她势必要留在他家过夜,到时候一夜温情,他保证让她离不开他。
金发绿眸的少女用扇子挡住半张脸,仿佛听见他心中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不过那双优美的眉眼蹙起,蕴满忧愁和悲伤:
“抱歉,约瑟夫先生,恕我无法答应您的邀请。家父才刚去世,我实在提不出什么兴致来。”
“噢,是吗。”利奥皱眉,脸色不是很好,心中暗骂那该死的格莱斯顿。
可谁知,少女又眨了眨睫毛,脸颊娇羞,花瓣似的唇绽放出笑:“或许,等我心情好些了,我会邀请您到我家做客。”
闻言,利奥不禁有些飘飘然,腰挺得更加笔直,传闻中脾气火辣的阿黛尔也不过如此,他还没说什么,就自己贴了上来,一副娇羞女儿家的作态。
“那可真是太好了!再见,格莱斯顿小姐!”
“再见,约瑟夫先生。”
少女提起裙摆坐回车厢,车夫“驾”了声,轻轻抽动鞭子,马儿哒哒哒走起来。
看见窗外利奥离开,他坐上马车,还不忘给她飞吻,桑黎要不是只吃了顿早餐,绝对会被他那副模样给恶心吐。
人怎么能那么自信。
利奥恋恋不舍地盯着马车消失的影子。
阿黛尔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她皮肤光滑洁白,无一不是完美的,一头卷发金子一般,眼眸柔情似湖水。
若是在床上……他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突然,他感觉马车越来越颠簸,速度越来越快,磕得他屁股疼,掀开窗帐,怒气冲冲吼车夫:
“混账!怎么驾的马?”
没有人应答。
利奥心脏咯噔一声,探出去半个身子,才看见本该坐着车夫的位置空无一人。
前面不远处是条河,再不停下来——
情急之下,他只好跳窗逃跑,在地上连打几个滚,落魄得要死。
如果现在有人,任谁也看不出这个倒霉、灰溜溜的男人是那位英俊四处留情的利奥男爵。
谁知,还没来得及喘息放松,一棵老树迎着他轰然倒塌,利奥连滚带爬险险躲过。
望着被树砸得凹陷的徒弟,利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阵阵后怕。
倘若再慢一秒,砸出坑的就不是地面了。
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利奥惊魂未定地想。
这一切都好像是从遇见阿黛尔·格莱斯顿开始的。
难道那群长舌妇说的是真的?阿黛尔是异教徒和恶魔勾结。
……
太阳西沉,夜幕笼罩。
教堂的钟声不时传来。
累了一天,桑黎饥肠辘辘,让女仆随便做点什么,端上来的食物却极为丰盛:
热气腾腾的烤羊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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